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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代价(2)

我开始欢欣鼓舞。人在欢欣鼓舞时,总是要做出一些平时做不出来的事情。我咧着嘴,“嘿嘿嘿”地笑,故意把自己的步子迈得大大的,迈得很是夸张。走路的时候,还故意扭着身子走,扭得身体弯弯曲曲。我觉得把身体弄弯曲,才可以尽情地表达我的欣喜之情。当然,我的神秘的水枪被我装在了衣兜里,藏好了。我摸着自己的神秘水枪,没有多想,就决定去助赵美娜一臂之力。

要是赵美娜也超常发挥,获得健身操第一名,那初一(一)班就会在整个初一年组排名第一。没有哪个班级能在比赛中有把握获得两项第一名。为了班级的荣誉,我决定不再回班级座位上去,而是直接去健身操比赛的场地去,寻找机会帮助赵美娜夺得冠军。我要让我的神秘水枪再次发挥威力。健身操的比赛场地在教学楼的前面,是临时搭建起来的舞台。舞台上铺着火红色的地毯。学校团委书记正在台上主持比赛,主管后勤的马主任在台下组织选手陆续上台进行比赛。许多班级的同学,都围在台下,一方面观看比赛,一方面给自己班级的选手加油。我观察一下,发现我们初一(一)班有几名女生也来了,田蜜蜜领着她们正在帮助赵美娜做准备活动。赵美娜似乎很有把握,做准备活动时有说有笑的,很是放松。

我想,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必须找机会用我的神秘水枪射击赵美娜的小腿,让神秘水枪的威力,帮助赵美娜夺得第一名,为初一(一)班争光。我看了一下地形,知道这里不比跑道,要做到既隐蔽又成功,难度很大。但是,让神秘水枪延续它的成功表演,就像一个拥有巨大魔力的精灵,围绕着我,控制着我,让我无法放弃这个想法。我必须要做到这一点,帮助赵美娜获得冠军!团委书记宣布,在今天的比赛中获得冠军的选手,将代表学校,参加区里组织的中学生健身操比赛。我更加坚定了一定要让赵美娜夺得冠军的决心。能代表学校参加区里的比赛,是初一(一)班的光荣,许老师肯定乐得合不上嘴。

我找了一阵,最后选中了舞台右侧的一个角落。这里正处在选手上下舞台的对面,放着一些桌椅,没有什么人来。我假装没事的样子,走到椅子前,坐下来。我拿出了神秘的水枪。水枪里还有一大半水,足够用的了。要的射得准,一下就可以搞定。快到赵美娜上场了,我在心里开始默念:“让神秘的水枪保证赵美娜今天能超水平发挥,轻松获得冠军,代表学校参加区里的比赛。耶!”默念完了,赵美娜就上场了。她面带微笑,精神抖擞,显示出良好的竞技状态,展示着自己的青春活力。

音乐响起来了,赵美娜开始比赛了。她动作舒展大方,节奏把握得特别好。我在心里笑了,要是加上神秘水枪的帮助,冠军就非她莫属了。我把水枪放在桌子上,用双手握着,开始向赵美娜瞄准。我果断地射击!水柱准确地射中了赵美娜的小腿!我成功了。赵美娜的动作明显更加协调有力,艺术效果开始表现出来。嘿!神秘的水枪,真的再次发挥出了神奇的魔力!我兴奋地在心里叫了一声。可是,我的兴奋刚刚开始,我的手腕就被马主任给抓住了。马主任显然很生气,他怒气冲冲地说:“好啊于准,你枪打得倒是像你的名字,很准。但是你怎么可以这么干?玩水枪玩到比赛场上来了!你这个班长,就起这样的带头作用?”我吓傻了。

我没想到自己会被马主任发现,还被抓个正着!马主任的话还没有完,他的目光中闪着诡秘的光,说:“用水枪射女生的腿,我看,你是有点不怀好意!”我的脑袋“嗡”地叫了一下,接着,就觉得眼前似乎有金色的小星星在一闪一闪的飘!我觉得我完了。许老师肯定不会放过我。许老师还让我调查班级里玩水枪的人呢,现在可好,我自己玩上了,这叫什么?这叫和许老师对着干!和老师对着干,有什么好结果?我的心,像一下子掉进了装冰淇淋的冷藏柜,凉透了。

尽管赵美娜顺利地获得了冠军,尽管我看到许老师在向赵美娜祝贺时脸上满是笑容,可是,我知道,这一切成绩里我没有一点功劳,一把水枪就把我全部葬送了。果然,许老师看我的眼神明显不同,那冷冷的光比武林大侠手里的长剑还要锋利,还要寒气逼人。我的心,紧得要命。两位美眉的好意放学了,许老师训斥我:“于准,你让我很失望!”我没有看许老师,低着头。但是我的心里没有闲着,我得说清楚为什么要玩水枪。这个问题,许老师不可能不问我。我拿定主意,坚决不能承认我自己有神秘的水枪。

要是许老师知道我也买了水枪,非暴跳如雷不可。“说吧,你玩的,是谁的水枪?我交给你的任务,进展到什么程度了?”许老师把备课笔记摔在桌上。我说:“我已经查到了几个人。”我采取的策略是少说话,许老师说什么都听着,不反驳,不顶嘴。许老师长出了一口气。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许老师看了看号码,对我说:“这样吧,你先别回家了,到教室去写一份检查,写完了交给我。”

我抬起头,看着许老师。“你看我干什么?怎么,不高兴?你总得让我在全班同学面前有个交代吧?”许老师冲我瞪起眼睛。我连忙点头,说:“好,好。我这就去写。”其实我根本没有不高兴,而是高兴极了。我没有想到许老师会这么容易就放过我了。让我写检查,就等于许老师不再深入追究我了,写份检查,就算了。真的如许老师所说,在同学面前有个交代就行了。我走到办公室门口,许老师突然加了一句:“字数不得少于一千字!”“行!”我大声回答。我走出办公室,许老师就开始接电话。

我知道,许老师接的电话,一定是他的女朋友打来的。就是说,许老师的女朋友救了我。嘿嘿,原来恋爱中的人,都变得特别宽容呀!我来到教室,开始写检查。写检查不是难事,我能写好。但是我不能在检查里说实话,不能暴露自己有神秘的水枪这个秘密。我很开心,检查就写得很是顺利。我特意写到了自己为了查清玩水枪的人,而不惜自己也玩水枪,还承认自己不应该在赵美娜进行比赛时也玩,容易影响她的比赛成绩。我觉得我写得很不错,写完了,还一个字一个字地数了一遍,足足达到了一千三百字。

我把检查给许老师送去了。许老师似乎很着急,拿到我的检查,连看也没看,就急急忙忙走了。我知道,他一定是赴女朋友的约会了。走出学校大门,我一下子愣住了。赵美娜、田蜜蜜、马达正站在门外,冲我嬉皮笑脸地指指点点。“干什么,你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马达笑嘻嘻地说:“人家田蜜蜜和赵美娜一直在等你,要请你吃冰淇淋。怎么,不领情?”我没明白她们为什么要请我吃冰淇淋,看着她们。也许是我的样子很可笑,赵美娜和田蜜蜜一起笑起来,笑得嘻嘻哈哈,笑得直不起腰。我有点蒙了,不停地挠脑袋。笑完了,赵美娜说:“我知道了,班长大人。你用水枪射我的小腿,是想帮我。因为你有一把神秘的……”田蜜蜜把手指竖在嘴唇前,长长地“嘘”了一声。她还机警地四下张望了一下,想一个便衣警察。马达拉拉我,说:“走吧。两位小姐是要给你败败火,降降温。

刚才你不是挨许老师的批评了么?”我看着赵美娜和田蜜蜜。她们也拉起我,说:“就是这个意思。”马达边走边说:“班长大人,你真有福,两位漂亮的美眉这么惦记你、心疼你,还请你吃冰淇淋,简直把我的牙要羡慕掉了。”“那你就满地找牙吧!”田蜜蜜大笑。我们来到冷饮店,开始吃冰淇淋。

我们吃得很开心。赵美娜说:“班长,你说实话,你是不是特愿意看我?我记得好几次,我放学后进行训练,都看见你像流浪者似的,在校园里转来转去的。是不是就想看看我的训练?”一口冰淇淋差一点把我噎着。我瞪着眼睛,问:“拜托,别搞错了。我什么时候转来转去想看你了?”马达幸灾乐祸地指着我,边吃边笑。“想看也没关系嘛。”田蜜蜜也开始趁人之危,说,“赵美娜是咱班是大美女,谁不想看呀?爱美之心,人皆有之嘛。”赵美娜美得“哧哧”笑,说:“和你说吧,我做梦都想将来嫁给一个大老板,一个特别有钱的大老板。班长,你聪明,学习好。你要是将来考个名牌大学,当个大老板,挣大钱,我就嫁给你。”

田蜜蜜也不含糊:“我的目标是出国定居,嫁个老外。外国人有情调,我喜欢有情调的人。嘻嘻。”马达一脸的苦相,看着我,撇着嘴说:“那我们只有打光棍的份儿了。”大家嘻嘻哈哈笑成一团。马达说:“你的神秘水枪真好使,我的感冒好了。”赵美娜说:“我上场的时候,还真有点紧张。可后来我很快进入了状态,发挥得特别好。你的神秘水枪,真是神了!”田蜜蜜说:“我们班成绩在初一年组最好,总分第一名。班长,你是功不可没呀。”她说得很兴奋。我一点儿没有兴奋,说:“可是我却付出了代价。”“不就是写一份检查嘛,小事一桩。”马达很不在乎的样子。我却在乎:“不怀好意,用水枪射女生的小腿,这代价还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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