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参见圣上。”
染画上前拱手一揖，沉声道，眼角却是瞟着主位上的姬行风。
但见姬行风今日一身紫色华服，头戴紫金冠，面若冠玉，双目炯炯，端的是丰神俊朗。
“丞相不用多礼。”姬行风轻靠在椅背上，右手搭在一旁的案几上，食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脸上表情淡淡的，看不出任何情绪。
染画捡了张椅子坐下，这才发现偌大的客厅中仅余她与姬行风，轻敛眉眼，等待姬行风开口。
然姬行风一脸慵懒之色，那样子似乎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染画好整以暇地端过矮几上的茶盏，用茶盖轻轻拨弄着浮在上面的茶叶，轻雾袅绕，染画的脸隐在这层轻雾后，眼底情绪明灭。
须臾茶毕，姬行风抬目打量了一番王府大厅，不无感慨地道：“我多年未来王府了，想不到这儿的一切依旧如前。”
“哦，这么说，圣上以前经常来王府？”染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状似无意地问道。
姬行风勾唇笑道：“是啊，记得小时候经常随父皇到王府来呢，那时戍王妃还在，我每次来王府，戍王妃总会拉过我，递给我许多好吃的。”说着，姬行风清俊的眉眼渐渐柔和下来，目光仿佛穿透过往无数岁月，隐然间，那位美丽温婉的妇人依稀还在跟前，牵着他的小手，一边向花园走去，一边给他讲故事。
褪色的回忆，依旧鲜活如处。那个在他心底已然成为他母亲的人，却过早地离开了这人世。
回忆将姬行风的思绪拉得很远，远到他以为自己还是当年那个总是躲在角落里哭泣的小小人儿。
染画不无惊讶地瞟了姬行风一眼，此刻的姬行风浑身散发出一股宁和之气，这样的姬行风总容易让人忽略他本是那高高在上的帝王。
许久后，姬行风方收回思绪，略显尴尬地笑道：“一时失态，倒让丞相见笑了。”
“微臣不敢。”染画淡声道。
“哈哈，现在也没外人，你便直呼我名讳吧。”姬行风突然一脸兴致勃勃地说道，看着染画的目光深邃而悠远。
“圣上这是折煞微臣了。”人若反常，必有妖。姬行风此番一个劲儿‘套近乎’，若无远谋必有近求。
“若说你墨守成规，你却乖张跋扈，若说你不拘小节，你却又拘谨小心。你说，哪个才是你。”姬行风目光闪了闪，半真半假地说道。
心下微沉，染画自知姬行风今日定不会让自己置身事外，“身圣上若有何事便直说了吧，不用和微臣打太极。”
“其实也没什么事，今日登府，不过是为了缅怀故人罢了。”
“呵呵，圣上真是好雅兴。”染画冷笑道。
“丞相好似有什么话对我说？”姬行风凝眉问道，眼底掠过几抹算计之色。
染画看得分明，心下冷笑，姬行风这是既想吃羊肉，却又怕惹得一身骚，“微臣确实有事呈禀。”既然如此，她便卖他个人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