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还珠城主
明朝皇帝朱厚照，终日沉溺于奇巧淫技，荒废朝政，致使民不聊生。百姓生活困苦，不少人沦为乞丐，靠乞讨度日，当时，丐帮在各地势力都比较大。
济南府新任知府赵永成因说错一句话得罪了皇上，被贬到此处。赵永成不甘心，本想治理好济南府重新得到皇上的赏识，但一直也没有如愿。在赵永成的治理下，济南府的民风还算淳朴。
魏四是济南府的一名乞丐，他与别的乞丐不同的是他有件宝贝——会说话的杜鹃泥人。每当乞讨时，泥人会学魏四的声音。人们对如此新奇的宝贝很好奇，每当见到魏四的时候，都愿意多赏他几个，魏四凭借这个宝贝得到了丐帮帮主乔海的重用。
当然，一个乞丐拥有这么一个宝贝，很多人要眼红。觊觎魏四泥人的在济南府不在少数，上到地主富豪，下到丐帮弟子。
中秋节刚过，魏四出去乞讨后，便再也没有回来。数日后，人们在济南府的护城河里发现了魏四的尸体，他被人活活打死，然后抛尸护城河，魏四的泥人早已不翼而飞。
丐帮帮主乔海带着丐帮的弟子到衙门里来闹，大家把衙门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嚷嚷着要衙门给个说法。衙门本想将这帮丐帮弟子打出大堂，但是乞丐平时受惯了棍棒，竟打不走，反而人越聚越多。
一个乞丐死了，本不是什么大事，但这么一闹，赵永成骑虎难下不得不审。详细了解死者背景后，赵永成竟产生了很大的兴趣，凶手肯定是冲着魏四的泥人去的，那个泥人究竟有没有那么神奇，赵永成也想知道。
经过调查，最后魏四出现在大户孟宪宗的家中，孟宪宗是当地的大地主，他亲戚是朝中高官，势力非常大，平时横行乡里。孟宪宗平时喜好奇珍古玩，他的嫌疑最大。
一
嫌疑人找到了，如何找到证据又成了赵永成头疼的为问题。平时办案都是传唤嫌疑人，但是到了孟宪宗这里却不好使。衙役连孟家的门口都进不去，没有确凿的证据，是请不动孟宪宗的。
就在赵永成一筹莫展的时候，丐帮帮主乔海找到了他，告诉他魏四的泥人有一个秘密。原来，泥人是魏四在沂州府乞讨时，机缘巧合得到的。泥人乃是一个泥塑奇人捏制而成，那个奇人还在沂州府的小郭村，找到他或许能找到破案的线索。
赵永成眼前一亮，知道这个线索对破案有莫大的帮助，连夜动身，来到了沂州府小郭村。赵永成本想，制作那个宝贝的高人应该隐居在一个没人知晓的地方，可没想到，一打听村民都知道他，很容易的便找到了制作泥人的高人。
高人名叫郭建政，是小郭泥人第十三代传人，他浑身破烂，一点也看不出高人的意思，不过家里倒是摆放着不少刚做好的泥人。郭建政看到赵永成一身官服，似乎已经知道一切了，并不忙乱。
“魏四是不是出事了，不然大人不会到这里。”郭建政说。
赵永成很惊讶，郭建政知道自己所为何来，定是高人，他肯定有破解之法。赵永成便将事情的原委告诉了郭建政。
郭建政一声叹息，说道：“都是我害了魏四。”
原来，小郭泥人是用泥捏制而成的杜鹃，里面中空，底部有泥哨，背部有孔，从背部吹起，底部泥哨会发声。郭建政为了让泥人更生动，便用100只杜鹃的喉咙凝练成泥哨，杜鹃泥人不仅能发出杜鹃的叫声，还能学人说话。
那年大旱，郭建政也出去逃荒，路上偶遇魏四，魏四对他很照顾，经常将乞讨的食物分给郭建政。正是由于魏四郭建政才活了下来，为了答谢魏四，郭建政便将杜鹃泥人送给了魏四。
但事后，郭建政又觉得一个乞丐有如此宝物不安全，终日惴惴不安，没想到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事已至此，唯有找出凶手才能替魏四报仇。”
“我对不起魏四，大人如能找出凶手，我郭建政永世不忘大人的大恩大德。”说完，郭建政给赵永成跪下了。
赵永成赶紧将郭建政扶起，说道：“找出真凶，本是我分内之事，何谈言谢。只是不知道这件案子该如何破解呢？”
“找出杜鹃泥人并不难，杜鹃通灵性，只须凑齐百只杜鹃，齐鸣之声自然会引起杜鹃泥人附和，到时便能轻易找到杜鹃泥人了。”
赵永成大喜，得此法，此案可破，赶紧拜谢郭建政，一面吩咐人准备回府，一面令人搜集百只杜鹃。
就在赵永成临行前，郭建政送给他一个锦囊，如遇难题锦囊可解，并嘱咐道：“杜鹃泥人非祥物，我制成此物已然后悔，大人破案后，应当立即销毁，不让其在危害人间。”
赵永成信誓旦旦地答应了便上路了。
二
济南府旭日初升，万籁寂静。突然，一阵阵杜鹃啼叫声划破了长空，杜鹃下有一群人，正是济南府的衙役，为首的是赵永成。
杜鹃的齐鸣声震耳欲聋，忽然，城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杜鹃升。所有的杜鹃向那个方向飞去，赵永成紧追不舍。
最后，杜鹃果然来到孟府，孟府护院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还是不让赵永成进去。就在这时，突然冒出很多丐帮弟子，缠住了这些护院，赵永成他们得以进入院内。
在孟府一个极其隐秘的地方，赵永成找到了魏四的杜鹃泥人，泥人还合着杜鹃声齐鸣。孟宪宗赶到后，为时已晚，赵永成将泥人和孟宪宗一同带回了衙门。
被抓获后，孟宪宗打定主意，死也不肯。他认为只要说那个杜鹃泥人是自己捡的，赵永成也拿他没有办法。
“砰”惊堂木一响，赵永成问孟宪宗魏四是否是他杀的，孟宪宗矢口否认。赵永成冷笑一声，突然拿出一把刀来，在手指上一割，然后滴到小郭泥人上。
孟宪宗心中一悸，赵永成又问孟宪宗到底承认不，孟宪宗仍然摇头。就在孟宪宗刚否认，奇怪的事情发生了，平时只会学说魏四的泥人发生了变化，从那个泥哨发出了嘈杂的声音，里面可以听清的只有两个声音，一个是魏四，另一个是孟宪宗。
孟宪宗在里面说道：“魏四，只要你交出泥人，我可以绕了你，并保证你可以一辈子吃上饱饭。”
魏四开始不愿意，但是孟宪宗的手下狠狠地揍了魏四，魏四吃不消，不得不将泥人交给孟宪宗。孟宪宗得到泥人后，哈哈大笑，但是并没有停手的意思，最后孟宪宗说了一句：“我不想再见到他，把他扔到护城河里去。”
泥人将所有的话说出来，孟宪宗已经百口莫辩，瘫坐在地上。在人赃并获，赵永成命人将孟宪宗押进大牢，等候处置。
原来，郭建政早就算到了一切，他给赵永成的第二个锦囊，告诉赵永成杜鹃泥人还能封存声音，只要血便能解禁里面封存的声音，赵永成知道了这一点，很快的破案了。
案件水落石出，孟宪宗杀人抢宝，被判秋后处斩。除掉了孟宪宗这个大恶霸，百姓拍手叫好，称呼赵永成为“青天大老爷”。但有一个人却不这么认为，那就是丐帮帮主乔海，因为他知道赵永成另有目的。
三
魏四的案子破了以后，赵永成将小郭泥人留下了。而乔海认为，魏四是丐帮的人，小郭泥人就应该是丐帮之物。
乔海为了小郭泥人找了赵永成好几次，但是赵永成都是避而不见。乔海最后只得硬闯衙门。事情越闹越大，赵永成只好答应见他。
这天午时刚过，乔海便来到衙门。赵永成早已等他多时了，旁边的衙役也已经站好了，俨然是升堂的架势。
“威……武……”
赵永成猛拍惊堂木，呵斥道：“案犯乔海，你可之罪？”
乔海大惊，不知道赵永成喉咙里卖的是什么药，反问道：“我所犯何罪？”
赵永成冷笑道：“你串通孟宪宗谋害魏四夺宝，莫要以为能瞒天过海！”
“笑话，魏四是我丐帮弟子，我怎么会谋害于他，要说夺宝，恐怕大人也有此意吧！”
“大胆，不到黄河心不死。来人，带证物。”
说完，几个衙役便将证物呈上，果然是小郭泥人。乔海并不在意，赵永成令人在上面滴血。血祭后，小郭泥塑遇风，发出声音来，这次的声音并不是孟宪宗的，而是乔海的。
乔海在里面说道：“魏四，你作为丐帮弟子应该为丐帮着想，你一个人带着小郭泥人并不安全，不如把它交出来，我必定重用你！”
魏四一口回绝了，他说道：“帮主，你的好意我心领了。泥人在我身上我就有用，如果没有我就没有利用的价值了，这点我看的很清楚。”
乔海大怒道：“识时务为俊杰，你会想通的，明天你去一趟孟宪宗家里讨点东西吧，不然就别回我们丐帮了！”
乔海听完后，脸色大变。赵永成说道：“声音是魏四去孟宪宗前一天封存的，你强取不行，竟要豪夺。案件已经水落石出了，你串通孟宪宗杀人夺宝，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乔海这时已经恢复了平静，大笑道：“没错，我也想要泥人，但是我并不没有和孟宪宗串通，孟宪宗平时最讨厌乞丐，我让魏四去孟宪宗那里只不过是想给他一点教训。没想到，你竟然为了这个泥人要诬陷我！”
赵永成已经不容乔海辩解，直接将他押入大牢，判乔海和孟宪宗一同秋后问斩。
在判处乔海秋后处斩后，赵永成长吁了一口气，因为他的计划成功了。乔海说的没错，他就是为了占有小郭泥人，至于说乔海到底有没有和孟宪宗串通，赵永成并不知道。
赵永成想用小郭泥人来讨皇上欢心，朱厚照最喜欢奇珍异宝，有了小郭泥人，赵永成便能翻身，所以他得知魏四被害后，才会这么拼命地办这个案子。
果然，赵永成把小郭泥人献给朱厚照时，深得朱厚照的欢心。朱厚照对这个能学自己说话的小玩意爱不释手，他也重重赏了赵永成，并将他调到朝中为官。
临行前，赵永成知道他还有事情没有办妥，他要永远埋藏小郭泥人的秘密。
四
又是午时，但在济南府的地牢里，仍然要靠灯来照明。
在死牢里，乔海和孟宪宗已经被折磨的不成人形了。孟宪宗看到赵永成到来后，吓得赶紧找了个角落躲了起来，乔海却并不慌乱，平静地看着赵永成。
乔海先开口道：“无事不登三宝殿，大人突然造访不会是想看我们气色怎么样吧？”
赵永成哈哈大笑道：“乔帮主果然厉害，我此次到访是想告诉你们好消息，多亏了小郭泥人，我重新得到皇上信任，我要到朝中为官了。”
“这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个好消息。”
“什么都瞒不过乔帮主，为了不让消息走漏，我不得不出此下策，不过乔帮主你们要看开点，早死晚死都是死。”
听完这话，孟宪宗发疯般的大叫，他乞求赵永成放他一马。乔海脸色也有些暗淡，但是还没有疯狂。
赵永成一招手，几个衙役过来，赵永成让他们杀掉乔海和孟宪宗。就在乔海和孟宪宗绝望的时候，突然，有人破门而入，来人是个太监，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卫，此人奉朱厚照之命，来宣读圣旨。
太监缓缓念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赵永成献妖物惑众，辱骂圣上，欺君犯上，罪孽滔天，罪无可赦，剥去其顶戴花翎，即日处斩，钦此！”
赵永成听完圣旨想泄了气的皮球，瘫坐在地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几个侍卫便将他的顶戴拿下，将他押入了死牢。以前被赵永成判刑的犯人也一律平反，乔海和孟宪宗还不明白是怎么回事，便被放了出来。
乔海和孟宪宗感觉这一切就像做梦一般。
原来，赵永成献上小郭泥人后，朱厚照爱不释手。一天，一个侍婢冒犯了朱厚照，朱厚照大怒拔剑便砍，没想到侍婢的血溅到了泥人上，泥人遇血便将里面魏四的声音释放了出来。魏四是个乞丐，对朝廷不满，平时没事便辱骂朱厚照，没想到全被泥人封存了进去。魏四的话不堪入耳，朱厚照听得脸红一阵白一阵，受到了莫大的侮辱，这个泥人是赵永成进献的，他要治赵永成的罪。
翌日，赵永成被押解刑场处斩，沿路济南府的百姓送别，百姓也高呼着赵永成是“青天大老爷”，不该是这个下场。乔海和孟宪宗也加入了送别的队伍，但是他们很平静什么也没说。
这时，人群里突然窜出一个人，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郭建政，他专门从沂州府赶来，要送赵永成最后一程。衙役们同意了郭建政的请求，郭建成上前给赵永成一碗水，问他最后又什么话要说。
赵永成看着沿途送行的百姓，心里五味杂陈，他有些话想说，但是说不出口，良久，才说道：“老子，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
人群里这时传来叫好声，随后押解的队伍继续向前。监斩官宣读了赵永成的罪状，小郭泥塑也放在他的旁边。午时一到，刽子手手起刀落，鲜血溅了一地，泥人上也滴上了血，魏四辱骂朱厚照的话再次放出。
人群里有人流泪，但是没过多久大家便都散去了，那个宝贝小郭泥人也没有人去捡。郭建政见人群散去，拿起了泥人就要摔碎它，但是乔海却在他的背后阻止了他，郭建政不解。乔海说：“泥人本身并不邪恶，邪恶的是使用它的人，留着它给后人一个念想吧。”
后来，济南府便流传出赵永成为民做主，见百姓疾苦，献上泥人想骂醒皇帝，没想到反而落了个杀头的死罪。孟宪宗自从那个事情发生后，变成了一个行善积德的人，他厚葬了魏四，每年清明都要去祭拜。小郭泥人也一直在魏四的坟上，时不时传出一些人们的心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