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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中国稀土都去了哪里

稀土资源的盲目开采,在国内,有很多的战略家们早就提出了意见,如此贱卖稀土资源,实际上是对子孙的不负责任。为了短期效益牺牲战略利益是不划算的,谁都会算这个账,等你的资源用完了,你想进口的时候,对不起请拿十倍的价钱来买,而且还要加上政治条件。这就是专家描绘的关于中国稀土工业的最差的未来场景。

实际上,中国稀土作为国际级的战略资源,是可以做到领导市场的,市场经济本来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既然美国和其他的发达国家有开发技术,那么我们就需要引进一个机制,就是在保证市场供应的基础上,我们来谈交换条件。美国经济官员在每次访华过后,总是谈到以市场换技术的问题,只不过这是外交语言。外交欺骗属于战略欺骗的级别,而在购买稀土产品的时候,这些代表和实现美国利益的跨国公司当然会对中国的各个从事稀土开采的矿业公司各个击破,让中国矿业企业之间大打价格战,然后这些矿石消费企业就占据了市场的主导权,他们用极低的价格获得了大量珍贵的稀土矿石。

中国的稀土是光环下的“世界第一”,在很多年的破坏性的开采过程中,优质的矿藏到底还剩下多少,现在不得而知。所幸的是,目前,中国政府已经意识到了美国等发达国家在针对中国稀土矿藏的阴谋,及时地踩了刹车,这样的话,美国及全球的发达国家再想获得廉价稀土的时代也就结束了。

2010年,就在中日钓鱼岛撞船事件发生后不久,中国的稀土被描绘成拯救世界的稀有产品,中国即将对出口稀土产品进行管理的信息传遍了全世界。全世界都在希望中国能继续无限制地负责供应,如果全球因此陷入某种危机,中国就负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这似乎是又一个《2012》在全球上演!

在“钓鱼岛”撞船事件中,美国媒体接连报道日本扣押中国渔船船长事件之后,中国禁止向日本出口稀土;还指出美、日两国对自身先进武器的制造过度依赖中国稀土的现状十分担忧等信息。这其实就是意指中国能够对美、日进行战略性的影响。

美国《纽约时报》2010年10月20日爆料称,“中国正不动声色地停止对美欧稀土出口”,引起西方一片惊惶,有可能被中国勒住脖子的担忧情绪迅速蔓延。美国政论杂志“沙龙”网站甚至宣称,这是“中国疯狂地对美稀土封锁”,“如果属实,中国的举动是令人瞠目的行为,在当今的美中关系政治气候下,很难想象有比这更具挑衅性的姿态了”。一时间,中国从撞船的受害者马上又变成了主谋者,让国际社会还没有来得及消化日本在中国东海不断挑衅的事实,美国就马上炮制了“中国稀土”威胁论。

事实上,中国威胁论已经不是什么新货了,但是美国及其发达国家首先还是进行国际舆论战,它们运用语言优势,将中国描绘成了一个掐着世界脖子的国家。舆论战确实是美国比较擅长的,它们明知道中国在过去的几十年中吃了亏,却还是运用舆论工具,将中国威胁论变成中国责任论,意思是世界稀土供应就是中国责任,中国有责任将稀土价格维持在一个比较低的水平之上。上述宣传和报道,似乎全球只有中国有稀土,只有中国能够生产稀土,也只有中国才有义务向全世界义务输出稀土。事实真的如此吗?多年以来,不明真相的中国人都沉浸在“中国是稀土大国”的荣誉之中。

近二十多年来,美国和日本也一直把出口当成武器来遏制中国,只要它们怀疑某个产品可能会被用于军事用途,就肯定不会向中国出口,也禁止其他盟国(例如欧盟)向中国出口。而西方的这些倾向性报道却说:“中国限制稀土出口影响到国家安全防务的责任。”事实上这就是个谈判条件,国际政治实际上就是做交易,中国人手中当然有自己的牌,稀土就算一个。在这个问题上,我们需要和美国人去谈判,跟他们去做交易,打好这张牌。国际政治的本质不是要不要面子,而是要不要做交易,怎么去做交易,才能维护国家的最大利益。

中国现代国际关系研究院研究员江涌在接受《环球时报》采访时也说道,西方多年来一直对华实施科技和武器出口禁令,中国都默默承受,没有利用自己的战略优势去做交易和谈判,外交工作在维护中国利益方面实际上做得不好,因为很多的事情是要落实到具体的实际交易当中的,外交不是面子,有时候就是真金白银,在这种转化中,中国外交工作任重道远,需要更加务实的作为。而在中国对他们稍微强硬一点的时候,他们就开始“莫名惊诧”,开始渲染“中国威胁论”。他最后一针见血地指出:“中国要朝一个正确的方向发展时,都会引起西方的担忧。”这是西方的一贯做派,当年欧佩克组织联合起来控制手中的能源时,西方甚至不惜以军事相威胁。

每个国家都有处理本国资源的权力,怎样出口自己说了算,不受任何外来压力影响。实际上,将战略资源作为博弈手段,很多国家都在这样做。稀土既是经济资源,也是战略资源,这种博弈是非常正常的,美国长期以来都是这样做的。中国不会拿稀土当武器去压别国,而是作为一种博弈手段,根据国际竞争的态势,立足我们国家的利益,做出一个比较聪明的选择。

那么这个让世界瞩目的稀土,究竟是怎样一个分布呢?资料显示:中国是世界上稀土资源最丰富的国家之一,储量约占世界的三分之一,但当前的产量却占到了全世界的百分之九十五。20世纪90年代,中国开始大规模开采稀土并出口,在低廉的开采成本(未考虑环境成本)下,中国廉价的稀土统治了世界市场,大部分国家因此停止了稀土的自行开采。

以稀有金属镨、钕为例,中国南方稀土公司的生产成本在每公斤三十美元左右,而此前美国被封存的芒廷帕斯矿生产成本则高达每公斤四十美元,当产品价格维持在每公斤三十五美元至四十美元时,美国就没必要自行开采稀土资源了。

中国稀土貌似占据了百分之九十五左右的世界市场,可是由于中国稀土企业未能形成规模,缺乏统一的监管,无序竞争和走私盛行,致使中国“第一稀土大国”的地位未能相应地转化为稀土的定价权。在1990至2005年间,中国稀土的出口量虽增长了近十倍,平均价格却跌至1990年时的一半,难怪有人普遍慨叹,中国珍贵的稀土卖的是“泥土”或“白菜”的价格。

而就在中国廉价且不加限制地出售稀土的时候,日本等国趁机收购并储存了大量稀土。内蒙古一位业内人士透露,日本储存的稀土资源甚至已够用四五十年。对此,有中国媒体指出,三十年后,世界上最大的稀土产地——内蒙古包头白云鄂博可能将无矿可采,一直依靠进口中国稀土发展电子工业的日本,到时却坐拥充足的稀土资源,中国到时也许要花比现在高数百倍的价钱,从国外进口稀土!

日本人对于稀土做出的战略投资是有远见的,日本的投资观点就是囤积这些战略资源,让这个资产在一代人手中增值,达到投资目的。另外一方面这就是和平掠夺,在稀有资源领域也就取得了话语权,因为中国在过去三十年左右,卖出去的稀土矿石都是全球最优质的、品相最好的原材料。

中国的稀土在廉价供应外国和国际战略竞争对手的时候,还有比这更令人担心的是环境的破坏。由于过去三十多年对稀土资源的疯狂开采,中国已付出了高昂的环境代价。一个典型的例子是,广东省兴宁市宁中镇邹陶村曾经是一个山清水秀的山村,但在开采稀土多年后,当地出现严重的水源污染,农田被废弃,常住人口由七百人锐减到一百人。

赣州,被喻为“稀土王国”,当地的离子型稀土矿,占全国保有储量百分之六十以上。

在赣州市全南县陂头镇,一个叫埂背的深山顶部,这里是一个稀土非法盗采点,2009年因为盗采严重污染河水,引发陂头镇群体事件,此后当地政府宣称关闭。而2011年2月18日,那里竟然出现一个十多个工人的采矿现场,山顶有三口圆形的水泥大池子,一条碗口粗的塑料管正在向其中一口池子注液,另外一口池子已经沉淀出乳白色的“水稀土”。在厂区内,堆放着数十袋碳酸氢铵,另外一个隐蔽的工棚内,隐藏着几十袋疑似硫胺的原料。

赣州的这种稀土以离子形态吸附在当地的红色泥土内,只要从山顶注入离子活性更活泼的硫胺,就能把稀土离子置换出来,然后在山脚挖一条收液沟,流出来的化学液体里面就含稀土金属。加入碳铵或草酸后,沉淀出来的,就是稀土金属。

这种开采稀土的方式是毁灭性的。为了获得蝇头小利,破坏了整个自然环境。在受污染的地段上,需要几十年或上百年才能够恢复到原来的生态,这种污染型的开发,对于中国来说很普遍。这种发展模式的负面效应实在是太大了。

中国的稀土大国形象实际上是媒体赋予的。以前媒体一夸奖中国的时候,国内的媒体就竞相刊载,让我们自豪一下是可以的,但是我们要知道,在美国的智库中有很多的中国通,他们在国际主流刊物上发表言论,实际上就能引起中国资本的兴趣,资本跟着国际信息走,然后大量投资于稀土开采行业,成为全球稀土产业链上价值最低、投入最大、污染最大的环节。在一段时间内,很少会去考虑综合的经济效益和社会效益。

一直以来,在外界媒体的喧嚷下,中国貌似是一个稀土大国,稀土占据着几个世界第一:储量占世界总储量的第一,尤其是在军事领域拥有重要意义且相对短缺的中重稀土;生产规模第一,2005年中国稀土产量占全世界的百分之九十六;出口量世界第一,中国产量的百分之六十用于出口,出口量占国际贸易的百分之六十三以上。

但是真实的情况却是:中国是世界上唯一大量供应不同等级、不同品种稀土产品的国家,因为中国是在敞开了门、不计成本地向世界供应。据中国发改委的报告,目前中国的稀土冶炼分离年生产能力二十万吨,已经超过世界年需求量的一倍。而以制造业和电子工业起家的日本、韩国自身资源短缺,对稀土的依赖不言而喻,据统计中国出口量的近百分之七十都去了这两个国家;至于稀土储量世界第二的美国,早早便封存了国内最大的稀土矿芒廷帕斯矿,钼的生产也已停止,转而每年从我国大量进口;西欧国家储量本就不多,就更加珍爱本国稀土资源,也是中国稀土的重要用户。

不仅如此,西方发达国家除了生产所需,还通过政府拨款超额购进、存储在各自国家的仓库中——这种做法,日美韩等国已经做了好多年,他们还通过投资等方式规避中国法律,参与稀土开发。至今未见中国政府有效的控制举措,许多专家呼吁的战略储备制度,至今不见动静,导致中国的稀土开发变成了不折不扣的资源浪费——生产无序、竞争无度,中国在拥有对稀土资源垄断性控制的同时,却完全不具有定价权,稀土价格长期低位徘徊。

在2002到2005年这几年之间,中国稀土产品的平均出口价格是每公斤五点五美元,而据美国一家公司测算,开采所需要的环保成本在美国是二点八美元一公斤,而中国的环保成本却是五点六美元一公斤。也就是说,这几年我们出口的二十一万吨稀土相当于白白送人了。

多年以来中国国内稀土滥采滥挖,各种各样的非法小作坊的无序开发,造成了稀土资源的大量损耗。2010年中国的稀土可开采储量从十年前的占世界百分之八十多,下降到了如今的百分之五十二。我国的稀土资源始终没有得到有效保护和开发,资源效益也没有显现出来。中国科技界一些专家对于稀土资源的滥用痛心疾首,被业内人士戏称“真是黄金卖出萝卜价”。

在国际上,话语权是资源带来的,美国强大的资源应该是技术资源和创新资源,这些资源的开发依赖于人本身,所以美国人在掠夺全球技术人才和其他人才方面从来就不手软,他们在过去的三十年间,光从中国和印度就掠走了上百万的高精尖人才。

美国当然非常看重石油和稀土这样的战略资源,对于石油而言,他们需要石油让这个国家可以继续生活在车轮之上;对于稀土而言,他们需要强大的技术力量完成开发。对于战略资源的巧取豪夺则是美国精英统治集团的事情,美国精英统治集团在维护好自己利益的时候,也奉行“美国至上”的策略,那就是可以牺牲其他任何国家和民族的利益,满足自己国家的发展需要。

中国在稀土开发的问题上吃了发达国家的大亏,这不能完全怪任何人,国家在基础管理能力上的缺失是最根本的原因。在当代的世界里,没有人拥有全部的优势,美国也是这样,但是美国人非常善于利用自己的长处,来和竞争对手进行条件交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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