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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抢滩登陆决死战(1)

1、血色中的“钢铁连”

4月19日,雷州半岛,赤坎第15兵团前指电台,收到四野总部通报,获悉:海南岛国民党军已发现我军于17日大举登陆成功后,敌防卫总司令薛岳于4月17日晚下令,调集岛上所有战役机动部队32军252师,62军151师、153师,163师,暂编第13师残部、军官教导师等,共有5个半师的兵力,于18日开始由海口、嘉积乘汽车向澄迈驰援,企图乘我登陆部队立足未稳之际,在澄迈地区与我决战,消灭我军于海滩地区。

薛岳在国民党中是有名的战将,他乘我军登陆立足未稳,第二梯队还没有登陆之际,集中他手中的机动兵力,迅速与我决战,这是必然的。他妄图将已经登陆的我军消灭,即使消灭不了,企图将我军赶到海边,压缩在很小的一块登陆场实施围困,使我军背靠大海,弹尽粮绝,又在海上阻止我第二梯队援军登陆,薛岳是一个狂妄自大之徒,没有想到他的5个半师加起来也没有超过3万人,战斗力怎么可以与我铁军部队相比呢?

此时的薛岳处于两难之中,如果他不与我登陆部队认真地打一仗就逃跑,他到台湾也不好向蒋介石交代,他怕蒋介石像追究卫立煌丢失东北那样,也来追究他丢失海南岛的责任,所以他硬着头皮来作垂死挣扎,也好向蒋介石交差。

邓华司令得知敌军的这一行动,使他看到了歼敌的战机。他当机立断,决心集中两个军登陆部队与国民党军决战,包围歼灭集结在澄迈之第4军和由嘉积、海口驰援的第62、32军机动部队,进而夺取海口,为解放全岛创造条件。遂令第40军登陆部队迅速向澄迈前进,围歼澄迈之国民党守军:第43军进至美亭,白莲地区,歼灭向澄迈增援之国民党军。

第43军登陆后,一举攻入福山,歼敌大部,19日晚向美亭东北地区攻击前进。20日晨,第43军第128师主力3个团及1个营在黄竹、美亭地区,与从嘉积驰援的国民党军第32军第252师第755团及第754团1个营遭遇,128师先敌动作,当即将其包围于黄竹、美亭,大路市,并占领加岭、那利、谭城等阻击阵地,展开攻势。

这时,我43军127师先遣偷渡团,相机进至美仁地区及茅草等地,并占领风门岭、平顶山,裙带山等一线阻击阵地,准备打援。

薛岳见其252师主力被围,急令62军和暂编13师、教导师及25师的另一个团直扑我128师,在空军火力支援下,分东西两路向第43军第127、128师占领的加岭、谭城、凤门岭、平顶山等阵地发起猛烈进攻,又在我军外围构成了一层包围圈,妄图实施反包围。

4月21日拂晓,敌62军等部在飞机大炮的支援下,开始向我128师阵地发动猛攻,128师在这种情况下,果断以少量兵力抗击外线敌军的围攻,而将主力集中于内线,抓紧时机力求尽快歼灭已被包围的敌252师主力。

在向内线之敌252师主力发动强攻的激烈战斗中,我128师382团3营7连向敌一处核心阵地攻击,数次受阻,全连只剩下1名排长和6名战士,在这时,参谋长孙干卿直接指挥,营教导员刘梅村指挥战斗,营长刘连科用机枪掩护,爆破英雄刘万成抱着炸药包,冒着炮火硝烟冲入敌阵,将疯狂吐着火舌的地堡一一炸毁,占领了这一敌人阵地。战后,刘连科和刘万成被43军授予“战斗英雄”称号。

我英勇的382团以1个团的兵力顶住了国民党军第151、153、163、252师的轮番进攻,并配合第127师主力将国民党军第252师第755团包围于美亭。是日10时后,国民党军第62军第153师和第32军第252师的增援部队陆续到达黄竹地区附近,并在其空军配合下,疯狂地向第127师占领的加岭、凤门岭阵地发动进攻。

为了配合128师的战斗,127师先遣偷渡上岛的379团在琼纵3总队和独立团的协同下,顽强顶住了敌62军两个团的多次轮番进攻,而先遣上岛的381团1营1连防守的105高地,战斗空前激烈。战士们在炮火中顽强的战斗着,打退了敌人的一次又一次进攻,阵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鲜血染红了阵地。战后有人描写了那个场面:

傍晚,传来105高地的消息:敌人集中了2个师的炮兵,100多挺轻重机枪,外加8架飞机,配合6个团的步兵,向我381团1连阵地连续进攻13次,其中有9次是整营的兵力。阵地上落了上千发炮弹,飞机投下的炸弹有好几百枚,山头被削平,石头被炸碎,红土被烧焦,死神在肆虐,我坚守105高地的英雄们子弹和手榴弹都打光了,工事多次被平毁,最后全连只剰下,3个战士,其中10人负伤,但是他们仍然浴血奋战,同敌人展开白刃格斗,刺刀刺弯了,枪托砸断了,顽强地反复拼杀争夺,顶住了敌人疯狂的进攻,阵地屹立不动,阵地前却留下500多具敌人的尸体。

这个连队在正副连长相继牺牲,指导员负重伤,全连仅剩下13名伤员时,仍坚持战斗,保住了阵地。

这里有必要交代一下13勇士之一的王玉山,他是一位“马特洛索夫式”的战斗英雄。1950年10月,王玉山在381团1连7班任班长,他所在1营参加了粤桂地区剿匪作战,在周屋村进攻战斗中,1营遭到敌围墙上的一个重机枪火力点的疯狂扫射,冲击受阻。冲在最前面的7名战友壮烈牺牲,王玉山也中弹负伤。1连4名实施爆破的战友也光荣牺牲。此时全连完全暴歲在敌人火力点的控制之下。在这紧急关头,王玉山急中生智,拿起一个背包作掩护,迅速冲到围墙底下,猛然用背包堵在敌人正吐着火舌的射孔上。火力点内的敌人误以为是炸药包,使劲往外推,王玉山便毫不犹豫地将整个身体死死压在背包上。使部队顺利冲了上来,歼灭了敌人。1951年,王玉山被称誉为“马特洛索夫式”的战斗英雄,受到斯大林元帅的亲切接见,新华社以中国的“普通一兵”为题,专题广播了王玉山用身体堵顽匪机枪口的英雄事迹。广东军区首长号召全军向英雄王玉山学习。

1950年4月19日,381团加强营抢占凤门岭(105高地)后,敌人于21日进行了大规模反扑。此时,担任阻击任务的是王玉山所在的步兵第381团1连,在整个战斗过程中,1连全体指战员发扬了死打硬拼的优良战斗作风,英勇顽强地击退匪军的13次(其中9次是整营以上),猛攻,杀的敌人尸横遍野,血流成渠。而1连坚守的阵地仍然岿然不动。黄昏,等到4连、6连火速赶到时,1连只剩下王玉山等13勇土,且个个都是血肉模糊。英雄们顽强拼杀、视死如归的革命意志,使105高地如同插在敌人咽喉里的一颗钉子,拔不出,咽不下。在整个战斗过程中,381团2营激战10个小时,打退了敌人2个师的进攻,有利地配合了主力部队歼灭被围之敌,粉碎了敌人“把共军压迫进大海”的妄想,为尽快解放海南岛创造了有利条件。战后,1连被43军授予“渡海英雄连”光荣称号。

2、冷血奋战对敌合围

仍然是在雷州半岛徐闻县,赤坎兵团前指。

4月19日16时,兵团前指电令40军、43军迅速靠拢,集中两军兵力,采取围点打援的办法,迎击敌人的决战。命令40军向澄迈前进,围歼该地之敌:令43军进至美亭、白莲地区,歼灭向澄迈增援之敌。

4月20日晨,43军登陆部队,包括先登陆的1个加强营和1个加强团,共3个半团的兵力,进至美亭,黄竹地区与敌增援部队遭遇,将敌一部包围。

此时,敌防卫总司令薛岳集中5个半师的战役预备队,在空军的支援下,向我进至黄竹、美亭地区之43军发动猛烈进攻,企图对我军实行反包围。

增援之敌151师、252师754团2个营,教导师2个团、以及62军153师、163师,分路向我军占领的加岭,谭城、凤门岭、平顶山阵地,发起猛烈进攻……敌人的地面炮火与空中飞机,不断向我阵地轰击,扫射,掩护敌步兵向我阵地冲击,战斗进行得极为惨烈。我军与薛岳的决战就此展开了。

当敌第32、62军主力疯狂围攻李作鹏第43军主力时,我军指战员们打得十分顽强战况极为惨烈。与此同时韩先楚的第40军主力登陆后,将守敌第64军131师391团团直大部歼灭,在月朗击溃敌第392团,乘敌混乱,第118师从临高向退至美台市的敌第156师师部和第466团发起攻击,19日拂晓包围了该敌,歼敌大部,在苍叶山一带集结。第119师则向加来市的敌第4军军部发起进攻,敌人逃跑,加来市被我占领。此战,我毙伤俘敌669名,缴获野炮2门、92炮1门、迫击炮3门,轻重机枪54挺、步枪106枝。

第40军第120师358团于澄迈东北之北排山歼国民党第32军第252师第754团一部,掩护主力进至美亭东西一线,包围侧击国民党军第62军第151、153、163师和暂14师及教导师等残部。国民党守军发现渡海登陆部队强大的援军到来,军心大为动摇,全线崩溃,企图夺路向海口,府城一线撤退。

其中驻美亭之第32军第252师第755团突围未果,被第43军第128师拦腰斩断,将其全歼。―

在128师全师上下英勇奋战之际,40军接到兵团命令后,于19日夜间即率主力7个团从加来,多文地区出发,似狂风迅雷般猛扑过来,冒着垂死前疯狂挣扎的国民党军炮火,勇猛地直插美亭东西两侧,在到达该地后,即又兵分两路北上,于21日17时抵达美亭东西两侧地区,将圉攻我128师的敌军严密包围起来。这时,战场态势出现了包围与反包围,内线与外线犬牙交错的复杂局面,在战斗中,敌我双方都不敢开炮,在许多地方展开了短兵相接的肉搏战。

但是,43军以3个半团的兵力,对内,在黄竹、美亭包围了敌人两个团和1个师部,尚无力歼灭;对外,又抗击了敌人5个师的进攻,处于两面作战的极端困难情况。从4月20日7时浴血奋战一昼夜,至21日10时,他们不仅坚决地顶住了敌人的进攻,而且同时以128师部队向被包围在黄竹之敌发起进攻,于22日零时将被我军包围在黄竹的敌人1个团部和5个连全部歼灭,并仍将敌252师师部及755团紧紧地包围在美亭村内。

同时,兵团前指将43军已与敌战役预备队在黄竹、美亭一带遭遇打响,正处于我军包围了敌军,敌军又包围了我军,使我43军处于两面作战的不利情况,正顽强地与敌激烈地战斗的情况,通知正向澄迈挺进的40军。

澄迈守敌发现我40军进攻后,即迅速撤逃。根据以上情况,澄迈已经无敌,敌人主要兵力大部集结在美亭,黄竹地区,邓华查明敌情后,决心乘向我进攻之机,在澄迈及其以北地区迅速展开一场大规模的围歼战,以求将薛岳主力一举歼灭,夺取海口。邓华认识到:此战带有决战性质,对整个战局起着决定性作用。因此,邓华即令43军克服一切困难,坚守阵地,顶住数倍于己的敌人的进攻反扑,紧紧吸引住国民党守军主力:同时令向澄迈挺进的40军,接到电令后,立即采取强行军,急行军沿澄(迈)琼(山)公路向黄竹,美亭驰援,迅速增援43军作战,尽快将围攻我,128师的敌军再围它一层,同时还,示琼崖纵队3总队及独立团部队,积极协同登陆兵团主力作战。40军战胜疲劳,连续作战,不顾一切前进到进攻敌人的侧后,将敌人的后路截断,包围向我43军进攻之敌。

邓华司令员根据情况的变化,及时改变原定计划,下了新的决心,将40军急速东调,驰援43军,集中两个军的兵力,与敌展开决战。由于邓华司令员的决心正确、迅速及时,43军与40军英勇奋战,形成对进攻之敌包围态势,使进攻之敌迅速动摇、败退。

4月21日10时,敌军增援部队陆续到达,而我40军部队要到21日黄昏才能赶到美亭以东地区。敌琼北要塞纵队,暂编13师也投入了战斗,敌人飞机倾巢出动,向我阵地轰炸扫射,敌军的炮兵以猛烈的火力向我阵地轰击,敌军进攻的矛头主要是指向127师据守的加岭、凤门岭,迗两处的战斗最为激烈,数倍甚至十几倍于我之敌,对我127师,128师阵地,进行猛烈的轮番攻击。我43军127师、128师都是能打硬仗恶仗的老部队,127师379团的前身就是叶挺独立团,是有名的“铁军”,野外作战是他们的拿手好戏,打疯了,劲头上来了,他们会天不怕,地不怕。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战士们发扬了英勇顽强,不怕牺牲的战斗作风,坚决顶住了敌人的轮番进攻。我防守凤门岭的127师连续击退了国民党军第62军第152师5个营轮番发起的13次冲击,牢牢坚守住了阵地。战况的惨烈为四野南下以来所没有的。

4月21日整个白昼,43军与进攻之敌,在美亭、黄竹地区进行了一场极为惨烈的战斗,一直持续到当日17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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