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暗器么?”方南逸转头去找窗边,明明没有半个人影。他无暇去顾万芷兰,扶着洛依的身子,才看到她胸前的伤口竟是同万芷兰的剑创一模一样!
洛依的脸色惨白,冷汗已然洇湿了鬓角额间。极力屏住的疼痛却让她连话都说不出来。
“你这妖女!”肖云边咬定是万芷兰暗中出手伤了洛依,挺剑欺身而去。
“肖捕头!不可——”方南逸纵身落入两人之间,一掌劈开了长剑身侧。肖云边完全没有料到他会出手,一脸质疑得看着手中的剑斜飞出去。
“万芷兰!解药!”方南逸劈胸抓住女人的衣衫,也不顾及她半露的****此刻正在光天化日下摇晃。
“我说过,蛊是没有解药的。”万芷兰伸出右手,慢慢攀上方南逸的手腕:“王爷,你的记性也不是很好哦。”
她锋利的指甲里似乎还残留着胡老爷的血迹,绕过方南逸的手臂,两根葱管般的手指抚上了自己娇嫩的容颜。
万芷兰玩味得笑着,指甲狠狠得掠过自己的的香腮。鲜红的血痕顿时触目惊心得浮出。
洛依轻声呻吟了一下,在方南逸听来几乎是判了死刑般的恐惧。他赫然看到,洛依的脸颊上也顷刻出现了一道血痕!
“这是!”肖云边的声音有些颤抖了:“你到底对丫头做了什么?”
“傀儡蛊……”方南逸轻声道:“替伤换痛,同生共死。我只是没想到,这世上还有人可以布施……”
“礼亲王见多识广果然不是吹嘘呢。只可惜,这丫头的命已经被我拴在一条线上了。你们两个如果舍得她死,大可以对我刀剑相加,我是绝对不会还手的哦。”万芷兰轻轻抹去脸上的血痕,那伤口竟然开始痊愈!而洛依脸上依旧血淋淋的,痛苦也丝毫没有缓解的状况。
“万芷兰,你究竟想要什么?只要你肯放过她,我什么都可以答应你。”方南逸放开了她,坚定地说。
“真的什么都愿意做?”万芷兰饶有兴味得踱到方南逸的面前,如血的红唇一启一合道:“自戕自残呢?弑君篡位呢?杀母夺权呢?这些都可以为她做么?”
“万芷兰,你放肆!”洛依呼得站起身来,手里的匕首直挺挺得逼上了万芷兰的脖颈。
“丫头!你干什么?”肖云边吓白了脸色,眼看着洛依的神情中已然透露着同归于尽的决绝,这一刀划下去,同样斩断的也会是她自己的命脉。
“礼亲王惩奸除恶,造福百姓,岂是你这等邪教的妖女大逆不道来威胁得了的!”洛依吼道,她自己也不曾意识到这竟是她发自内心对方南逸的认可。
“我什么时候有你说的那么好……”方南逸道,“万芷兰,就算我做了皇帝对你们青竹会来说也无所谓不同。你要不要换一个要求?”
“是么?你要不要问问自己,心里到底有没有这样想过?”万芷兰轻移金莲,含着娇媚的笑凑近洛依的匕首。
“你就没有想过有朝一日取而代之那个白痴一样的皇帝弟弟,没有想过狠狠得报复那个对你视为眼中钉的母后,没有想过夺回你作为长子所该拥有的一切?”
万芷兰狞笑着,她握住洛依微微发颤的手,依旧冰冷柔软。那力度骤然加大,就如当初洛依对她试探时一般。女孩的骨骼顿时发出一丝震响:“你不是想试探我会不会武功么?有没有感觉像被捏着死穴一样绝望。”
洛依的手被压在匕首刀柄上丝毫不得动弹,错骨分筋般的疼痛让她的思考瞬间中断。她好强不肯低头,硬是一声呻吟都不肯出。
“万芷兰你放手!”肖云边扶着洛依,将匕首从中夺下来。
“肖郎,你呢?”万芷兰转向他:“王爷都敢出这样的承诺了,你难道不想表示一下?还是说,你对这个丫头远远没有那么不顾一切的情深意重。”
“住口!”肖云边捏紧了拳头,却迟迟不敢对她出手:“你要我怎样,放过丫头,我都答应你!”
“呵呵,春宵一刻呢?明媒正娶呢?还是说放弃你的血海深仇也不在话下?”
“万芷兰,我今天就是不要这条命也绝不会放过你!”洛依咬着苍白的嘴唇,一掌推开肖云边,小巧的匕首如掌中玉梭,霎时脱手而出!
肖云边的呼吸都要停止了,这些年来唯有他清楚——洛依擅长的不是剑法轻奇不是软鞭犀利,而是那如暗器般三丈夺命的飞匕。尤其是近距离突然出击,几乎百发百中。就算万芷兰有心想躲都未必逃得过,更何况她压根就没有怕死的意思!
说时迟那时快,那刀刃只在对方脖颈前一寸左右时骤然静止。没人看得清方南逸何时出手,稳稳捉住了匕首后方。呛啷一声落地脆响,洛依不甘心得瞪了他一眼:“多管什么闲事!”
“丫头,不可乱来!”肖云边怕洛依再冲动,干脆抽掉了她腰间的佩剑。
“肖郎,她是受不了我调戏你呢?”万芷兰咯咯娇笑:“到底还是个未识人事的小姑娘,哪会伺候人呢?我以为——”她冲肖云边嫣然一笑:“你早晚会怀恋我的香闺软床,温柔之乡。没想到这小丫头还挺有魅力,或者说你的口味真不是一般的特别呢”
“你放屁!”洛依涨红了脸,她用余光坚定得支持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却发现肖云边的脸上出现了前所未有的尴尬与慌乱。再不经事的少女也不会不懂这其中的深意,她怔怔得看着男人,似乎再等他同自己一样对这空穴来风的诋毁抱以最激烈的反驳。
肖云边却没有说话。
“肖大哥……”洛依的耳朵嗡嗡作响,轻轻唤了声。
“敢做却不敢承认么?”万芷兰哈哈大笑:“肖郎,你有几个晚上徘徊在我床前门外,我统统都清楚。既已有过夫妻之亲,又何须故意掩人耳目得假装正经?”
“肖大哥,你真的……已经……”洛依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逼问,她清清楚楚得记得在醍醐镇县衙养伤的时候,肖云边亲口告诉过自己,他与当时的秋醉眉什么都没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