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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山羊

俐侎人聚处山区地带,这里有成片的山林和繁茂的草地,是逗留和放牧山羊的最佳场所。从古至今,俐侎人都喜欢厩养山羊和放牧山羊。据说,旧时,大多数俐侎人家都有羊只,少的三两只,多的上百只。而今,为遵守国家保护自然的政策,羊群数量少了,厩养和放牧山羊的人家也相对少了。但俐侎人对山羊依然情有独衷,痴心一片,源于俐侎人对山羊根深蒂固的朴素情怀。

传统饮食上,俐侎人忌食狗肉,好食羊肉。历史上,俐侎人聚居区由于山羊较多,几乎家家户户都厩养和放牧山羊。那时的俐侎人,不仅逢年过节要宰杀山羊,就连平时普通日子,也会以山羊肉满足食欲。俐侎人中流传有一句口语:“羊肉嫩,羊肉香,羊肉多营养”。从中,可看出他们对羊肉的青睐和推崇。据说,旧时俐侎人,三天不吃羊肉身体就难受。所以,当时养羊除了换取经济补贴家用外,就是为了满足自己的口胃,满足传统礼俗的需要。时至今日,生活在山区地带的俐侎人,依然保留着食羊肉的嗜好。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俐侎烤全羊”成为了其独具特色的饮食文化。每宰杀羊只,便在收拾好的羊身上,均匀地涂上作料,在炭火上烘烤。烤至黄脆,喷香,就用锋刀切割成小块,装进盘,端上桌,举家人围桌而食。“俐侎烤全羊”,成为了俐侎人节庆日子和接待贵宾的主食。用“俐侎烤全羊”款待贵宾时,热情好客的俐侎人自有一套礼数,即要等待贵客先品尝过一块烤羊肉后,宾主才开始豪饮进食。

由于好食羊肉,旧时,俐侎人结婚场合,会杀羊款待亲友。在俐侎人部落,凡遇结婚大事,主人家都会用三天时间为庆。头天时间为过礼天,即日男方家要派人向女方家过喜礼;中间天为正客天,当天要行娶亲送嫁之礼俗;最末日为散客天,该日要进行谢客送客,表示婚事告结。旧时过礼天,男方家会在午后以人背马驮的方式,给女方家送米、酒、肉等食品,行过礼之俗。而肉,就以一只收拾好的羊肉为主;俐侎人结婚场合,还有夜间打歌唱调助兴的传统。通常情况下,女方家在过礼天夜晚进行,男方家则在正客天夜晚举行。当晚,不论男方、女方家,打歌唱调者甚众,直至通宵达旦。主人家在拂晓之际,要杀一只羊,慰劳打歌唱调者。而今,由于羊量减少,大多数俐侎人结婚款待亲友,或行过礼礼节和慰劳打歌唱调者时,大多只能以猪肉或鸡肉为主。若谁家结婚以羊肉为主食,则会被认为婚事办得甚为隆重。

俐侎人自古以来崇信万物有灵,作为彝族的一个支系,其和彝族一样崇敬多神。俐侎人灵魂深处的思想隐秘,注定会重视传统祭祀。而俐侎人每行重大的祭祀活动,旧时多以羊为主要的肉食祭品。火把节是俐侎人最为盛大的节日,要祭拜“田公田母”、“地公地母”,要接回出嫁的女儿回家团圆。这个节日,对于俐侎人来说,有两重重要意义。一是要向“田公田母”、“地公地母”致以崇高的敬意,让其保佑粮食丰产;二则要让出嫁的女儿回家重温亲情,让出嫁的女儿铭记其是家庭不可或缺的一员,在盛大而隆重的节日中要举家同庆。在这个特殊的节日里,要表达敬意,要进行祈福,要抒发喜庆,免不了就要以羊为媒。古历八月十五是大部分俐侎人为粮食叫魂的既定日子,要让地里的粮食颗粒归仓,要祈祷来年的种子入土后顺利发芽、成长,俐侎人要行祭龙礼俗。这不能不说是关乎生计的大事,俐侎人不敢丝毫怠慢,就会以自己最为推崇的羊为祭品;“送寨鬼”表达了俐侎人对美好生活的渴望和追求,为使整个村庄的人免受邪恶的侵扰,让村庄呈现吉祥、美好的图景,为人身平安、如意行祈,俐侎人每年都要在既定日子里进行驱鬼除恶。为让邪恶远离村庄,为让邪恶好生在某个设定的场所原地驻留,俐侎人在驱逐邪恶的同时,要让邪恶心满意足地归依在某地,俐侎人就会让羊完成神圣的使命;俐侎人家每有人死去,为了告慰亡魂,要杀羊祭奠死者,要用羊肉招待亲友;“朵希”为亡魂念经指路时,法棍上要缠绕白布,白布上要涂满羊血,如此,邪恶才不会侵扰道场,法事才会顺利进行……

除此外,旧时,俐侎人民间有“会丛”或“立丛”制度,一般某几个村寨居民为一“丛”,“丛”有“丛头”。在既定日子里,“丛头”要召集各“丛”进行“会丛”或“立丛”,亦即订立适宜各“丛”情的规章制度。其内容为了村寨稳定、经济繁荣,这关乎一个村寨的发展,其掌控着村寨经济繁荣的命脉,这样的大事,人所共知,人心统一。订立这样的“丛”归,通过之后,免不了与众鼓掌,同示赞成和拥护。不免要杀羊共餐,以示庆贺。

除了对羊肉的嗜好,除了特定场合要杀羊,俐侎人的羊文化迄今已升华到了一种精神的高度。山羊的团结,山羊的坚毅,山羊的善良,山羊的安分,山羊的勤劳,山羊的忍耐,汇聚为一种羊的精神。俐侎人就把山羊的这种精神作为自己的象征,在人生道路上,铭记和发扬其精神,攻克难关,奋力前行,铸造辉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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