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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花枝招展12

朋把我叫醒说:“我们上街去买礼物。”

“好早哦,买什么礼物啊?”

“你妈妈今天的生日啊,我们去乡下。”

我一跳而起:“太好了,好久没回家了。”

回去一住就是三天,一回来,阿婆便叫住了我:“月,太可怕了!昨晚,职工大厦有人从天台上跳下来自杀了,是个女孩,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

当时的反应,眼前一片漆黑,然后冲到天台上去,拼命的喊:“彩!彩!我回来了!”

没人应!我放声痛哭!我答应帮助她的,我要她相信我,但我失约了,我害死了她,我将她最后的求助的希望打碎,我让她对人性更加感觉到绝望,我是罪人!

哭到夜幕降临,哭到朋也无计可施,哭到自己昏倒。

从医院出来,不敢出房门。

朋说:“不是你的错,亲爱的,你别让我这么担心了。”

我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我们学校特地做了专题辩论赛,现在的孩子沉迷于网络游戏,后果到底是好是坏。”

我只觉得心灰意冷,我让一个女孩没了活下去的勇气,因为她觉得世上没人可以帮谁,没人可以信任。

他抱着我去阳台上在摇椅上坐下来,看见阿婆,她问:“怎么了?生病了吗?”

朋说:“是的。”

“唉,那个自杀的女孩,她的外婆也病了,听说是脑溢血,没救了。”

我的心又在被狠狠的挖,朋连忙抱我回房。

心情不知道多久才稍稍恢复。这天文交给我一卷纸说:“好久没见你?你瘦了?生病了吗?我给你的礼物,你要好好珍藏哦。”

回房,将纸展开,是一幅画,用铅笔淡淡的描在纸上,隐隐约约的,模模糊糊的,画的是个女人,梳着两条辫子,展开双臂迎风而立,全身都是绽放的生命力和纯净美好,看着她,让人觉得世界如此可亲可爱。

画中人当然是我,我只是没想到他书读的不怎么样,但在其他方面无师自通,现在的孩子真的不可小瞧。

我跑出去向他道谢,又对他说:“千万别玩电脑哦。”

“我对网络游戏不感兴趣,太假了。”

满心欣慰,这个孩子是身心健康的。

朋也惊住了,半天才说:“这孩子不错,抓住了你的神韵。明天,我去帮你裱裱,挂在客厅,我喜欢你对世界充满爱的样子。”

我笑,他拥着我说:“去天台睡吧。”

月光皎洁,星光调皮的眨眼,晚风习习的吹,一个美丽的夏日之夜。

我在吊床上摇来摇去,轻纱睡袍被风拂动,心也柔了。朋躺在凉席上,一个接一个的翻身。

我问:“睡不着吗?快一点了。”

“唔。”他应,爬起来,打算将我从吊床上抱下来。

“别闹。”我求他。今非昔比,以前的夜里的天台是属于我们两个人的,观者只有月只有星,而现在四面八方都是耳目。

“乖乖的,嗯。”我拍拍他的脸,看他无奈的回到自己的地盘上。

小时候老不敢去看夜里的天空,那些云总让我联想成可怕的妖魔鬼怪,直到现在仍是如此,天空给我的感觉总是神妙莫测的,令人心生怪异和恐惧感。

迷糊中朋在亲我的脸,他蹲在我身边,眼睛在夜色里发着亮。

我柔声说:“睡吧。”

他揉着我的头顶,不作声。

叹口气,我抱着他的头,将他拖到自己身上来,吊床不堪重负发出咿呀声。

“你太重了,吊床的绳子要断了。”

他的头埋在我的胸前喃喃的说:“妹妹,一个人睡也睡不着。”

我推他:“太重了,胸口好闷。”

他拥着我一翻身,吊床偏向一边,两人便结结实实摔在地上,痛得他叫出身来。

我笑骂:“活该!”

一声窃笑传过来,我大惊失色的从朋身上滚到地上,又爬起来问:“谁啊?”

“如此缠绵亲热的镜头,拍成录像一定可以赚钱。”是男人的声音。

声音是从南边传来的,我跑到栏杆边,对面的栏杆上靠着一个人,在月色里依稀可见他的脸。

朋倒是大大方方的拥着我说:“这么晚了,还有人不睡。”

“我睡不着,爬到天台上来看夜景,景色果然不错。”他一语双关,又笑起来。

“你在希望饭店上班还是这里的住客?”

“我是歌舞厅的服务生。”

“噢!你们那里有个男孩,歌唱的不错,可最近没听他唱过了。”

“他是DJ师,因为人长的帅歌又唱的好,惹得不少女人喜欢他,前不久两个女人为了他在歌舞厅打起来,他就被老板炒鱿鱼了。”

“哦,原来这样。”

“其实是老板借题发挥,老板的女儿看上他了,老板反对他们来往才借故辞退他。”

“哦。”

“我们大多数服务员都认识你们,你们是大家眼里的恩爱夫妻哦,两栋楼这么近,你们的一举一动都在我们的监视之中。”

我有些无地自容。

他笑说:“好了,不打扰你们了,请继续,晚安!”

看他从天台上下去,我瞪着朋,突然气呼呼的说:“搬家!搬家!”

他在凉席上躺下来,我跑回房去,拉上所有的窗帘。

哪门子道理?连情话都不敢大声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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