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发现那穿着圆领长袍的男子在车帘上流连一会的眼神,王云没有发现,正吐着的景宜妧也没有发现,更不用说坐在车厢内的司徒晟。
“小姐..”
景宜妧吐得昏天暗地,王云就算再细心也只是一个男子,何况他一个武夫,让他行兵打仗想计策还有可能,让他照顾小姑娘,他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他只能看着吐得开始虚脱的景宜妧着急。
“三..”刚想求助司徒晟,只是想着刚才马车里两人的对锋相对,又让他闭了嘴,何况外面还有人虎视眈眈,但看着景宜妧苍白的脸色,不由再次开口,只是声音压得极低,他不知道那些人是不是还在附近监视,“殿下,您快帮我想个法子。”
“我家小姐再这么吐下去,身子非垮了不可。”
车厢内,司徒晟听着车外传来的呕吐声,那般好似要把五脏六腑都吐出来,让司徒晟莫名的烦躁,又听了王云的话,不由起身出来看看。
“你,你别出来。”察觉到马车里人的动作,景宜妧赶紧说,只是口齿间满是腐酸,十分难受,生生的压住了胃里的翻腾,拦住司徒晟的动作,“王云,上车拿水,我要漱口。”
“是。”
王云撩开袍子上车,他的速度很快,不会让人看到坐在马车里司徒晟的影子。
下车时手里拿着用牛皮做成的水囊,牛皮经过复杂的处理不留一点味道。
整整一个水囊的水,冲散了地面的污秽,而空气里泛滥的酸气也在不知不觉中消散。
好一会,景宜妧靠着车厢,手放在腹部,胃里空荡的感觉并不太好,但比刚才舒服多了,“离明留镇还有多少路程?”
“大概一个时辰。”
“一个时辰,就是午时。走吧,越快越好。”
待景宜妧上车,王云拿起马鞭狠狠的甩在马背上,马儿撒开蹄子狂奔,幸好景宜妧的马车看起来简陋,实际上它的稳定性很好。
“你这么睡当心头疼。”见景宜妧一点一点的样子,司徒晟眉头一皱。
“不劳三殿下费心。”无力的回了司徒晟一句,景宜妧捞起旁边的毯子,侧着身子就躺了下去。
一时间马车里陷入安静,只闻车轴与车轱辘摩擦声及车轱辘在地面滚过的痕迹,还有王云时不时甩动马鞭的破空声及抽打在马背上的声音。
这些声音放在一起就像是一个安魂曲,可长时间听着又像是与安魂曲极端相反的烦躁。
司徒晟看了眼已经入睡进入梦乡的景宜妧,闭目养神,而景宜妧似乎是梦到什么不好的东西,秀气的眉紧蹙。
一个不薄不厚的车帘拦住成为两个世界,司徒晟没有发现景宜妧的异常,而王云更是没有发现。此刻他为了不让那些人怀疑,不紧不慢的跑着。
一棵高树,枝叶繁茂,而它附近的矮树们好像得了它的鼓励,枝叶同样繁茂。
树后,站着两个穿着暗沉色圆领长袍的男子,各自蒙着脸连通发顶也遮掩住,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他们身后是一群穿着裋褐同样只露出一双眼睛的人。
“跟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