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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两难问题为什么难--剪不断理还乱的情感因素(3)

爱情上的失败,却为我们留下了极其凄婉的词句一红酥手,黄縢酒,满城春色宫墙柳。东风恶,欢情薄。一怀愁绪,几年离索。错!错!错!春如旧,人空瘦,泪痕红浥鲛绡透。桃花落,闲池阁。山盟虽在,锦书难托。莫!莫!莫!相传唐婉也是一位才女,见此词后感伤不已,和词一首:世情薄,人情恶,雨送黄昏花易落。晓风干,泪痕残。欲笺心事,独语斜阑,难!难!难!人成各,今非咋,病魂常似秋千索。角声寒,夜阑珊,怕人寻问,咽泪装欢。瞒!瞒!瞒!

陆游的这首钗头凤可以说是千古绝唱,唐旃这首稍差一点,也不失为好词,但不知真的是她写的还是后代文人借她之名附庸之作。当然以上这些是题外之语。在这件泪血情事上,我们不知道为什么被梁启超称为亘古男儿一放翁的伟男子陆游,竟在自己的婚姻大事上屈从于母亲的压力而放弃了如此真挚如此动人的爱情。

与此相同的是胡适先生的两难抉择,他的母亲为他定了亲,女方是一个识字不多的乡下女子江冬秀,而胡适先生钟爱的是一位倾心相许的韦莲司。

结果,胡适遵从母命与江冬秀结了婚,让那位韦莲司女士痛苦并等待了5年。胡适先生是一位大学问家,也是一位反抗世俗的斗士,可是偏偏在爱情问题上同陆放翁先生一样,在母亲的亲情面前败下阵来。

看来,这第二种情况,即两难的两头都带着情字的情况要比第一种情况更难抉择。我想,难点也许还不仅仅是这些!因为人是社会的人,在每个人的周围,都围着一大群与他有关的人。这些人有的是这个人的亲人,如母亲、父亲、兄弟、姐妹、七姑八姨:还有这个人的朋友与敌人,这个人的上司与同僚,也还有无形的社会传统的压力与阻力。这样,光谈一个纯洁无瑕的情字是不能说明全部复杂的情况的。这个情字也被一层厚厚的密密的网卷裹着,包围这个情或仇与怨广的,有阶级出身的差异,有贫富悬殊的不同,有政治性的原因,有文化传承的不一,有家族和亲情的阻限复杂起来。

力,有个人志趣、理想与性格的个别,也有文:程度与教养、修养的各异。这些因素如果不是5相恋时的两难抉择中出现并产生影响,也可能王这两人结婚后出现,干扰他们和谐的家庭生活我们可以长话简说,情与仇被绞褒在一张世俗、传统与社会的复杂的网中,不但会令这个情字变了形,也使两难问题的抉择变得无这种情形几乎用不着多举例来说明,因为我们看到的实际生活就是这个样子的,因为我们看到的外国戏剧如罗密欧与朱丽叶哈姆雷特、中国戏剧梁山伯与祝英台就是这个样子的。

情中交织着家族的世仇,情中交织着政治与阴谋,情中交织着嫌贫爱富的世俗观念。

这许许多多的复杂情况,影响着情与仇的决策,最后很可能使当事人的决策不知道摆动到什么方向上去了。

相信大家都听到过尼采这个名字,这是一位生活在百年前的世界级哲学家。哲学家也不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他渴望找到一个合意的女性,成为他终身的伴侣。

在尼采的朋友中,有这么两个人,一个叫弗罗琳冯梅森伯格,这是意大利着名的女权主义者;另一位是保尔李,是出身富亲却钟情于哲学的学者。他们都想帮尼采找到一位中意的女子。

1882年春,梅森伯格精心安排了一次约会,女方是一个绝顶聪明又美丽的俄罗斯姑娘,名字叫露萨乐美。她生于圣彼得堡冬宫对面的一座将军官邸里,她有声名显赫的家族和战功卓着的亲在见面之前,梅森伯格就曾寄给萨乐美一本尼采的着作悲剧的诞生,所以萨乐美对尼釆是崇拜之至的。两人的见面也很愉快,萨乐美的风采令尼采倾心不已;萨乐美也被尼采的独特气质所吸引。两人一道携手游历罗马,留下了美好的印象。

可是,不久,问题便来了。尼采天生是一个喜欢沉思默想的人,不善于讨好女人,而他在寻找伴侣的同时,也希望这个女人是自己学说的继承者。

而这时,那个尼采的好友,曾希望尼采能够找到一个伴侣的保尔李,却变得古怪起来。他既是个富家子弟,也是个翩翩少年,他善于言词,也会讨好女性。他被萨乐美的美貌所吸引,忘却了与尼釆的友谊,开始追求起萨乐美来。

在这个恋爱史中,还有一个人物是必须交待的,那就是尼采的妹妹一伊丽莎白尼采。

这是一个老姑娘,当时已经36岁。她一生的时光是和母亲在乡下度过的。

作为牧师的女儿,她头脑里填满了市俗的礼节。她很聪明,尽管有吸引人的外表却始终未婚,她镨过了年轻时代纯洁的爱情,艮少与人密切耒往。她之所以社交是为了议论他人,就像谇多不甘寂寞的者处女一样,伊丽莎白以近乎病态的兴趣关注着发生在周围的爱情故事。在露萨乐美出现之前,她一直以兄长的知音自居,作为一个心高气傲个性很强的女人,伊丽莎白早已习惯了独占兄长的戚情世界和思想,她绝对不能容忍有另一个女人取代她的位置,更何况这是一个无论在年龄上还是思想上都优于她的漂亮女人。

伊雨莎白和露的冲突其实早在7月份拜洛伊特的音乐节上就已产生。露有着属于她的不可想象的任烈个性,她有她厌恶的事物和所向往的东西,她那与传统抗争的举动,和男人们豪放不羁的交往方式,以及对社会舆论无动于衷的态度,都激起了伊面莎白近乎天性的反感。她无法想象自己的哥哥竟会同这样的一位女子成为朋友。

在尼采与萨乐美恋爱过程中,两股离心力渐渐加大起来。一股是保尔李的力量,他开始向露发起了猛烈的爱情攻势;另一股是伊丽莎白的力量,她拼命想拆散哥哥与萨乐美的恋情。而萨乐美的母亲看中的则是保尔李,而不是尼采。尼采的最后一次努力是富有戏剧性的,他约萨乐美见面,结果来到的是萨乐美与保尔李。保尔李始终像一个跟屁虫似的紧跟着萨乐美,这样本该是尼采与萨乐美单独倾心的谈话夹进了一个可恼的第三者。

于是,尼采面临着两难的问题,萨乐美也面临了一个两难问题。尼采的情况是:浙渐地尼采变得忧郁而多疑。这位古柽的哲学家被爱婧之火烧昏了头脑,妒忌的虫子嘈啮着他的理智。因为无法请透轳乐美小扭的心思,尼采只有梵一己的念头去揣测。他开始计较于轳乐美的一举一动一掣一笑,从中衍发出无数种意义、内涵和可能性来。有时他俩谈得很投机,以至于露小姐的眼中满是柔情蜜意,尼采就如沐春风如释重负,仿佛又回到了过去的好时光,心中不断欢快地高呼:瞧,她还是爱我的。而有时俩人发生了一点小小的摩擦,或者保尔李在场,这时尼采的心情就会跌入万丈深渊。当他们三个人一块儿交谈时,对尼采尤其是种折麽。他不愿与保尔争论,以此炫耀自己的学识,这样做太愚蠢了,简直就像两个七岁的男孩在他们的女伴面前争宠;可是他又无法保持平和的心态,他那诗人的气屑让他无法超然物外。

他只有沉默,印使心中波涛万丈。后耒他就尽量避免三个人同时见面,有时宁愿一个人孤独地走开,也不想面对那种尴尬的局面。而萨乐美的情况呢:铲乐美现在面临着这么一个困境:在两个优秀的男士中间进行选择一无论结果如何,都必然会至少伤害其中的一个,可是谁她都不愿意伤害。殚么怎么办?就让事情无望地拖下去,等待时间未傲出判断吗?每当萨乐美结束三人的交谈,返回卧室,都有一种身心交瘁的疫惫,哦!上帝,我该如何是好?她忧部地坐在窗前,愁绪鸿怀。

情况开始发生了转折。第一是伊丽莎白所散布的谣言开始传到了莱比锡,一些零星的闲话飘进了尼采的耳中,对他的爱情进行了侵蚀,尼采面对着妹妹与母亲的强大压力,渐渐开始动摇。不过,尼釆仍然不肯放弃这个已经烙进了他内心深处的俄罗斯小美人,他进行了最后的反击。不过,尼釆的反击、报复并不高明,还有损他这位大哲学家的身份。

他对萨乐美说:李才智出众,可内心虚弱而无目的,这是他所受的教育引起的麻烦。他还用嘲讽的口气对萨乐美进李的身边带着一瓶毒药,是个遇见不能忍受的生活就想自杀的胆小鬼。

萨乐美怀着惊诧的目光听着尼釆的话,她想不透庀釆与李本是好朋友,怎么这个大哲学家竟然开始背后说起朋友的坏话了呢?她于是开始对尼釆产生了怀疑与轻蔑。

在一个冬日破晓时,萨乐美悄悄离开了莱比锡,与她同行的是那个始终跟着她的保尔李。

这时萨乐美还没有与尼采决裂,最后做出决裂行动的是尼采的妹妹,她未经哥哥的许可,越俎代庖代她哥哥给萨乐美写了一封绝交信,对萨乐美进行了挖苦与污辱。萨乐美当然受不了这种打击,也立刻给弗莱德里尼采回了一封信,措辞激烈,并宣布与尼采绝交。

直到最后,尼采也没有下决心与萨乐美绝交,是他的妹妹背着他搞了一个小动作,当他得知真相后,他始终没有原谅这位妹妹。

尼釆与萨乐美的这个恋爱故事里,既没有政治因素在其中起作用,也不存在门阀观念等问题,甚至还可以说,他虽然最后有些动摇,但还是深爱着他的恋人的。代他做出两难抉择的是他的妹妹,还有那个与他争抢爱情的保尔李。

我们所以举这个例子,为的是说明这样一个观点,两难问题具有相当的复杂性,有着诸多复杂的因素在起着作用,因此,要解决两难问题决不可简单化而为之,用一股怒气支持去解决。当我们看到这样一个大思想家、哲学家也被情所困,内心充满了幼稚、行动充满了褊狭的时候,我们还指望什么其他人能正确对待这个情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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