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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土墩说,你这就不明白了,枪口放低了要出问题,如果来的是动物还好说,一枪打出去,怎么也打它个半死,既有了肉吃又得一张兽皮,到时你欢喜都来不及了。如果来的不是动物而是人的话,事情就复杂了,现在阶级敌人已被专政,不敢乱说乱动了,敢乱说乱动的是咱们阶级内部的同志,如果半夜里来了一位内部的同志,你不问青红皂白地一枪打出去,正好打在人家肚脐眼上,或者打在宝贝蛋上,不是犯了大错误了吗?不逮你去坐牢,也得速我去,或者咱俩一起去,剩下朵尕和三个闺女咋办?吓吓别人算了,别弄出人命来,夜间有了情况,对外放上一枪,是人是野兽都吓跑了,准保你一夜平安无事。我对土墩的说法高兴得心花怒放,因为我有枪了,有枪就什么也不怕了。他又去把自家的木梯搬来,放在窗户前,把枪杆架在梯子的顶端,枪口从小洞里伸进去,不外露,从外面看一点也看不见,土墩把枪架好之后,就开始教我如何装子弹,如何拉钩,如何上膛,如何放枪。我人还不傻,土墩一教我就会,因为以前使那杯老枪已是得心应手了。最后土墩将一布袋又沉又硬的铁砂子和火药,很慎重地交给我,说,目前这种铁砂很难找到了,提供这玩艺儿的老铁匠前些日子去世了,就断了来源,要省着用,不要有事没事都放,放完了真有情况就该抓瞎了。土墩还特意将口袋挂在离枪很近的墙上,站在梯子上伸手就可以抓到。我站在梯子上端着枪试了一下,那种感觉就跟抗日战争时期,八路军战士藏在地堡里朝日本鬼子打冷枪一个味道。

窗户堵严之后屋里一点光亮也没有了,大白天也只好点着灯,土墩对自己的这种创举十分满意,就去把朵尕叫过来,把朵尕抱上梯子,朵尕爬上去端住枪,说,外面的什么都看不见了,打什么?

土墩说,看得见还行吗,人一急了不专找有形的地方打才怪了,打死人了怎么办?

朵尕被土墩抱下来之后,思忖片刻,说,土墩这坏东西,有时想事还挺细。

土墩和朵尕第二天赶着马车载着孩子去朵尕的娘家了。

我站在古道上目送着他们。车在古道上晃晃荡荡地行进,直到完全消失。

我当时那种感伤忧愁恐惧全搁到一边去了,我脑子里全是那杆老猎枪的事,想到土墩那么慷慨地将他心爱的宝贝枪和珍贵的子弹全都交给了我,心里就无限感激。

我很想唱歌,可是张着嘴却唱不出来,只发出断断续续极不连贯的杂音,很难听,尽管这样,我心里仍然充满了歌声,一个下午都这样,就在傍晚时分,我竟突然唱出了声--“我的眼泪啊,能冲平了萨里尔高原……”

我听到自己的歌声,在这个没有人的声音的世界里,我的声音使自己感动得泪流满面,我颤抖着嗓子不停地唱着,生怕一打住便永远失去……我就这样反复地唱着,我冲进荒漠里大声地唱,我仰首面对苍天,我唱啊,我想把自己的声音永远留住,留在没有人的空间里,让我时时刻刻地听到它……就这样唱着直到我累倒在荒漠中,我的嘴再也张不开了,浑身的骨头酸痛得几乎寸寸欲断。我躺在荒野里,望着阴沉的天空,飕飕的冷风拂面而过,空气中夹杂着下雪的气息,我的四肢几乎冻麻木了。当我回到屋里,沉默像山一样压着我,一股不良情绪涌进心里,我突然厌倦说话,讨厌听到自己的声音,我甚至想将自己的声音永远压在沉默的深处,我累得一头倒在了床上。

夜里下起了大雪。深夜里,我的确听到了下雪的声音,在这寂静无声的旷野里,下雪的声音是那么的神奇和悠扬……它似乎来自邈远而神秘的世界,它带着神秘的话语,轻悄地述说着,飘盈而来,那么细腻而精粹,那么广博和深沉。这些声音在我心中悠久地回荡……

我陶醉地半闭着眼,倾听着天籁中的声音……有一种声音是那样辉煌地升起和落下,那就是心的声音和天籁的恒长律动啊!

我知道,这个世界并不寂静,它充满了声音,人们已经听惯了物质世界的声音,他们听不见这远离物质世界的声音。

第二天早上,我打开门时,雪已经堵住了半截门,像半张白布帘挂在门口,接着一股清新的刺鼻的冷空气钻进来,我一下就乐了,我从半人高的雪壁内探出头去,远处一片雪白。土墩他们的房屋,被雪覆盖了,仅剩下半截黑灰的墙,房顶上蓬蓬松松地堆满了雪,从远处看去就像一个臃肿的老人,遮头盖脑地蹲在雪地里,观望着雪花飘摇的世界。

我像游泳似的从鲜松的雪里爬出去,雪太深,我无法站稳,一迈腿就陷进去,我就势坐在了雪地里。朝远处看,我才发现,这个世界广阔和单调得让人绝望,白色势不可挡地遮掩了一切障碍,它让人的目光毫无所阻地升向无际的远方,我竭力地朝望到的尽处和望不尽的远处望着,直到眼睛被雪光刺痛流出泪来。我顺势倒在了雪地里,头触到鲜松的雪时,发出许多细密的亲切的响声……在这个世界里,任何一种声音都以它最原始最本真的状态呈现出来,它毫无矫饰和夸张,没有欺骗和狡诈。当我身下的声音渐渐变成一种混浊不清的余音时,我就想,像这样的下雪天,土墩和朵尕他们在干什么?在想什么?马尔呢?二妲呢?他们也像我一样站在这种罕见的大雪里不知所措吗?

一群乌鸦不知从什么地方飞来,落在不远的雪地上,在雪的映衬下,那些乌鸦黑得有些古怪,像一坨一坨的木炭在跳跃,一会儿它们就飞走了。对它们飞走的黑色影子,我留恋极了,痴痴地望着它们消失,心里渴望着它们什么时候再飞来。

我跃起身,钻进屋子,从门后拿出一把铁锹,开始铲雪,在门口的地方先铲出一米宽的巷道,由这条巷道一直通往土墩他们的房子。主意一拿定,我便不停地干了起来。由于刚下的雪,还未被封冻,雪还处于鲜松的状态,仅用了半天的时间就铲出一条通道来,通道的那端是土墩他们的大门,我在这条通道里跑来跑去,齐腰深的雪墙像战壕一样,我趴在雪墙上往远处看,虽然目及处什么也没有,就连那些乌鸦也不知去向,但我还是感到无比的开心,真想对着天边放上一枪,我想到土墩借给我的那枝枪,心里极其美满。接着我就想起了老班,心情就慢慢黯下来。

下了大雪的头一两天平安无事,到了第三天晚上,来了一群狼,狼在屋门前跳来跳去的,还发出类似于人那样怪怪的嬉笑,我知道这是狼,过去土墩告诉我狼会发出像人那样的笑声,我不信,这次我听了就深信不疑了。在红草沟住的时候只听见了狼在深夜里饥饿的哀嚎,却没听到过类似这样的狼笑,我非常好奇。我从门缝里往外看,就看见远远近近的狼图像绿莹莹的星点在跃动,竟然有几个大黑影一下窜到门边像人那样拍打我的门,然后转过身去用屁股擂门,并发出一种肉乎乎的冲撞声。我气坏了,爬上梯子,毫不犹豫地朝外放了一枪,枪声太响了,震得房上直掉渣,放枪口地方掉下一块砖头来,我的双手似乎也被震飞了似的发麻,屋外在枪响过后混乱了一阵,接着就听见呼啦啦狼群奔跑的声音,狼逃跑之后,外面一点声音也没有了。我站在梯子上愣怔了好半天才下来,心里很激动,在屋子里转来转去,想到一群饥饿而不可一世的狼狼狈逃窜的样子,就忍无可忍地咕咕地笑起来,我一笑出声,倒把我自己吓了一跳,--你想,一个人在黑暗中,咕咕咕地笑,是个什么味道?

我爬上梯子把枪取下来,擦了擦上面的黑灰,灌满了火药和铁砂,重新把枪架好,然后我就去睡觉,稍有失眠,是因为太兴奋了,等兴奋过去之后,我就入睡了,平平安安地睡到第二天大天亮,我打开屋门一看,屋外有众多的狼的脚印和几堆冻僵的狼粪,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接下来好几天无战争,我白天到镇上去买吃食和用品,在镇子里东游西窜一阵,见到管知青的同志就主动点点头打招呼。管知青的同志说,边境上很吃紧,像你们有身份(即出身不好)的知青就呆在家里,别乱跑。我就离开镇回到知青屋里等待天黑。

大概是狼群逃窜之后的二十天左右,从天池上下来了黑熊。我估计是土墩说的那种爱闻香而来的黑熊。这只黑熊差点把我的房门给舔了,它用熊掌噼里啪啦地拍打房门,使房门发出碎裂断响,我真是吓坏了。那一天晚上我不知道放了多少枪,铁砂和火药用了一大半,墙上的砖块掉了好几块下来。我一头一脸全是黑灰,可我的胆子却越放越大,越打越过瘾,土墩这杆枪的确称得上是好枪,一枪都没哑过,枪枪震天的响,其实黑熊被我放出的第一枪就吓跑了,只是我不放心,就接连着放,直到我的脑袋被震痛,从梯子上掉下来。后来很长一段时间平安无事,我白天去镇里转转,看是否有我的信件,去认识的人家里吃吃饭。我对谁也不说关于枪的事。那一些日子我过得非常充实。

事情就发生在土墩和朵尕回来的前四天夜里,我不知道他们会回来这么早,按惯例他们一般在春节过后才回来,没想到他们没过春节就回来了。

我一般在天未黑之前就倒插上门了,那天也和往常一样早早插了门,吃一碗牛奶烧土豆泥,这种食物是我自己发明的,特别好吃,吃饱了就躺在被窝里看信,因为没书看,就看信,一封信反复着,天天看,都可以背下来了。那时给我写信最多的是我表哥--米子安,他是一个画家又是诗人,很浪漫的。他对我在戈壁滩上的生活羡慕和崇拜得不得了,我告诉他我都快因此而自杀了,他竟然用“可耻”二字来批判我的自杀想法。我就不给他写信了。他就不断地给我来信,而且信越写越长,像读中篇小说一样,这样正好填补了没有书读的空缺,看他的信,就像狗看星星一样,全不是那么回事。

我住红草沟一年多的时间,金给我写的六十几封信,全部丢失,由于不通邮,信件一般到不了本人手中,事隔十几年后,我从戈壁滩回到城市才知道金曾给我写过六十几封信,可是我一封也没有收到。后来金去了部队,他就不敢给我写信了。

这一天夜里,我正读着表哥的信,就听见门外有动静,对此我是十分敏感的,我倾听外面的声音,那种声音似有若无,似是而非,这就令我毛发都直立起来了,如果像前几回野兽们直来直去地捣乱,我一点也不怕,可这种声音很古怪,像在一种紧张的空气中飘荡的气体,细致入微地侵袭着人最敏感的神经,我逐渐感觉到那是人的呼吸声,而且这种声音来自一个男人坚硬的喉结。后来土墩一口咬定是一个男人,说女人夜里跑来干吗!除非屋里躺的是他而不是我。

紧接着门就被推动了,随即发出吱吱嘎嘎的响声,门板像发抖似的战栗起来,好在土墩给门框钉上了六副大铁环,将门和框拴死在一起,一般要将门揭下来是要费大功夫的。尽管这样,我也深感恐怖了。也许外面的人发现了这个问题,就改用一把亮光光的尖刀,从门锁处伸进来,用刀尖去挑悬挂的锁,我一看就懵了,赶紧爬上梯子,不由分说地朝外放了一枪,枪响之后,我从梯子上掉到地上,因为枪的后坐力太大了。

枪响之后,外面“噗”的一声响,好像什么东西破了,接着就是人被淹没在水里的那种呜嗜的声音,我对这种声音很不能理解。我爬上梯子,灌满火药刚想再放一枪,就听见嚓嚓嚓快步跑的声音,像电波一样快速,后来一夜都很安静。

第二天早晨,我打开门,吓我一大跳,离门边三四步远的地上有一摊血,已经冻成黑红色了。我看着这摊血,心脏都停止了跳动,等恢复平静之后,去房前屋后查巡了一番,我怕有具中弹之后的尸体躺在某一个地方,鲜血淋淋,当没有发现这种恐怖的景象后,我又蹲在那摊血前,沉思良久,我无法想象这血是从一个什么样的人身上流出来的。

我知道闯祸了。一股巨大的恐惧覆没了我,这种恐惧有两种原因,一是我的子弹(即火药、铁砂)快用光了,二是门前那一摊来路不明的血,万一流血的人是像土墩说的是阶级内部的同志,并且在中弹之后死去……

在土墩和朵尕回来的前几天,我吓得头都大了。

土墩和朵尕和他们的女儿回来了。这是我预先没想到的,我以为他们没这么快,因为往年他们一般都在春节之后才回来,我本应为他们的回归高兴,可我望着他们浩浩荡荡的队伍呆若木鸡。

我远远地就听见叽叽喳喳的叫声和笑声,我就走出屋去,站在冬天的阳光下,用呆滞的目光看着他们--四轱辘马车,更显健壮的土墩,一脸妖媚的朵尕,花花绿绿的一群姑娘,我眼花镜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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