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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何妨含笑话离别

明天你是否会想起,昨天你写的日记,明天你是否还惦记,曾经最爱哭的你。老师们都已想不起,猜不出问题的你,我也是偶然翻相片,才想起同桌的你。---《同桌的你》

第一次听到《同桌的你》是在小学六年级快毕业的时候。当时流行把祝福的话相互写在留言本上。而我的同桌小末却在我的留言本上抄了这首歌的歌词,并且在学校旁边的小河边唱给我听。从此我喜欢上了它的清纯和干净,还有那一缕淡淡的忧伤。高晓松唯美浪漫的歌词,质朴的曲风,曾经感动过多少莘莘学子啊!

这是我留言本上唯一写满了的一页。我常常看着歌词轻轻哼唱,以至于多年以后我看到它,随手一翻,便翻到了那一页。

真的不记得从读书到现在有过多少同桌。你还能一一细数出吗?幼儿园的、小学的、初中的、高中的、大学的… …

还记得大一班会课上自我介绍时自己的羞涩表情吗?

还记得为考试大冬天披着被子挑灯夜战的不眠之夜吗?

还记得期末复习时不断有同学向老师套题的情景吗?

还记得我们的“兄弟”演唱会吗?

还记得第一次在学院新建的体育馆听《黄河大合唱》音乐会时的雀跃吗?

还记得街霸、反恐吗?

还记得曾经的她爱吃的冰激凌是什么味道吗?

还记得……

记得吗?

从前的从前,以后的以后,还是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白,换了的只是故事的主角罢了。

不要问,不要说,一切尽在不言中,这一刻,偎着烛光让我们静静的渡过……伤离别,离别虽然在眼前,说再见,再见不会太遥远,若有缘有缘就能期待明天你和我重逢在灿烂的季节。

太安认为这是离别歌曲中最伤感的一首,他说他毕业时是要忍住不哭的。吃散伙饭时女生们哭成一团,很多男生也在角落偷偷地擦眼泪。太安忍住了,没哭。可是在KTV里,当他听到这首歌的前奏响起时,突然就红了眼眶。

大学里突如其来的最后一堂课令我措手不及。老师说,今天是最后一节课了,下面把期末考察题布置下去……那一瞬间我突然觉得很失落。就这样告别学生时代了么?就这样告别四年习惯了的大学生活了么?

也许太安的道行要比我高得多,他的眼泪能捱到散伙饭以后的KTV里,而我的泪在照毕业照时就已决堤。

那天下午,骄阳似火。大家都很兴奋,看着他们边穿学士服边兴高采烈地聊个不停,我很诧异,怎么就没离别的伤感呢?也许是我太多愁善感吧。系里的老师、班主任就坐在我对面,平时口若悬河的我却一时语塞,不知说什么好。突然觉得鼻尖有点酸,我还没来得及忍,一颗泪珠已轻轻滑落。我擦了擦眼角,还好,没有人看到。

当我们面对镜头一起喊出“茄子”的时候,毕业的伤感都融化在了我们灿烂的笑脸和V字形手势中。

说再见惘然话再见,但觉心路极迷乱,多少串旧事多少个旧梦,尽变心底痴痴的怀念……倘想念日后始终会会面,赠我衷心祝福跟怀念,总相信日后始终会会面,赠你衷心祝福跟怀念。

也许很多人都没听过,这是“哥哥”张国荣演绎的《大约在冬季》的粤语版。哥哥离开我们已经六年了,对于他的离去,我一直耿耿于怀。因为之前对他的关注太少、太少。这位演视歌三栖巨星,在4月1日那天以一种近乎玩笑的方式离我们而去了。也许这是他最好的归宿,因为当时的他,是面上含笑的。

“多少串旧事多少个旧梦,尽变心底痴痴的怀念”要毕业了,究竟是伤感还是兴奋,这个真的连自己都说不清楚。就当是又一个暑假的来临吧,只不过这个暑假有点漫长而已。

再看一眼吧……

春风化雨亭、樱花大道、图书馆、体育馆、教学楼、宿舍楼……真的要走了,才发现校园陌生得像公园。

我是个特别喜欢电影的人。每个周末看到学校通知栏上的电影海报都会觉得自己很超前,因为那些电影我大多早已看过。后来我告诫自己就快毕业了无论如何也要再去一次,终没去成。直到今天,学校的电影院我只是大一时去过一次。

以前,我们淘人家的宝贝时挑肥拣瘦,如今学弟学妹们也是百般挑剔。其实我们谁也不缺那几文钱,不过是走个过场罢了。似乎不在跳蚤市场卖几样东西就算不得真正的毕业生。我们美其名曰是在把知识转化为财富。

我和我的兄弟们约定,五年后回学校聚会。

一起去食堂吃饭。

一起去图书馆看会书。

一起去坐以前我们出门必坐的“专车”——学校门口的五路车。

一起……

一起。

犹太谚语说,满怀希望是美事,等待却糟蹋了这美事。那现在就让我们扬帆启程吧!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昆德拉说过,聚会都是为了告别。何不含笑话离别呢?因为,我们一直,在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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