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余和陈可语安静的坐在开着暖气的咖啡屋,各自看手里的书。
原来,这是她们共同喜欢的方式,包括听那种若有若无的轻音乐,包括喝这种若淡若浓的苦咖啡,包括重复看同一本书。
陈可语终于抬头,泪眼模糊地说:“三毛的梦里花落知多少,我看一次哭一次。”
萧余也抬头,忧伤地说:“张爱玲,她让我连骨头都疼痛。”
她们相互微笑,陈可语说:“秋日私语,百听不厌。”
萧余说:“致爱丽丝,浪漫至永恒。”
陈可语把咖啡端起来,闭着眼睛用力的呼吸说:“记得你说过黑洞,嗅着咖啡的时候,我的思维就会进入一个黑洞,迷离到看不清自己。”
萧余也把咖啡端起来,闭上眼睛说:“看着咖啡的时候,我会想到墨池,那是一种让人渴望喝一口来尝试味道的诱惑,即便很苦。”
她们睁开眼睛看着对方,再微笑了一下。
陈可语用力的伸伸懒腰,凸起的胸部让萧余都有些呼吸困难,她是个很少开玩笑的人,但打趣地说:“你去丰胸了吗?怎么会那么坚挺?”
陈可语笑起来,冲她眨巴眼睛,那个眼神绝对的勾人:“我会教你怎么做,我会很多这方面的知识。”
萧余笑骂:“才不要,我敢担保,不是每个男人都喜欢大的东西。”
陈可语的笑容更加的邪恶:“我敢担保,很多男人喜欢你的盈盈一手间。”
女人之间的色情话,让她们自己都忍俊不住的开怀大笑起来,这样的时候,她们陡然知道,她们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无论她们从表面看起来多么的不相同。
萧余正色道:“你会去和叶梓联合吗?”
陈可语反问:“你呢?我想听你的意见。”
萧余的眼神都迷茫了,她陷入前所未有的困惑,而这一切她迫切的想有个人倾诉,除了同学再也找不到真正可以值得信赖的朋友,而同学之间,她居然认为陈可语是那个能给她足够理解的人。
陈可语看着她,那么那么温柔地说:“余余,你知道吗?你们两个那么那么的配。”
萧余的心开始疼痛了。
“世上有一种感情,是彼此从来都不言爱,他们却胜过了爱人,那种关系,在爱情和友情之间,是我崇尚的一种情分。至少,在叶梓的心里,你是无人可以取代的。”
萧余在这个时候有史以来第一次这样感动,完全出于一种被看透的欣慰。她的声音几乎都有些哽咽了:“可语,你知道吗?有些人,一直在你的心里,就像和你血脉相连成为一体,但你却愚笨到要很多很多年才知觉,这样的时候,除了感激那个人仍然在,还会痛苦为何不早些知道他在。”
陈可语看着她,眼里的安抚让萧余再也不想一个人独自背负那种爱人的痛苦。陈可语柔声说:“年少无知,对爱情的迷糊错位,让你自以为爱上的是唐佳伦,当千帆过尽,一切沉淀下来之后,心底最深潜伏着的人就浮出了水面。余余,叶梓是你值得去爱的人。”
萧余将头埋下去,不让陈可语看到她的软弱,轻声说:“可是,他爱的人不是我,从头到尾,我都只是他的朋友。”
陈可语看着她,然后淡然的一笑,那个笑容是轻蔑的,陈可语是个很少这样笑的人,因为她时刻都把任何人放在一个她尊重的位置。她的语气也是淡然轻蔑地:“你的意思,他很爱章秋桐。”
萧余猛地看着她,她以为这是她和叶梓的秘密,她以为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
陈可语再笑:“余余,女人是奇怪的动物,总是莫名其妙的察觉一些蛛丝马迹。桐桐来帮叶梓游说的时候,从她的眼神我就知道他们的关系不只是同学关系了,还有那个学校的名字桐梓,就足以让世人知道,他们真正的用意。”
萧余更加感觉悲哀和,她无助的看着陈可语。陈可语伸手,把她冰凉的双手握在手里,柔声说:“爱情的感觉错位,真的要很久很久才会明白,叶梓就像当年的你,他处在一个错位的阶段,总有一天他会得到纠正,而那个人就是你。余余,难道你不想呆在他的身边吗?无论他是否会爱你,你就不想离自己爱的人近一些吗?”
萧余傻傻的看着陈可语。
陈可语突然那么妩媚的一笑:“真正爱一个人的时候,是不在乎他爱着谁的。何况,让一个爱着别人的人爱上你不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吗?”
这或许就是陈可语的邪恶,但萧余突然觉得,爱情本来就是邪恶的,就像她明明知道叶梓不爱自己但自己仍然想得到他的爱一样。
陈可语眨巴着眼睛:“你答应跟他联合办学,我也答应。余余,我爱你。”
萧余终于笑起来,笑骂:“真肉麻。”
陈可语用自己的手从耳际抚摸到脖子,斜着眼睛看她,那么暧昧地说:“无论你在谁的身边,我会让你看到,我对你的爱无人能及,而我本身也无人可比。”
萧余展颜一笑,这样的陈可语,让她看到了说不清的那种可爱,那是一种,会让你有勇气去挑战一切的明媚。
她立马当着陈可语的面给叶梓打电话,说:“我考虑了,我接受那个副校长的职位。”
陈可语撅着嘴,给了她一个飞吻,柔声说:“我喜欢这样的余余,你不只是永远的实力派,你还有一种执拗的坚定。”
萧余也撅着嘴给了陈可语一个飞吻,她陡然觉得,她变得和陈可语一样的俗,但,她体会了什么是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