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侵北宋元昊犯边世沧桑善恶终报
宋仁宗的生母原本是李宸妃,刘太后将他视为己子,赵祯继承了皇位后,刘太后为宠络新皇,胜似亲生母亲似的给他挑选皇后皇妃,发现赵祯不满意又四处为他物色美女,一批批选进皇宫以取悦龙心。赵祯还是皇太子时在御园见过玉贞,为她的美色心动,蔡伯唏为讨好皇帝乘机向刘太后推荐,刘太后知道玉贞和晏殊的关系,她不顾这些下令把玉贞进献后宫侍奉皇上。赵祯起初对玉贞很感兴趣,经常到芙蓉馆里找她,但玉贞秉性恭俭,老实端庄,且倔强要强,骄矜的心不许皇帝碰她,要现出高雅的品位来,她说:“女子四德,宫女德、言、工、容,当以德为主。”“君王要我们讲德行,却以色取人,岂不是好色不讲德,以女子为玩物么?”使宋仁宗面有愧色,无言可对。有一次玉贞在芙蓉馆穿着薄若蝉翼的丝裙,在大玻璃镜前精心梳洗、打扮,赵祯蹑手蹑脚地来到她身后,撩起她乌黑的秀发,把玉贞吓了一跳,不情愿地摆动柔软身躯,甩脱皇上的搂抱,滑腻柔软的披肩头发抽打在赵祯的脸上,恰好被门外的宫女撞见,使宋仁宗非常的尴尬、恼火,一脸的窘迫相,从此再不到芙蓉馆里找她了,把她晾在了一边。不久她就被贬入粗使宫女之列,住到了一栋普通宫女居住的冷落僻静的离宫、别馆,始终是个宫女无人问津。
那时西夏元昊经常出兵侵扰边境,攻城守寨,宋王朝派兵遣将抵御,有位姓范的将军打了一次胜仗,狠狠教训了一下西夏官兵,宋仁宗高兴要奖赏这位凯旋归来的将军,问他要什么奖赏?这位得胜的武将看上了玉贞,提出要把别馆的宫女奖赏给他,宋仁宗毫不犹豫地点头同意,轻易地把玉贞赐给了这位将军。
却说张贵攀上了夏竦,成为了夏竦的女婿,正当他仕途得意之时,公元1038年,西夏元昊屡犯边境,攻城夺寨,占据宋朝疆域瓜、沙、肃诸州,气焰嚣张。当时,宋朝在西北的主要负责人一是泾州知州夏竦,二为延州知州范雍,这二人是西北方面人、财、物、军一把抓的两大巨头。晏殊回到京城时,将张贵的劣迹向文武同僚一讲,张贵立即受到谏官们的弹劾,被朝廷派去西夏边关镇守鹿州。
西夏国的建立者是李元昊,属于党项族。他的家族之所以能够控制黄河中游水草肥美的地区并称霸一方,与祖上几代的努力经营有很大关系。唐朝末年黄巢起义时,党项族人曾出兵帮助过唐朝。唐朝于是封他的首领为定难军节度使,并且赐姓国姓李,于是这一支党项人开始取得了合法生存发展的权利。五代时天下大乱,几个中原王朝更替频繁,无暇西顾,这就给了这些党项人很好的发展机会。等宋朝建立时,为了暂时麻痹宋朝,党项人向宋称臣,与宋朝建立起了藩属关系。期间一度叛宋归辽,“檀渊之盟”之后,首领李德明与宋朝重新签订了和平协定,被封为西平王。李德明将精力主要放在西扩上,拿到了甘州和凉州。这时李德明去世,子李元昊立。李元昊按照父亲的既定部署,占领了河西走廊,于1038年建立西夏,并且不断对中原王朝用兵。玉贞的丈夫范将军此时正在镇守延州,他不顾边情,遇事畏缩,整日里流连酒色和玉贞缱绻缠绵,当元昊进犯之时毫不防备,直到丢城失地才约请张贵的兵马合成一处抗拒元昊。玉贞的丈夫范将军率军力战夏兵,见敌败退后奋力追击,被夏兵飞矢射中面部,张贵是文官,在阵后望见前军退却,于是带兵逃跑,宋军顿时散乱,首尾不能相顾。范将军战得精疲力竭,被夏兵枪中左颊,血流满面,终于被斩倒马下。张贵被敌四面夹攻,人困马乏,做了西夏的囚奴。张贵被直接押往元昊营帐,元昊便亲自审问。元昊生得魁梧阴鸷,一见面就大声吼道:“左右,将这个囚徒拉去砍了!”元昊的手下都蒙了:还没见面怎么就要砍了?张贵哈哈大笑,笑得元昊都有些不寒而栗了。他生得一表人才,虽被捆成个粽子,一张嘴仍旧伶牙俐齿:“我笑大夏不通之至!姓都不去理会,还要如此狂妄!”
元昊的脸刷地一下红了,当即倒身下拜:“先生大才,寡人失敬!愿先生有以教我,您我君臣一起共创不世伟业!”于是,亲去绳索,好言相谢,二人顿时言语甚欢。张贵熟知中国历史和军事战略,他力赞元昊进取关右之地,占领关中,向中原腹地挺进。同时,与辽国联合,让契丹人在河北进袭宋朝,最终使宋朝两面临敌,“一身二疾,势难支矣”。这些策略,皆是一剑封喉的毒招,无论哪一招成功,宋朝都会有亡国之忧。张贵献计说:“眼下宋朝外面虽然齐整,里面早已不堪入目。国家不要说有三年之积,就是维持十天半月的开销,怕也难得了。老百姓也多半家无宿粮。君臣上下还不知道利害,冗兵虽然不少,从不操练,武器又残破不全;更兼自太祖起,将帅兵权被夺,将不知兵,兵不知将,所有将士不过刀俎鱼肉而已,不堪一击。百姓玩习耽安,更经不起风吹草动。大王要成就万世不逾的王霸之业,此其时也!”
张贵于是受到重用,他为元昊策划了几件大事:一是制定朝见、官吏制度:请仿宋朝设立文武官制;二是参照番汉制礼作乐,下秃发令,一反汉人穿着,改立衣冠制度;三是制定文字,兴办番学。一切大致妥当,又打了几次胜仗,夺了几块地盘,叫吐蕃等族略略知道了威力,叫大宋朝略略尝了些许厉害,张贵就怂恿元昊向仁宗叫板了。仁宗看了表章勃然大怒,迁怒于边境的文武官员,延州、鄜延路的几个倒霉蛋文武官员,都被贬职发散了。张贵被元昊俘虏投降后当了西夏的官员,并代作为西夏国的特使出使宋朝廷。他在与宋朝廷官员谈判中口口声声称宋朝为对手、敌国,处处维护西夏国的利益,激怒了宋朝廷官员,被宋朝的文武大臣所不容。晏殊见了张贵怒火中烧,极力向文武大臣建言,决不能放过这个反判败类,令军士将其捉拿捆绑,晏殊亲自参与审讯,把张贵的罪戾究查得水落石出,要杀张贵,他身边左右的官员阻止他说:“二国相交,不斩来使。”但晏殊的主张得到宋仁宗的肯定,终于将判贼张贵腰斩了。
曹玉贞作为随军家属跟着丈夫在延州,范将军出战被西夏国的将领斩于马下后,延州被敌军围困,玉贞无奈地被迫离开延州这战火弥漫的地方,在向后方转移的路上,颠沛流离,被土匪抢走了车马粮草,她身患重病,饥渴难忍,无人照料折磨致死。
因为西夏元昊侵犯北宋,朝廷亟需有才德的贤人治理国家,而晏殊在州郡任职留下了很好的口碑,他的岳丈、妻舅在朝廷担任要职,为晏殊的家庭着想不断在皇上面前进言,因此,四十八岁的晏殊被调回汴京,任御史中丞三司使,王淑媛被封为荣国夫人。晏殊在京城得到消息后悲痛万分,嚎啕大哭,泪痕满面,立誓要为玉贞报仇。宋朝廷下诏削夺元昊的官爵,禁止宋与西夏的商边经济贸易,并张榜公告:“能捉拿元昊,或斩他的首级献给宋朝,立即授予他定南军节度使之职。任夏竦为泾、原、秦、凤按抚使,范雍为鹿、延、环、庆按抚使。”而晏殊的妻舅王德用能征善战却不用,吕夷简、王富等人向宋仁宗进谗言说,王德用魁梧雄壮像宋太祖,让他掌兵权恐其生变,宋仁宗听后生疑,将王德用降知随州。夏竦、范雍两将军都是庸驽,屡战屡败不是元昊的对手,连夏竦的堂弟曹玉贞第一任丈夫,也被元昊俘获斩首于西夏帐中。这时韩琦从四川到京师,宋仁宗于是命他按抚陕西,临行前他向皇帝保举范仲淹镇守边疆,于是朝廷诏令范仲淹知永兴军。范仲淹离开京师前拜会了恩师晏殊,晏殊指示他要严把国门,奋力杀敌,为死难者报仇。
范仲淹赴边境前线昼夜兼程,路途中听说延州诸寨多年失守,于是上表朝廷请示镇守延州。元昊知道范仲淹善于防守,故意派使臣与范仲淹议和,一面派兵遣将进攻三川诸寨,陕西按抚招讨副使韩琦立即带兵还击,和西夏兵顽强作战,夏军战败后派人来与宋军讲和,韩琦拒绝夏使,范仲淹回复元昊的书信上,反复劝戒元昊拿去西夏国帝号,向大宋称臣,遵守臣节回报宋朝廷的皇恩浩德。在陕西用兵对付元昊的问题上,范仲淹主守,韩琦主战,两人各执一词,都以边塞情况的分析、判断报奏朝廷,搞得宋仁宗疑惑不定,要晏殊帮助拿主意。晏殊这时密切关注着陕西前线对西夏的战事,考虑怎样用兵制服元昊。晏殊赞同范仲淹所部鹿延路军兵出师之期,可以不拘早晚,坚壁清野困之,无事则经营获利及置营田以助边费的边防战略,但在战术的协调上留下了隐患。范仲淹一路按兵不动,韩琦见屡劝范仲淹均不出兵,于是亲自率一路孤军出边作战。大将任福违背韩琦的命令,脱离了行军路线,又贪功冒险进入了笼络川,在敌伏击圈内冒失地打开敌军设下的哨盒,哨鸽奋然飞出,元昊军四面夹攻,任福当场被敌杀死,宋军大败,全军覆没。韩琦降职贬知秦州。
元昊得胜后气焰十分嚣张,作书答复范仲淹时言语傲慢无礼,范仲淹看后怒不可遏,对着西夏使臣把书撕碎付之一炬。这件事传到宋朝廷后,和范仲淹一直有矛盾、积怨颇深的宰相吕夷简乘机大作文章:“范仲淹作为边臣没有外交权,他擅自与元昊书已失臣礼,既得答复又焚烧不奏,别人敢如此么?”
参政宋庠也抓住范仲淹焚元昊书没有上奏朝廷这一点,对皇帝说:“范仲淹罪当斩首!度必擅以土地金帛许之。”宫殿龙亭里的气氛庄严肃穆,十分紧张,宋仁宗端坐在龙墩之上,全神贯注地倾听朝臣宰辅们的禀奏,思索着将作出判断。
范仲淹命在旦夕,关键时晏殊挺身而出,请验范仲淹奏朝廷书,他在宋仁宗面前为范仲淹申辩道:“仲淹素直,必不隐。他在鹿延练兵筑寨的做法是切合实际的,因任福兵败战死,元昊声势张甚,其悖慢之书上交朝廷。朝廷若不亟激声讨辱在朝廷,他对着西夏使臣烧毁此书,受侮辱的只是他那一级的边臣,使这事与朝廷无关。范仲淹把受辱之事独挡了。”
吕夷简听晏殊这一辨觉得晏殊说话在理,对站在自己身旁的杜衍点了点头,悄悄议论说:“是啊,幸亏范仲淹把受辱之事挡住了,否则我们这些人的麻烦就大了!”杜衍也赞同晏殊的说话,使宋庠瞠目结舌,让范仲淹躲过了一次劫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