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白老！白老！怎么就走了呢！这上好的雨前龙井才刚刚泡好呢！”鲁得勒看着白老远去的背影，不无惋惜地大叫道。
与夏凰这个“外来户”相比，他显然更希望和司空家这样的地头蛇搞好关系。可惜的是，这次白老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无奈，鲁得勒只好将精力全部转移到夏凰的身上，和颜悦色道：“惊鸿剑剑主大人，来，尝尝，上好的雨前龙井，小的平时都不太舍得喝呢！”
“恩。”夏凰坐了下来，端起茶香四溢的香茗，浅浅地品了一口。
鲁得勒满脸期待地盯着夏凰，希望能从夏凰的嘴里听到一句赞赏，但他却失望了，因此夏凰一个关于这茶的词儿都没有说。鲁得勒狐疑地尝了尝自己的那一杯，试试是不是自己没有泡出茶味来，他哪里知道，并不是因为他泡得不好，而是因为夏凰根本就品不出茶的好坏……
“唉……白老怎么就走了呢！”鲁得勒还是有些惋惜白老的忽然离开。
“因为他是一个聪明人。”看在这杯茶的面子上，夏凰难得热心地为鲁得勒解答疑问。
“聪明？那是当然的了，司空家怎么可能会有蠢人呢！”
“是啊……他太聪明了……聪明得让人难以安心地和他成为朋友。”夏凰用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低声感慨道。
刚刚这一幕小小的闹剧，白老出现和离开的时机都选得太好、太准确，虽然明知道白老这是出于善意，但这种精明还是令夏凰本能地感觉不踏实。
鲁得勒当然不会知道夏凰在想什么，也没有听见夏凰的自言自语，笑着再次取出那颗空心灵果，道：“大人！这颗空心灵果，以小人的估计，至少可以换得三颗纯心明果！不过呢，想来纯心明果这种东西大人多要两颗也没什么用，不如就换一颗，然后不足的部分用灵石补上。不知大人是希望换成下品灵石、中品灵石还是上品灵石？”
在知道夏凰和司空家有关系之后，鲁得勒对夏凰的态度又变得更加热情了！夏凰虽然对此不反感，但总觉得有些怪怪的，随口道：“你们这儿的惯例是什么？”
“我们这儿没有惯例！客人需要什么，我们就做什么！”鲁得勒再度重申他们客人至上的原则，“但是，大人你是修士，应该明白灵石这玩意儿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在东皇城，有钱有权就是大爷，没人理会那么多规矩，但大人你迟早是要回到你们的世界去了，带着上品灵石未免有些不合规矩。小的建议大人你换成中品灵石，大人你觉得怎么样？”
“那就这么办吧！”
“那个……按照规矩，小的在这次交易中要抽取一些小小的费用来维持这个分部的日常运转，大人你应该没意见吧？”
“没有。”夏凰完全能理解这一点。
无亲无故的，九宝堂怎么可能免费为他出力呢？收取一些费用是必然的。
“多谢大人理解！请大人放心，小的一定会以最快的速度替你完成这次交易！”
“恩。”夏凰随意地点了点头，将手中尚有余温的龙井一口饮尽，低头思索了一会儿，道，“我这里还有一样东西，就不知道你们九宝堂吃不吃得下……”
“大人你大可放心，没有九宝堂吃不下的宝贝！”鲁得勒拍着胸脯为夏凰保证，“就是不知道大人说的东西是什么？”
“是这个。”说着，夏凰右手在腰间一抹，再抬起来时，手中已多了一颗纯黑色的果实！
思考了许久，夏凰还决定将这颗“命运之毒”出售。
这玩意儿留在身上，对他来说不过是一颗永远不会用到的果子，而且一旦消息走漏，还会为他招来无尽的麻烦。
与那些觊觎惊鸿剑的剑修不同，觊觎命运之毒的，只可能是已经丧失理智的复仇者。那些复仇者既然想到了命运之毒，就肯定已将生死置之度外，这样的一类人，有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如果被这类人缠上，夏凰担心自己往后的日子恐怕是半刻也不得安宁了……
鲁得勒看清夏凰掌中的果实，霎时倒吸一口凉气，急忙将大门和窗户都紧紧关上，启动了屋中的隔音禁制和照明符文，又将还在昏迷中的刘小六拖进了内室，又将内室的门关上，才长长地松了口气！
坐回夏凰的旁边，鲁得勒的表情已完全是一个精明的商人：“大人，看来你是找到了一棵刚刚结果的七鎏华金草啊！没想到大人竟然如此好运地获得了‘命运之毒’。这东西虽然是致命之毒，但确实价值连城，就算是我九宝堂也不得不慎重对待！可是，这玩意儿就像是个烫手的山芋，并不容易出手……所以……”
“所以怎样？”
“所以，能不能将这东西放在我们九宝堂的拍卖会上拍卖？到时候，大人如果在拍卖会上看上了什么东西，也可以用拍卖这颗‘命运之毒’所得的灵石购得！”
“拍卖会……”夏凰有些犹豫，他对拍卖会什么的并无太大的兴趣，也不觉得这里的拍卖会能拍卖什么他感兴趣的东西，犹豫了半晌，才道，“那我只有一个要求，将这颗‘命运之毒’留在最后压轴拍卖！如果前面的拍卖品没有什么东西趁我的心的话，那我随时可以取消‘命运之毒’的拍卖。”
“这……这小的可做不了主。”鲁得勒有些为难，“压轴拍卖品向来是由我们九宝堂的高层决定，此事小的必须上报，现在无法给大人你答复。”
“无妨，那我就等你们的答复。”说罢，夏凰便将桌上那颗命运之毒收起，起身欲走。
鲁得勒殷勤备至地走在夏凰的前面，为夏凰打开大门。
当夏凰一只脚刚刚踏出大门的时候，鲁得勒忽然低沉地问了一句：“大人……这种东西的消息一旦泄露，极容易为你招惹祸端，请问大人你为何要这么轻易地拿给小的看？”
夏凰没有回头，也没有停步，空气中只留下一句平淡却果决的答案：“因为我相信商人的信誉，更相信我背上的长剑！”
鲁得勒一愣，抬头看了看夏凰背上在日光下闪耀着淡金色光辉的惊鸿剑，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
……
夏凰刚刚走出九宝堂十来步，正准备向司空家的方向返回，忽然感觉一物破空而来，下意识地伸手一接！
“是信……”夏凰看着自己掌心的绿色叶片，将那叶片展开，阅读起内中的文字，“‘夏兄弟，烦请立刻前往南城第一战院，找到一位叫司空图的年轻学员。书信简短，无法详述，接下来的事情，他会向你具体解释。青老。’看来青白双老两人还真的繁忙，一点点休息时间也没有留下……南城第一战院……不知和我们平城武院相比有什么区别……”
夏凰可不知道南城第一战院在哪儿，随意拦住身边的一位年轻人，友善地问道：“请问，南城第一战院在什么地方？”
被夏凰拦住的年轻人，约莫十六七岁的样子，脸上尚有一丝未脱的稚气。身上服装既不显得大富大贵，也不寒酸，眉宇间隐隐有一股远超常人的自信神采。听到夏凰的问题，这年轻人顿时停下赶路的脚步，上下打量了夏凰一番，疑惑道：“阁下去我们第一战院做什么？阁下的年纪已经超过新生的入学年纪了。”
“你们第一战院？”夏凰一愣，他没想到他会如此好运，竟然随便拦住一个人就是南城第一战院的学生！
“怎么？阁下有什么意见吗？还是说我看上去不像是战院的学员？”
“你误会了，我去第一战院，只是为了找人而已，能请你带路吗？”
“可以。”那学员也是一个爽快人，“正巧我准备回战院，你和我同行吧！我叫吕霄，敢问阁下如何称呼？”
“夏凰。”
“夏凰？”吕霄愣了愣，露出冥思苦想的表情，“这个名字我好像在哪里听说过……究竟是在哪儿呢……”
夏凰笑了笑，没有多说什么，对吕霄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吕霄回过神来，才发现自己这么当街思考看上去似乎是有些傻，略显尴尬地一笑，带着夏凰一起往南城第一战院走去。
看出夏凰非是东皇城的人，吕霄热心地为夏凰介绍了第一战院的情况。
与普通小城里的人通常将有天赋的年轻人送去各大门派修炼的做法不同，东皇城的大小家族们更习惯将各自族中的年轻后辈送到东皇城里的各个战院中。这些战院有大有小，只有天赋更好的人才能进入更大的战院。
一般而言，战院都按照学员的实力，将学员分为养气部、凝神部、元胎部，而达到元胎境大圆满，就可以从战院顺利毕业。这位热心为夏凰带路的吕霄，便是一位刚刚从凝神部升入元胎部的普通学员。
在吕霄的带领下来到战院门口，夏凰才发现，东皇城的南城第一战院，和他小时候所在的平城武院，根本不具有任何可比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