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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先遣团强行登陆(3)

邓华在了解到这个情况时,发去了电报。电报只有8个字:继续前进,登陆琼崖。在军前指坐镇的李作鹏命令:用桨划也得给我划过去!

当时每只木帆船配有一橹六桨,于是船队接令后开始按预先规定的方案,上下一齐奋力划桨前进。

4月1日凌晨1时,空中传来飞机的引擎声,两颗照明弹将海面映照得亮如白昼,船队完全暴露了。飞机低空扫射一阵,也许是没有照明弹了,胡乱投下几颗炸弹就返航了。

船队正陆续进入琼州海峡中流时,又遭3艘国民党军舰的阻击,加强团的船队航行队形被打乱了。水战中的战船编队十分重要,船队一旦被打乱,掉队的船只就像大雁飞行中的孤雁,难以到达彼岸,还有被敌人打沉的危险。在指挥船上的师长王东保和政治委员宋维栻指挥第6连五只护航船向国民党军舰发起攻击,一面命令各营船队继续奋勇前进。

王东保用报话机下达命令,护航队做好战斗准备,准备迎击敌舰,一定要缠住军舰,掩护主力船队安全通过。几分钟后,右前方发现舰炮开火时闪亮的光华,炫目的弹道映亮了海面,船队中间不时掀起高高的水柱。

护航队红5连的3只木船离敌舰最近,他们冒着密集的炮火勇猛地扑向敌舰。一艘巡逻舰和两艘炮艇与三只小木船交锋。为了最有效地发挥步兵武器的威力,3只木船沉着地逼近敌舰,直到200米距离才一齐开火。

仅一个回合的交战,那艘大舰便拖着浓烟逃走了,后面的两艘炮艇见势不妙,连忙调头远遁,3只小木船打败了3艘大军舰。

这3只木船就是后来毛主席表扬的,也上了军史和经典战例的原创,实际上木船打军舰的事例很多,后面我将单独叙述。

这时,在船队左侧又驶来一艘军舰,护航队9连的3只木船立即扑了上去,与敌舰缠斗。王东保下令主力船继续前进,护航队留下掩护。此时,海上刮起了东北风,船队乘风破浪,很快就脱离了海战区。

王东保看到前方突然传来激烈的枪炮声,兴奋地说,我们快靠岸啦!接应部队与敌人打响了。

1日3时至5时,加强团船队终于突破海南岛国民党军的海上封锁,在海口市以东之北创港和塔市之间的一带海岸陆续登陆,船上的重机枪和迫击炮朝岸上猛烈射击,勇士们纷纷跳下海向滩头发起冲锋。守敌前后受到夹攻,很快就土崩瓦解了。

王东保的1号船和宋维栻的2号船并肩靠岸,他们率领第一梯队突破铁丝网,连续攻克十几个碉堡,歼敌两个连,俘虏100多人迅速占领了登陆场。

在预定登陆点接应的琼纵第1团和我43军第一批登陆的128师先锋营,听到海上炮声隆隆,意识到登陆船队已经逼近,于是向守敌发起攻击。然后迅速前往塔市迎接登陆部队,但一时难以接上。

他们是在4个小时前才收到海北指挥部电报的。先锋营急速奔袭4公里,先后遇到敌军1个营、3个连的阻击,他们边打边冲,一路所向披靡,不仅抓了30个俘虏,还缴获了敌人的两门山炮。可眼前的迈德、塔市是不容易通过的。敌人发觉了我军的企图,即派教导师1个团增防塔市。恶战在即,惟一的选择是派突击连从两镇之间杀出一条血路,其他连队在掩护突击连冲锋时紧随跟进。担任突击连的2连在李树廷的带领下,冲上海岸,我登陆部队已接近前头坡浅滩,正和岸上的守敌进行猛烈的火力对抗。李树廷向空中发射了一颗绿色信号弹,旋即和42位同志一起冲进了工事,从背后向敌人骤然开火,很快占领正面宽百米的滩头阵地。

船上我军紧张登陆,敌人刚刚阻止我2连未成功,尾随追上来的敌军也向我2连发起反扑。李树廷又指挥大家掉转枪口,打退了敌人,牢牢地掌握住滩头阵地。这时候琼崖纵队也派3总队长刘荣亲率1个团,迅速从定安向我预定登陆地段急进,与独立团和先锋营会合。此时天下大雨,部队冒雨急行军30多公里,当他们听到海边传来了激烈的枪炮声,极为兴奋,不顾急行军的劳累,接着跑步15公里,终于在塔市以南龙窝村与登陆部队胜利会师。

6时30分,在刘荣率领的琼崖纵队第3总队第1团和独立团一部和徐芳春率领的383团先锋营配合下,我第二先遣偷渡团将三江,高山、塔市、美兰,迈德等地区国民党军三个连歼灭。

天亮时,清点人数,发现只有护航队的8连和9连没有登陆,登陆场附近海域已经看不到船只,王东保、宋维栻、刘荣等商量后,决定扩大战果,向两侧敌阵地进攻。又在钟瑞、白石溪等地区击溃国民党暂13师和教导第1师共5个团的阻击,尔后在向敌纵深发展攻击。

薛岳发现我军在他眼皮子底下登陆,恼羞成怒,立即通过海口至灵山公路调集兵力,企图将登陆我军逼回滩头,一举歼灭。

当日下午,敌沿公路很快布设了一道新防线。王东保率领部队挺进到公路附近,见两侧山头被敌军占领,下令强攻,黄昏前一举突破敌防线,连夜转进至琼山县云龙乡一带。

4月2日,薛岳派第32军军长李玉堂率4个主力团分三路向云龙乡“进剿”。

3日夜,部队转移至钟瑞一带,立足未稳,发现敌人又从几个方向逼来了。

光躲不打是解决不了问题的,王东保铺开地图愤然道,只有打痛敌人,才能摆脱薛岳的围追堵截。

宋维栻若有所思地说,这个薛岳有“老虎仔”的绰号,红军长征时,他是我们最凶恶的敌人,从江西一路追到陕甘,搞得我们很被动。此一时彼一时也,他还想故伎重演是错打了算盘。对,吃掉他一路,给他点颜色瞧瞧!

4日中午12时,王师长和宋政委将作战决心向刘荣、徐芳春通报。刘,徐都表示同意。王东保对琼纵第1团的实力不了解,怕他们顶不住当面之敌的进攻,于是问,刘荣同志,你们能不能顶住敌人一个团的进攻?刘荣笑道,没问题!

王东保见他满有信心的样子很高兴。说,我观察这两天的战斗,你们武器虽差,但是很勇敢。现在敌人分三路进攻我们,从蓬莱方向来的那路要经过你们阵地,你们一定要在龙虎坡将敌挡住,以便我们歼灭从大坡方向来的那一路。从南阳方向来的一路动作迟缓,一时还赶不到,正利于我各个击破。刘荣猛拍大腿说,好哇,你放心干吧,我保证不让一兵一卒闯过龙虎坡!

下午1时,龙虎坡阻击战打响了,那一带山头灌木丛生,敌机投掷燃烧弹将阵地化为一片火海。敌军见守阵的是土共,气焰十分嚣张,在强大炮火的支援下连续发起疯狂进攻。在琼纵第1团的顽强抗击下,敌一轮轮攻势迅速瓦解,被大火烧焦的山坡上堆满了尸体。琼纵第1团也伤亡很大,不少阵地多次出现拉锯战,有1个连只剩下30多人,但他们仍然牢牢地控制着龙虎坡。

下午5时,王东保率部向大坡之敌发起总攻,仅半个小时即全歼1个主力团,敌团长被击毙,副团长以下1000余人被俘。薛岳的分进合击计划遭到彻底失败他预感到我军大规模登陆作战恐怕不远了,即将“围剿”琼崖纵队的主力匆忙调到沿海一带布防,同时令海军加紧巡逻,严防我军渡海,并派飞机每天越过海峡去监视和轰炸集结在雷州半岛的船队。从3月5日开始至4月1日,第40、43军两个加强营、两个团又一个营,共8000多人,以木帆船为主要渡海工具,分两批实施偷渡取得成功,使海南岛上的先遣登陆主力部队增加到近一个师的兵力,大大增强了接应力量,为打击和牵制岛上国民党守军,为主力部队顺利实施大规模渡海登陆作战创造了有利条件。

在强行渡海中,担负掩护任务的第381团第5、第6连的5只护航船以猛烈火力将一艘大舰击伤,两艘小舰击退。为了掩护主力安全登陆,他们以大无畏的革命英雄气概,顽强战斗,其中3只木帆船上的45名干部战士,除一人后来被海上渔民救起外,其余全部英勇牺牲。

第379团第8、9连的4只船,因与国民党军舰激战而偏离航向,误在海口市附近的白沙门岛登陆,遭国民党守军4个团和海、空军的围攻,在该团组织股长秦道生的指挥下,经苦战两昼夜,最后弹尽粮绝,除一个排共18人乘一只木帆船突围外,其余全部壮烈牺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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