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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终天的…契约

自行车的座垫似乎有点高了,勇太干脆俯下身子,埋着头全力地蹬着。因为现在已经很晚了,公路上并没有多少来往的车辆,所以即使不是专用的自行车,也能够骑出很快的速度。

带她寻找不可视境界线,帮她向逝去的父亲道别!明白了自己真正想做的事的勇太,将这份心情传递到脚上,速度再次提升朝着目的地驰去。等着哦,六花,绝对会带你回来的!

“勇太……”绞着手指的六花似乎感觉到了什么,从呆坐着的床沿跳下,依在窗口看去。

窗外的庭院仍旧又清又冷,淡淡的,柔柔的,月光如流水一般泻下,洒在屋檐上,穿进房间里。因为拉着窗帘,所以入室的月色并不那么明亮,反倒显得有些黯然。

长长的沉默。六花低着脸,就像之前一样,没有睡觉,仅仅只是低着脸,想着什么事情陷入了沉默。

“得给它们浇水了。”忽然说了这么一句,六花转过头,从行李里找出洒水壶,用茫然的眼神朝屋内的盆栽看去。

“不是和你说了么,晚上要把这些搬到阳台上去,真拿你没办法。”如此抱怨着的勇太,却已经开始帮忙了。

脑子里的画面一晃而过,六花紧紧闭着嘴巴,呆呆地看着这边,眼睛看起来也有点红红的,霎时间,瘪了瘪嘴,声音轻微地漏了出来。

“为什么……怎么会……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不明白。”六花模糊的眼睛里盈满了泪水,低低地呜咽着用手去拭,却怎么擦都止不住。

“完全想不通……我想留下来,想和大家在一起,想和温柔照顾我的勇太,但是开不了口……搞不懂了,很害怕,非常的害怕。”六花不敢哭出声来,怕被人听见,抹着眼泪的手遮住了眼睛,可是小小的手掌藏不下,溢出来了。

“对、对不起,勇太……明明说了一定遵守约定的契约,也说了会回来的。”像是用尽了力气,肩膀也颤抖得很,六花终于哭出了声音,“好想见……好想见大家,好想见、勇太。”

揪心的后悔情绪使得六花顺着脸颊落下的泪流不止,不明所以,因为懊悔、内疚,只能泣不成声地道歉着……

散发着幽幽清辉的月亮,渐渐斜挂在了天空。夜,静极了,一颗小石子敲在窗户上,“梆”的一声清晰可闻。

六花贴到窗边看去,难以置信地匆忙拉起了落地窗,“勇太?”

“我不是、勇太。”胸腔起伏不定,富樫勇太剧烈喘息着抬起手,“我是暗炎圣手、暗之炎的使用者、被黑暗之王-邪王所选定的存在!”

“根据玛雅人的预言,这个世界将在2012年,被那足以摧毁全世界的波动所吞噬,而我也被精神波动所弱化,封印了记忆……”

好丢脸!这个台词好丢脸!中学时的自己,我真想怂恿你从楼顶上跳下来!不过从高处跳下来很恐怖的,所以还是不要了……

勇太涨着不知道是体力消耗过度,还是羞耻过度而红的脸继续说道:“小鸟游六花,不、是邪王真眼!我从你那里重新获得了力量,准确的说是爱之力!最强的恋之炎!”

“我有东西想给你看……”缓缓平复下急促的呼吸,富樫勇太把手放在胸口攥紧,猛地伸向六花,“和我缔结契约吧!”

“谁?是小偷吗!”小鸟游的爷爷遽然从房间里赶了出来,“你在那干什么!”

“不好。”勇太见状咬咬牙,张开双臂大喊道:“六花,到我这来!”

“老婆子!”小鸟游的爷爷算是看明白了,一边叫喊着,一边抄家伙要教训这个企图拐带自己孙女的小贼。

“你想回到无聊的现实吗?难道就不想和我一起去改变这现实吗?跳啊,六花!”勇太再次大喊道。

湖绿色的眸子里,又有溢出来的泪水落下,小鸟游六花踩着屋檐纵身一跃,如同乳燕投林一般扑进了等候的怀抱中,“勇太~”

“你们、你们在做什么?”巡夜的民警打着手电筒,审视着相拥的勇太和六花,以及抄起扫帚准备出来撵人的老爷子。

“不要啊,有色狼!”丹生谷森夏偎着身体尖叫道,吸引了众人的注意力。而路边的高级轿车中,在保镖的陪同下,凸守早苗对两人竖起了大拇指。

看着丹生谷森夏不怀好意地靠近,塞巴斯一惊,立刻反手一指一旁的一色诚,“警察叔叔,我看见了,就是这个人。”

“诶——?”一色诚大惊失色,直到被塞巴斯隐晦地一巴掌拍在屁股上,这才如梦初醒,转身拔腿就跑,“岂可修——!”

当然,后面还追着一位挥舞着手电筒,大喊“站住!不要跑!”的巡警……

“凸守酱用她们家的车载我们过来的。”五月七日茴香拦着老爷子,向两人挥手笑道。

为什么我的周围都是这么温柔的人呢。真的,谢谢了。不需要再说些什么,勇太跨上自行车,六花的手缠在腰上,身体能感到一阵温暖,似乎连脚上的酸痛都减轻了,“坐好了,出发!”

“我去送他们一段路。”得以脱身的塞巴斯说着,抓住凉宫此方的手,“快,不可视境界线要开启了哦。”

轻快地骑着自行车,沿着海岸的公路吹着凉凉的风很是舒服。这里是灰色的沙滩,将明未明的天空行将拂晓,如同被盛装在调色盘里的无垠蓝海,净是起伏的波涛。

“下来吧。”勇太停下了自行车,领着六花又走得更近了些,踩着沙子发出的脚步声,以及冲刷沙滩的海潮声传入耳中。

“爆裂吧现实!粉碎吧精神!”一字一句地念着,勇太仿佛要把自己的心意传达出去一样,用力地一擂双拳,高高地将手举向了天空,“放逐——这个——世界——!”

刹那间,日出了。蔚蓝的海天一线,顷刻像是着了火似的,海岸边冲起了一波波金色的浪潮,闪烁的水面浮现出宝珠般的朦胧光华。

塞巴斯和凉宫此方匆匆赶到,海的那一边已经愈来愈澄净,姹紫与嫣红的境界线无限延伸到视野的尽头,光线透射的水面闪闪发亮,染为了深沉的空间。

“这就是不可视境界线,那些光芒正在注视着你。”勇太站在扩散的莹莹光点中低声道:“把你的思念传递过去吧,你一直深埋于心的思念。”

六花怔怔地看着,小小的脚尖踏出一步,****的脚踝进入了缓缓徘徊的波浪里,“永别了……”

“永别了……”眼眶含泪,六花微微颤抖的嘴唇抿成一条线,记忆中与父亲牵手、仰望着父亲、抓着父亲裤脚的碎片平淡地褪去,随着最后的启齿,化成了传达的倾诉,“永别了,爸爸!”

纯白到极致的世界里,一直温柔笑着的父亲唇齿张合,好像说了些什么。虽然未闻其声,但六花却似乎读懂了。

晨曦的曙光愈发耀眼,点点萤火如同与同伴嬉戏般飞舞,境界线逐渐溶入深蓝色的海平面,在这里的时间结束了。潮水涌至,六花伫坐在沙滩上,勇太陪在她的身边。

警车闪着警灯驶来,两人落荒而逃,只留下一串追随着脚步的脚印。勇太卖力地蹬着自行车,座位上的六花用很强的气势对后释放着能力。

“勇太!”

“嗯。什么?”

“勇太的新能力是恋之炎吗?”

“……这个饶了我吧。”

“主线任务:接触该世界的终端——不可视境界线,并将得到的资讯传给统合思念体完成,即将返回思念体空间。”

一成不变的机械合成声滤过,塞巴斯和凉宫此方收回眺望远方的视线,静静地等待着回归的时刻。

“喂,下仆,不可视境界线真的存在么。”

“……用陈述句的语调来问我的你,究竟是抱着怎样的心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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