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场面,白杉还是头一次见到。
10几号人,跟着Boris的一个小弟,戴着手套,手上缠着布,统一穿着夹克,腰间别着对讲机。
无法想象,以前都是在电视上看到这样的场景,现在自己居然走在其中。
走到那条长长的通道时,那些流浪歌手居然全部不知去向,只剩下空气里那令人作呕的囧味。按理说周末应该是他们最为活跃的时候,而且,出了通道只要拐个弯,就是那帮人的老巢,可是今天怎么就。
“这帮乞丐,又要搞花样。”有人道。
“是啊,叫他们趴在地上唱寂寞”
“还不如叫他们趴在地上唱味道”
“最好叫他们趴在地上唱离歌”
…
10几号人说着说着,停下脚步。
就在脚步声刚刚消停的片刻,不知从哪里涌来一群衣衫褴褛、稀稀拉拉的几十号人。他们面露杀气,手里拿着木棍和铁棍,有些人还亮出了明晃晃的刀子,将通道两头纷纷堵死,将10几号人围堵在了通道内。
白杉瞬间明白了,深青帮的人,这回是要决一死战了。
那帮人的正中央,走过来一个扎着小辫子,看起来有些强壮的男人。
Boris的小弟径直走到了那个人面前道:“Sosom(索桑),你滴什么滴干活?”
“我的吊很大滴干活。”翻译道。
小弟拍了翻译的头一下:“这句话不用翻译。后边去!”
说完,便和索桑面对面站着。
这场景在电视剧上看过,据说两波人的老大只要能够面对面站上十秒钟,应该就没事。而现在已经快半分钟了。
白杉稍稍喘了口气,因为两个人看起来并不是基友。他有意识地挪到了两个人的旁边。
又过了一会儿,小弟开口道:“索桑,都谈好了,你这样毁约是什么意思?你水煮鸭么?我们朋友的医药费,你要负责。”
索桑的将脖子在空中晃了晃,不屑地看着前方,叽里呱啦说了一堆。大意是,去年的协议今年无效。而且不知道那车子是Boris的。
小弟一听,不乐意了。毁约不道歉也就算了,还有道理了?于是喊了句法国的国骂,只听一阵喧哗后,一只43码的鞋就飞在了索桑那42码的脸上。
索桑一抹脸上的鞋印,嘴巴里不知喊了什么,通道内的几十号人“轰”地一声发了狂似的一拥而上。
通道两边涌进来的风,发出奇异的呼呼声。有些清冷的空气氛围陡然紧张起来。白杉匆忙低下头,往人群中一钻,跳到了墙壁旁边,紧紧贴着墙半躬着身体。坐是不能坐下的,坐下完全丧失了战斗力;站也不能站着,站着目标大。
他只好维持着这样不伦不类的姿势,打量着眼前这一帮互相水煮的家伙。
对方人数虽然几乎是这波人的两倍,装备齐全。但大都身材瘦弱,衣衫褴褛。而Boris这边的10号人,一看就是完全体。不仅面色狠辣,行为凶残,而且气势勇猛,几乎是以一拳一个的速度向那帮人扩张。
仅仅两三分钟后,通道内的喊杀声弱了不少。10几号人也就是一些擦伤,倒是对方那波人跑的跑,逃的逃,刀啊棍啊丢了一地。
索桑早没了刚才威风的表情,他耷拉着脑袋,一口一个“Patron(老板)”,从墙根像狗似的,爬到小弟面前。原本的有些破旧的衣服,被撕扯成一片一片;头顶的小辫子被扯在额头上,带着大片血迹;一只眼睛被揍了一拳,像馒头那样高高肿起;手里的戒指也不知去向。
小弟将索桑按在地上,没说话,对准索桑的脑袋就是一个大力抽射。索桑跪着的身体,被踢得原地转了一圈,随后便面朝下趴在地上,嘴巴里喷出了一大口的鲜血。
“哼,干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记得误工费,劳务费,医疗费!让你也知道脑袋被打的感觉。噢,对了,兄弟几个还没吃饭,还有饭钱。”
小弟揪着索桑的耳朵,讲了一大堆之后,才放下了索桑。随后,又对着索桑的脑袋吐了口痰,狠狠地踹了一脚。索桑终于再也不发出一个字,长长吐了几口气以后,就像团烂泥瘫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