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见是一个警察装束的人拦车,慢慢地踩了刹车靠边停了下来。
王云山凑到驾驶室旁:“师傅,我是这里大庙派出所的,麻烦一下,因家里有急事,想搭搭你的便车。”
以为有什么麻烦的司机虚惊一场,连忙说上车上车。
王云山在一片羡慕的目光中爬上了车,但还是觉得有点如芒刺背!
车子在路上咣当咣当地颠簸着,司机讨好似的递过一支烟来,王云山谢绝了:“谢谢,我不抽。”
“你是大庙派出所的?”
“怎么,不像呀?”王云山看到他略带点狐疑的眼光,反问道,是不是他发现了自己肩章上没有警衔?
“不是,不是。我是说你面生一点。”
“我刚来不久。”王云山挑了挑湿得已粘在背上的警用短袖衬衫。
晃荡了二十分钟的样子,车子到了尖沙圩,尖沙圩是安灵县与谯县相邻的乡镇,去谯县走115国道,尖沙圩是必经之处。
王云山对司机表示了感谢后下了车,国道上的车很多,不一会,我就搭上了一辆安灵去谯县的班车。一上车,我又发现几十双眼睛齐刷刷地射过来。看来这身警服带来的效应还真大。王云山扶稳站定后,掏出10元钱,向售票员招呼道:“买票,到谯县。”
售票员有些迟疑,想接不接的样子,王云山顿时明白了,看来平时有些警察的确是坐惯了霸王车,坐车哪会买票。还有就是听说现在许多地方相继出现了穿着仿制警服的现象,老百姓已经分不清哪些是“正规军”,哪些是“杂牌军”,现在谁都想穿警服,谁都敢穿警服,穿着从个体摊贩手中私自买来的警服或仿制警服鱼目混珠。难怪有人说“真警不露相,露相非真警”,有些穿警服的,则大抵是一些冒充的伪警察,有的是派出所的联防员,有的是司机,甚至什么都不是。而穿警服的真警察如果不是上面有要求,能不穿就尽量不穿,能少穿就尽量少穿。王云山穿的警服没有警衔标志,售票员似乎把我当作是联防员一伙的了。
管他呢,还是这句话,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既然是一名真正的警察,就为警察的形象增添点光彩吧。
也许是王云山的态度比较诚恳,售票员还是把钱收了下来,找了钱并给了张票给王云山。
在众目睽睽之下,王云山坦然地抖了抖那身警服,见还有空位置,便坐了下来。
经过几次转车,王云山回到了家里。爷爷蔡建华看王云山一身戎装精神格外抖擞的样子,乐呵呵地问这问那。王云山先把所里的情况介绍了一遍,然后把这段时间的几件可圈可点的事情说给了他们听,尤其是那起患精神病的女儿杀死母亲的事特别讲了。
蔡建华听了简直不敢相信:“真有这样的事?”
蔡建华在山里生活了很长的时间,对于父母的爱,看的比什么都重要,所以无法相信这些事情。”那凶手怎么就下得了手,毕竟是生她养她的母亲呀!”
“我当时也有些糊涂,可精神病,有什么办法,法律上还不能追究她的责任呢。”
“咳。”蔡建华摇摇头。
蔡建华看到王云山穿了警服,笑着问:“这衣服真好看啊!我的孙子有出息了!”
王云山掩饰地笑了笑,:“退伍后本来想先回来看你的,但是怕耽误了时间,所以就先报到了,后回来看爷爷的。”
说着笑着,听到一声动静,原来尤大龙来了。因为我出发前打了个电话想办法通知了正在镇上的工作的他,他自然从家里赶过来了。
由于尤大龙的照顾,蔡建华的生活基本上没有什么问题。王云山也经常向家里寄钱,所以尤大龙照顾起蔡建华来也不费什么事,既然是结拜的兄弟,也没有什么好说的,当然要帮助自己的结拜弟弟了。
蔡建华让王云山身子转了几圈,不无得意地说:“小天穿警服还真帅!有女朋友了吗?”
王云山摇摇头,虽然现在丹尼斯和自己有了夫妻之实,而且也产生了感情,但是毕竟现在不能公开。
蔡建华笑着说:“没有事情!我们以后再找!”
尤大龙拍着王云山的肩膀说:“五弟!听四龙说你们在一起,现在他怎么样了?”
“他现在很好,以后可能会更好。”王云山知道,只要在那个基地呆下去的人,都会被提干的,自己只是不想而已。因为自己答应了方飘雪要完成一项任务的,现在任务完成了,自己却不得不隐藏起来,过着不能见光的生活。
“现在不知道他在什么地方,他也很少和我联系了!你知道他现在在哪里吗?”尤四龙很焦急,他拉扯着自己的兄弟生活也不容易,自己的父母去世的早,就靠他拉扯着三个兄弟生活。
“不用担心四哥!他会好好的。我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可是那里是不让与外界联系的。等着他回来的时候,你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真的吗?”
“真的!”王云山用坚定的眼神告诉尤大龙。
“有五弟这句话,我就放心了。”
晚上的时候,尤大龙非要给王云山接风,王云山没有拒绝,带着爷爷一起参加了兄弟们的宴请,席间尤二龙、尤三龙已经尤大龙一家人相谈甚欢,在得知以后尤四龙有个美好的前程的时候,他们又为尤四龙干了几杯酒。
第二天上午,王云山来到谯县公安局找彭晓军,不晓得这小子分到哪去了。虽说只见了一次面,但感觉这小子性格和自己蛮投缘的呢。
谯县公安局办公大楼很是气派,看起来建了没有多久,相形之下,安灵县公安局的办公楼可是寒酸多了。看来家乡什么都好啊。
“请问,你找谁?”一个看起来有五十多岁的门卫见王云山一身警服一副找人的样子,大声问道,但明显比一般人客气。
“噢,请问你们局里分了一个叫彭晓军的过来吗?”王云山凑到门卫身边。
“彭晓军?”门卫揣摩着这个名字,半天才茫然地摇了摇头。
王云山有些失望,正要离开,一个恰巧路过的警察模样的中年人扭过头问我:“是不是今年分过来的优秀大学生?”
“对,对。”王云山喜出望外。
中年人用异样的眼光看了看穿着警服的王云山:“听你的口音,你应该是本地人哇,你也是公安局的?我怎么没有见过你?”
王云山脸一红,这身没有警衔的警服在真人面前就成了遭人取笑的东西了,王云山连忙解释:“我是本地人,但我是在安灵县公安局工作,也是刚分下来的,和彭晓军是同一批!”
“你也是优秀大学生?!”中年人左右端详了我一下,“好,好,小伙子,好好干。”说完,就骑上自行车走了,丢下一句话:“他分在丰江派出所。”
丰江派出所,不就是在县城吗?这小子还真不错啊,不像自己,分到乡下去了。王云山连忙朝着中年人的背影道了一声谢,径直来到位于公安局不远的丰江派出所。
丰江派出所看起来倒不怎么起眼,两层楼的旧房估计很有些年限了,有些猥琐地缩在县城西边的一个角落里。
还好,这小子在办公室,坐在办公桌面前不知忙着什么。
“彭晓军。”王云山大喊一声。王云山自己也奇怪,其实他们认识的时间只不过半个小时,怎么就像老朋友一样?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相逢何必曾相识”?
“蔡小天!”彭晓军抬头一看,马上反应过来,哈哈地站起身来,握紧王云山的手直摇:“你来了。”
“怎么样,还好吧?”王云山接过一杯凉开水,一饮而尽,抹了抹嘴问。
“还好,我在丰江派出所搞外勤,你呢?”
“唉,我分到乡下去了,在大庙,也搞外勤,负责尖沙圩这一片。”因为他是安灵县人,自然知道大庙和尖沙圩。
“哦。”彭晓军有些为王云山感到惋惜。
王云山不无羡慕地说:“还是你好,在县城,方便多了。喂,你知道其他几个人怎么分的吧?”王云山急于想从他这里知道分在该地区其他三个人的情况。
“是安分在安江县的文峰分局,在县城;康有权分在昌乐县公安局的禾川分局,也是在县城;于阵分在昌丰县公安局离县城七八公里远的枫田派出所。”
王云山听了顿觉心里很是有些不平衡,怎么局领导不考虑把自己留在县城呢?瞧他们多好,大部分在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