“这是千牛卫的腰带。”川流不息的大河,那样的急促却不知为何没有一点声响,若非就在岸边,远远看出还以为是幻觉。
乌奇恩站在岸边,手里拿着一块钨铁所铸的令牌,腾空而起的五爪金龙,另一面是浮刻着令字,而令字下则是刀和刀鞘交叉的图案。
“看来的确是明晰郡主。”手中令牌往前一抛,掉进激流勇进的大河之中,浅浅的起了水花瞬间就消失其中。
“你是怎么知道柳淳是故意向我们投诚的。”格根看着只是溅了一点水花瞬间平静下来的大河,目光奇怪诡异。
“看出来。”只是平淡的叙述着一个事实可格根却听出了讽刺和蔑视,脸色一沉他却突然勾起冷漠的弧度,不着痕迹的靠近乌奇恩,语气带着几分好奇,
“他露了什么破绽?”
“郡主只带两个仆人出游,这样隐蔽的消息除非司徒皇室以及相府刻意透露,柳淳不过是堂庭的草寇,他怎么会知道清平观的三人就是明晰郡主。”
受伤将死之人是累赘,要小心照顾着她的伤势又要担心是否留下了线索,伤身伤神。
其实司徒晟应该赞同景宜妧的话,将她放在半路混淆羯部人的目光之后他趁乱逃走,他的确这么做也该这么做,可是他做不到。
他并非天生冷清冷血之人,只不过他长在皇家是皇后嫡子,太子之位最有利的继承者,所有兄弟的眼中钉,甚至现在对他宠爱有佳父皇以后也会对他万分防备,他早就练就了泰山崩于眼前面不改色。
实际上他还不到弱冠之年。
“阿妧,你听,有水声。”从未这样狼狈,锦衣华服早就被林中枯草枝木划破,破烂,身上有几处伤痕但对比景宜妧那骇人的伤势可以说是小巫见大巫。
耳边是什么落水的声音,轻微但如同天籁,司徒晟小心的扶着景宜妧生怕不小心碰着伤口让伤势加重。
“等等.当心是陷阱。”景宜妧想摇头却全身无力,抓住司徒晟的手已经是费尽全力。
司徒晟一顿,看着景宜妧的目光柔软无比,也强硬无比,“你需要清洗伤口!”
“可是..”想要在争辩几句奈何体力告罄,眼前开始模糊,她已经不知道哪里是司徒晟哪里是树的影子。
死神在向她招手,此时此刻景宜妧已经来不及也不会后悔,只是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个环节出错才会让计划暴露让她和司徒晟陷入险境。
心绪纷乱疼痛再次袭来已经到了景宜妧的极限,她忍不住抓紧司徒晟的手,修剪得体的指甲抓破司徒晟的手背,“你可一定要活下去。”
“阿妧?景宜妧!”景宜妧已经昏死过去,脸色惨白毫无气息,黑夜之中的温度本就偏低,景宜妧的体温好似受了影响也在不知不觉中降低。
司徒晟眉心猛地一跳,心底说不上来的情绪,他仔细的观察附近。
主杆拔天而起,又有根根垂须一般的枝干根须形成了一个小型的丛林,影影绰绰的遮隐,他和景宜妧就处在这小丛林之中,形成了一个死角。
将景宜妧放下,司徒晟看着景宜妧腹部殷红逐渐变得暗沉的血迹,那根刺眼的箭矢,他薄唇紧抿,阴霾充斥着眼底,但没有时间让他思考,转身,走出死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