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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1章

话说黛玉因问到那图觐见的事情,水洛将皇上设宴之事说了。黛玉听罢,问道:“那图王是不是二十几岁上下,而且此番觐见皇上带了好几车的东西?”水洛听罢,诧异道:“妹妹是如何知道的?”

黛玉便将早上遇见那的那些异域人说了,又细细描摹了一番那人的相貌。水洛听罢,吃了一惊,此人正是那图!因又听到那图问黛玉名字,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那图为何要问黛儿的名字?难道是看上黛儿了?若真是看上黛儿了,以他的性子,肯定会开口要人,到时候……

黛玉看水洛怔怔的出神,轻轻的推了一下水洛,唤道:“哥哥!”水洛回过神来,看着黛玉,心里忽的一阵恐慌,一下子将喷壶仍在了地上,然后上去把黛玉紧紧抱在怀里。

黛玉下巴伏在水洛肩头,心下蹊跷道:“哥哥怎么了?”水洛道:“黛儿,我有些害怕。”黛玉道:“哥哥害怕什么?”水洛道:“我害怕失去你。”黛玉笑道:“怎么会呢?哥哥怎么说起傻话来了?”水洛叹道:“一个吴卓炎已经时时让我感到威胁了,现在又来了一个那图,我真的有些害怕。”

黛玉听罢,从水洛怀里挣脱出来,蹙眉道:“哥哥是怕那图看上我了?”水洛道:“男人懂男人的心,那图既问你名字,八成是看上你了。”黛玉道:“若是那图真的看上我了呢?”水洛冷冷道:“看上也是白看,有我在,谁也抢不走你。”

黛玉掩嘴一笑,道:“那哥哥还害怕什么呢?”水洛一听,愣了一下,继而也笑了,心里蓦然静了下来,上前揽黛玉在怀里,道:“我也只有因为你,才会如此心慌意乱的。”说罢,脸贴在黛玉的青丝上,喃喃道:“黛儿,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

忽听一阵咳嗽声,二人回头,一看,却是轻灵紫鹃笑嘻嘻的站在后面。黛玉脸一红,从水洛怀里挣脱出来,道:“你两个小蹄子在这儿干什么?”

轻灵道:“太妃那里好一阵子就传饭了,王爷王妃快些过去罢。”二人听罢,方才过太妃屋里去了。

傍晚时分,南太妃水洛黛玉自进宫去不在话下,走的时候,水洛因让一个小厮去贾府看一看情形,催李纨等人赶紧离开,小厮答应着去了。

却说太妃水洛黛玉到了宫里,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三人先去宁安宫里拜见太后皇后。去到一看,北太妃水溶雪颜已经到了,正在同太后几人说着话的。

自然又是一番寒暄,然后归坐。黛玉四处看看,却不见水沁,不觉心下疑惑,若是平日里,这会子,早跑过来缠着自己了,怎么今天倒不见人呢?遂问道:“沁儿妹妹呢?”

太后道:“沁儿那丫头,自前几天跟你们从南安府里回来就病了,一直躺在床上呢。”黛玉听罢,急忙问道:“生了什么病?要不要紧的?”南太妃水洛也是急着问要不要紧。

太后笑道:“沁儿没事儿的,不过是感了风寒,有些发热,过几日便好了。”几人听罢,方才放下心来,黛玉因笑道:“我说今天怎么没见着沁儿呢,却原来是生病了,我去瞧瞧她罢。”太后笑道:“沁儿就跟你好,一直念叨着你呢,去瞧瞧她也使得,也省得她一个人闷得慌。”

只听雪颜道:“我倒是多日没有瞧见沁儿了,我也跟去瞧瞧罢。”说罢,走了上来,黛玉也起身,二人挽手出去了。

黛玉雪颜出了宁安宫,二人手挽手,一行走一行说着话,往栖鸾宫去。弯过一条小径,经过御花园,二人正嘻嘻说笑着,却迎面撞上了一群人。

黛玉一看,不是早上见的那些人吗?再一看走在前面的那人,可不是那图。那图见了黛玉也有些微微的惊诧,继而朝黛玉笑笑,走上来,拱手道:“真是有缘,竟然在此地见到了姑娘。”

黛玉轻声一笑,微微低身一福,道:“见过那图王。”那图吃惊道:“姑娘怎么知道我是那图王的?”黛玉笑道:“今晚皇上设宴给那图王接风洗尘,在宫里头这番打扮走动的,不是那图王还是谁?”那图爽朗一笑,道:“姑娘可真是聪明人。”

雪颜也早看出来是那图了,此时也俯身见了礼。那图看了雪颜一眼,又看看黛玉,皆是穿着妆扮不俗,且又在宫里,想也不是一般人,遂问道:“不知二位姑娘是何人?”

一旁的常公公赶着上来与黛玉雪颜见了礼,然后指着黛玉雪颜道:“这位是宁安郡主,也是南安王妃,这位是北静王妃,乃是郡主的嫂子。”

那图一听,看着黛玉皱眉道:“宁安郡主?南安王妃?真是可惜了,如此美丽的人竟然已经嫁与他人了。”

只听一个冷冷的声音道:“可惜吗?我倒是想听听那图王为何说是可惜了?”黛玉一听,知是水洛,喜悦的回过头,叫了声“哥哥”。

雪颜也笑了下,只见水洛上来一把拉住黛玉的手,看着那图道:“那图王,咱们又见面了。”

那图看着水洛紧紧握着黛玉的手,一下子明白了,道:“她原来是你王妃,那么你就是南安王爷了?”

水洛道:“正是。”那图道:“可也是那个平定乌蒙的南安王?”水洛一笑道:“正是在下。”那图点点头,看了二人一会儿,爽朗笑道:“你们很般配。但是,我觉得还是觉得可惜。”

水洛一笑,道:“那我倒是想听听那图王为何一直说是可惜了?”那图道:“如此美丽人,那图很是喜欢,可惜的却嫁与他人了,不过……”

黛玉紧张的看着他,只听那图继续道:“不过我们那里的人,遇到自己喜欢的美丽姑娘,都会去争取一番的,我当然也是。”说罢,看着黛玉真诚的笑着。

水洛道:“那不知那图王要如何争取呢?”那图道:“当然是比赛了,你输了,美丽的姑娘便是我的了。”水洛听罢,一笑,道:“那若是你输了呢?”那图道:“输掉比赛,与我们来说是很羞耻的事情,我是那图一族的首领,若是输了的话,丢的是那图一族的尊严,那我便不会再与你争她,且自此以后向天朝俯首称臣,年年进贡!”

黛玉雪颜听罢,相互看了一眼,那图人的思想可真是怪的很。只听水洛笑道:“敢问那图王此话当真?”

那图道:“自然是真!那图人最是信守诺言。”水洛道:“那好!咱们就比一番!只是不知道那图王要比什么?”

那图笑道:“自然是比武功,看看我们谁能赢得美人归。”水洛道:“什么时间?”那图道:“一会儿宴席之时。至于什么地方,你们的国土上,自然由皇上定夺。”

水洛笑道:“那图王真是豪爽之人,好,咱们宴席上见!”那图也笑着拱手道:“一会儿见。”说罢,看了黛玉一眼,然后大步走了,后面的一群人也跟着走了。常公公上来,给水洛行了礼,然后也匆匆追了上去。

黛玉见那图走远了,回过头,看着水洛忧心道:“哥哥……”水洛知道黛玉的心思,因捏了捏的手,道:“黛儿别担心,我一定会赢得比赛的。”黛玉点点头,一笑,道:“我相信哥哥。”说罢,忽又问道:“哥哥怎么跟过来了?”

水洛道:“我知道那图进宫,有些担心你,便也跟了过来,谁知你还真是碰到那图了。”雪颜笑道:“幸亏你来的及时,不然我们还真不知道如何是好呢。”说罢,叹了口气,道:“那图与你的此番比赛,不管与玉儿还是国家都是至关重要的,你可有把握吗?”

水洛听罢,看着黛玉,道:“我虽然无十分把握,可是我不会让黛儿离开我的,谁也抢不走,我就算拼了命也要赢得比赛。”说罢,握紧了黛玉的手,黛玉也看着水洛,二人相互一笑。

雪颜看着二人,因笑道:“那我们也不要去看沁儿了,一起去前面,宴席一会儿就开始了。”水洛点头道:“宴席过后再去看沁儿罢。”宴席过后?黛玉听着,心里不觉忧心,只看着水洛没有说话。

正说着,忽见一个太监扬着拂尘一路小跑过来了,然后气喘吁吁道:“宴席开始了,王爷王妃赶紧进去罢。”

三人听罢,自跟着那太监进了殿里。宴席安在武阳殿,男客在正殿,女客在偏殿。进了殿里,水洛走进去归了座,同水溶挨着,那图恰好坐在自己对面。

水洛看着那图,淡淡一笑,那图也是一笑,不过带了既是欣赏又是挑衅的味儿。一会儿,只听一声“皇上驾到!”

众人齐齐起身,跪下行礼,而那图却是弯了弯腰。皇上见此,眉头稍稍一扬,继而笑道:“那图王,早上你觐见之时,也不肯跪,晚上宴席上仍然不肯跪下,脾气倒真是倔得很呢。”

那图道:“我那图不是皇上的臣下,自然是不用向皇上行君臣之礼,皇上说是不是?”皇上笑道:“那图王说的是,你现在不是朕的臣下,朕自然是不能要你行君臣之礼。”那图道:“要我俯首称臣倒也容易,只要南安王爷赢了我,我自然会向天朝称臣。”皇上奇道:“你要跟南安王比试武功?”

那图道:“我来的时候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姑娘,本来是想让皇上给我做王妃的,可是那个姑娘是南安王的王妃。我们那图人但凡遇到此事,都是用比赛来解决的。若是我赢了,我便把那个姑娘带走,若是南安王赢了,我便向天朝俯首称臣,年年进贡。”

众人听罢,都是大吃一惊。水溶看向水洛,满脸尽是写着担心,水洛却是淡淡的笑了一笑。皇上也吃了一惊,有些担心,因问道:“那若是不比呢?”那图道:“不比不行!再说南安王已经答应过了,你们中原不是有句话叫做‘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么?怎能说不比就不比的?”

皇上听罢,一时语噎,不觉看向水洛去。只见水洛走上来,拱手道:“皇上,臣既然答应了那图王,定然也不会负众望。”

皇上听罢,点头道:“朕相信你!”说罢,又看向那图道:“那什么时候比试?”那图道:“那图人做事干脆,现在就比,比完了咱们不管谁输谁赢都要留下来喝酒!至于地方,由皇上说罢。”

皇上道:“那就在武阳殿露天的蟾宫台上!”说罢,挥挥手对常公公道:“去让人将蟾宫台四周点上烛火。”

蟾宫台乃是历届武科三甲争夺状元的擂台之地,就在武阳殿外面。

一会儿,烛火点燃了,蟾宫台四周一片明亮,如同白昼。皇上带领众人在看台上坐了,太后也带着皇后太妃黛玉等人另一边的看台上坐了。水洛那图却是双双走到了蟾宫台上。

黛玉紧挨着雪颜,心里紧张不已,手握着雪颜手里直颤抖,雪颜悄声安慰着黛玉,让她安心的看,不要担心。

只见台上,水洛那图二人相互一抱拳,水洛抽出剑,那图的却是一把弯月大刀,刀口绽着寒光,看的黛玉心里一寒。

只见那图猛地向水洛冲去,大刀一甩,朝水洛脖子上砍去,水洛身子往后一扬,躲了过去,那图见扑了个空,然后一回身,右腿在地上迅速一扫,水洛凌空翻起,然后在空中翻身到那图背后,脚一伸,只听“咚咚”两下,那图一个踉跄,后腿了几步,水洛却是翻身落在了地上。

那图心下一恼,憋着劲儿举起刀向前冲去,二人又激烈的打斗起来。那图腿上功夫好,力气大,轻功却不是很好。几个回合下来,水洛已经掌握了那图的弱点,避开其长处,攻其短处,一会儿,那图便有些支撑不住了。

再一次的摔倒之后,那图爬起来,擦擦嘴角上的血,狠狠的盯着水洛,然后往前一扑,大刀向右一甩,水洛赶紧去剑去挡,怎奈那图力气大,眼看着水洛的剑越来越弯,那图的大刀马上要压到水洛的脖子上了,看台上的皇上皇后等人都是捏了一把汗,黛玉紧紧抓着雪颜的手,盯着水洛,心里暗道,支撑住支撑住,一定要支撑住。

眼看着刀口就到搁到自己脖子上了,水洛向看台上黛玉的方向看了一眼,然后眼一闭,一咬牙,用尽全身力气手向上一推,登时把那图推了好远。

那图吃了一惊,有些不甘心,一跃身,大刀一挥,水洛力气用尽,早已经再无力气抵挡,只得躲开,哪知那图的刀下的极快,一下子划开了水洛的胳膊,殷红的血登时蔓延出来。

黛玉轻轻叫了一声,红了眼睛,上下牙直打架。雪颜也紧张的握着黛玉的手,直颤抖,却是悄声道:“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只见台上水洛身子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一下,然后停住脚,一咬牙,双脚凌空一跃,空中几个翻身,转的那图头直晕,然后趁其不备,双脚踩上那图后背,一用力,只听“咚”的一声,那图摔倒在地。那图躺在地上,还未及起身,便看见半空中,水洛的剑向自己刺来,那图睁着眼睛,以为水洛会报那一刀之仇,却不料,水洛的剑只停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那图看着水洛,不解道:“为何不报仇?”水洛淡淡一笑,道:“不过是比试武功,难免会有受伤的情况,我水洛还不至于小气到如此睚眦必报。”说罢,又笑道:“那图王,此番我是输是赢?”

那图道:“南安王果然是条汉子,那图敬佩不已,此番比赛自然是你赢了,我那图输的心服口服。”

水洛一笑,收起剑,然后伸手扶起那图,那图起身一笑,然后大声道:“不愧是天朝,也难怪能平定乌蒙,那图自此之后,甘愿俯首称臣。”说罢,朝着皇上跪了下去,叩头道:“臣那图穹参见皇上!皇上万岁!”

台上早已经是欢呼起来,雪颜紧紧握着黛玉的手,道:“赢了赢了……”黛玉看着水洛笑着笑着,却是流下泪来了。

只听皇上道:“你们二人下来罢,宴席正式开始。”太后另一边道:“皇上宣御医来给南安王看看伤势罢。”皇上道:“母后莫急,朕早已经让人去了,御医一会儿到。”

水洛那图二人走了下来,然后便见御医匆匆赶了过来,一旁的公公扶着水洛里间擦拭了伤口,然后上了药,然后一会儿便出来了。

皇上等人早已经进了殿里,太后也带着太妃黛玉等人进了偏殿,宴席开始,又自有一番热闹,因那图称臣,皇上心里极其欢喜,连敬了水洛好几杯酒,那图心里佩服水洛不已,自然是少不了同水洛喝了酒,朝中文武百官,皆是欢心鼓舞,齐齐举杯向水洛敬酒,水洛虽是有伤在身,还是豪爽的一一喝了。

黛玉在偏殿,也无心思吃饭,及坐了半日,便要出来,雪颜知道她的心思,便同她出来了,二人走到阁楼上向下看去,只见水洛一杯一杯的喝着酒,黛玉不觉忧心道:“受了伤,怎么还喝那多酒呢?”雪颜笑道:“不碍事的,别担心,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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