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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海涅的《新诗集》

--(Nu Gdicht)

《新诗集》是海涅继《诗歌集》后的又一个诗集。它是诗人于1844年重访汉堡时亲自监督印刷出版的。诗集由《新春曲》、《杂诗》、《罗曼采曲》和《时代的诗》四个部分组成,它们产生于1821一至1844年之间。着名的《德国--一个冬天的童话》,最初也收集在里面。《新春曲》计44四首,延续了《诗歌集》的基本主题,这些诗篇中仍然活跃着蔷薇、阳光、夜莺和星星的形象,歌唱春天的美丽、爱情的“悲中之乐”和“乐中之悲”:

“你写的那封信,并不能使我悲伤;你说你不再爱我,你的信却是这样长”。《蝴蝶爱着玫瑰花》、《蓝色的春天的眼睛》和《星星迈着金脚漫游》都是《新春曲》中的名篇。这些诗篇,富有音乐性,其中许多诗篇,如《可爱的钟声》等,曾被多次谱曲。《杂诗》又名《不同的女子》,计15首,多以女性的名字命名。这是海涅旅居巴黎期间和许多女性交游的友谊和爱情的诗篇。这些诗篇的内容,曾使海涅受到某些人的非难。这些诗,从各不相同的对象中塑造各种女性的抒情形象,抒写相思的灼人的痛苦,热恋的燃烧的情怀,以及失恋的悲哀烦恼。《赛拉芬》传神地写出了爱情的曲折多变,柔婉中很有力量:

“啊,莫悲泣,太阳并没有死在那片波涛之中;它带着满身的烈焰,躲到了我的心中”。有的爱情诗,流露了海涅对于祖国的复杂的情感,如《安瑟莉桥》:

“我请你,别提起德国来扰我!你不要老问那些使我心忧的事,别问起我的故乡、亲戚、生活情况,--这自有理由--我不能忍受”。有的爱情诗,则具有讽刺内容,如《汤豪塞》借中世纪一个传说故事来针砭德国现实:

“我们缺少一所国民大监牢和一根公共的鞭子。”

《罗曼采曲》的创作始于《诗歌集》。《新诗集》的数十首《罗曼采曲》,题材甚为广泛,不少诗篇取材于神话传说。《春节》取材于希腊神话中被维纳斯所爱的美少年阿多尼思的故事;《咒语》写一个年轻的修士不甘寂寞,用咒语引来裹着白殓布的女鬼与他相会;《阿里·巴依》的英雄故事则见之于历史传说;《一个女人》写女骗子和小偷的虚假的爱情。《书简摘要》是一篇寓言诗:太阳认为它照着主人也照奴隶,与一切无涉,诗人真诚地歌颂它那“永远年轻的灵魂之光”。随后有猴子的合唱、蛙的合唱、鼹鼠的合唱。最后一只萤火虫说:太阳倚仗它那短暂的白昼光辉,可是,在夜间,“我也是一团鲜明的亮光”。

《什锦诗》10首,尤其是其中的《骡子血统》、《无聊的象征》等,发展了《书简摘要》的特点,已是十分典型的讽刺诗。《新诗集》最重要的部分是《时代的诗》。这些诗,大半创作于40年代,并发表在德国流亡者办于巴黎的进步刊物《前进报》上。1843年海涅与马克思、恩格斯相识,给海涅的创作带来新的生命。在这部诗集中,海涅抒情诗中传统的夜莺和蔷薇的形象,已为斗争的剑与火焰所代替。海涅已由一个优美的抒情歌手,变而为一个敲响革命鼓点的诗人。他在《教义》一诗中唱道:

“把人们从睡梦中敲醒,用青春之力鸣起起身的鼓声,永远不断地鸣鼓前进,这是全部的学问。”

《中国皇帝》用“如果我喝了烧酒,中国就要特别繁荣”来讽刺普鲁士国王腓特烈第二;《安心》用“我们像檞树和菩提树一样忠诚可靠”来抨击当时德国的愚昧和安于现状;《颠倒的人世》写道:

“猎人一打一打地被山鹬鸟儿射死”,“小牛烹着疱丁,驽马骑着人”;《夜巡逻来到巴黎》说:

“那里非常好,寂静的幸福在礼义之家滋长:平静安全,采取和平的道路,德国从自己的内部发展”,“春天在开花,豆荚在爆裂,在自由的自然里自由呼吸!我们整个的出版社都被查禁,图书检查最后也就自然消失”。《时代的诗》中最值得重视的是“宣传社会主义的”诗歌,如深情而充满信念的《夜思》,以及那响彻长空的“我是剑,我是火焰”的《颂歌》。尤其是《西里西亚的纺织工人》:

忧郁的眼里没有眼泪,

他们坐在织机旁,咬牙切齿:

“德意志,我们在织你的尸布,

我们织进去三重的诅咒--

我们织,我们织!……”

一重诅咒给上帝,因为工人们的希望和期待都是徒然的,上帝对工人只是愚弄和欺骗;一重诅咒给国王,他榨取了工人的最后一个钱币,还把工人像狗一样枪毙;一重诅咒给虚伪的祖国,因为这里繁荣着耻辱和罪恶,花朵未开就遭到摧折,腐尸和粪土养着蛆虫生活。织布机织出了工人们的愤怒,要把旧制度埋葬。

1993年7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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