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她掀开了点将她盖得严严实实的被子,让身体透透气。
也许是这样太舒服了,不冷也不热的温度,郭晓欢这回真的陷入了梦乡里面去了。
御书房内静静的,安静得掉下一根针都可以清晰的听到那细小的针落声音。
夏侯菱坐在书桌后面的龙椅内,手中正拿着本书在看,事实上他根本什么也看不进去。
‘啪’!一本书蓦地被扔到了书桌前的红地毯上!
立于一边的李公公的看到突然发怒的夏侯菱吓得扑通一声跪了下去,身体微颤,“皇上息怒!”
夏侯菱睨了他一眼,脸上的怒容很是明显,他霍的站了起来,绕过书桌走下了红地毯,走到御书房门口然后又转回来,就这样转来转去,看起来心情烦燥不已!
郭晓欢,她居然真的怀孕了!她竟然敢欺骗朕!
不,不是她欺骗的,她也不知道,那信中明明是这样写的,可是,她还是可恶!
夏侯菱气愤的越走越快,当走到一处摆着玉雕的红地毯边的时候,他只是微瞄了眼,然后一手拂了过去。
‘嘭’!玉雕掉落于红地毯外边的琉璃地板上应声而摔个粉碎!
跪于一边的李公公吓得冷汗直冒,整个人跪着趴在地上,“皇……皇上,请息怒!”
夏侯菱冷瞪了他一眼,怒道,“你让朕如何息怒!”这件事他不能说出口,憋在心里又难受得要死,怎么能不怒!
那该死的夏侯冥居然先下手为强,高高的压在他头上!可恶!
自古以来,皇帝将不要的妃子赐给臣下是他的恩赐,但如果是臣下主动接收妃子则是侮辱,而将此事公布出去皇帝的颜面将会扫地,暗地被耻笑,主动接收的那人则被说成好胆量有勇气!
可是如果说出这人是夏侯冥的话,清妃又是郭香欢的翻版,还是陵王妃的翻版,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似乎就说不清道不明了。
那么舆 论就会越滚越大,最后再也控制不了,在这个时候皇帝的威信将会无存,那么夏侯冥则是最后的赢家。
所以夏侯菱现在是有苦说不出,打落牙和血吞了!
桑微在那一晚昏迷之后就再没有醒过来,心脉受损固然是重伤,但经过奔水圆夫特制药的疗伤还是没有好转,依然在昏迷着。
桑微静静的躺于床上,脸色异常苍白,就像一张白纸,本来焉红的唇现在也是一片苍白之色!
奔水圆夫正在替她号脉,他在疑惑为什么她还没醒,明明就应该醒了的……
奔水圆夫将她的手放回去放进被子里面,然后起来走向一边的桌子拿起了本书慢慢的翻着,眉头紧拧了起来。
床上的桑微突而头部微动了下,秀眉也微微拧了下,好的意识醒了,但是却没有办法将眼睛睁开。
奔水圆夫回身看了她一眼,好像在深思着什么似的,接着走出了房间。
奔水圆夫前脚才刚走出去,后脚便有人自窗口处走了进来。
此人小心翼翼的走至床边,一双蓝眸紧盯着她,突而伸出一手轻抚了下她的苍白的容颜,蓝眸微闪了下。
他低首自怀中掏出了颗药丸,一手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嘴巴长开,将药丸塞了进去然后将她嘴巴合上。
他看着她吞了下去,唇角微勾了起来。
他转眼望了眼门口,一阵脚步声传来,他留恋的看了眼桑微,身手敏捷的再次自窗口跳了出去。
门开了,奔水圆夫走了进来,他看了眼窗口,一丝不易察觉的眼神自他眸中晃过,他走至床边重新替桑微号脉,发现脉象异常,却比刚才稳了许多。
奔水圆夫再看了桑微,发现她的脸色已经有些好转了。
这时桑微又微动了起来,干涸的唇微微蠕动,奔水圆夫转身去倒了杯水,扶着她坐了起来慢慢的喂她喝。
桑微好像很渴将杯子中的水全都喝完了,奔水圆夫又去倒了一杯,再喂她,喝完这杯才不喝。
奔水圆夫微扯唇角,又轻手轻脚的将她放回床上躺好。
也许是喝了水觉得舒服了,桑微突而睫毛颤动,眼睛缓缓的睁了开来,视线有些模糊,却能清楚是谁在床边看着她。
桑微的心里顿觉一阵莫名的感动,却没有表现出来,因为她不能在他的面前表现出来。
桑微的视线缓了阵之后清明了起来,看清楚了那人,才发现是奔水圆夫,她的心复杂。
奔水圆夫注意到了她眼中微小的反应,不动声色,在床边坐了下来,“你有几条小命可以丢的,亏你还是我弱柳门下的人!”
桑微听着没觉得委屈,她本来就觉得她很丢脸不敢回来见他才找的晓欢,现在被他责骂她觉得理所应当,什么惩罚她都接受。
“打不过人家你不会跑是不是!你以为你的武功很高很厉害了吗!”奔水圆夫毫不留余地的疾颜厉色的数落她。
桑微微垂下眼帘,想出声,却发现喉咙哽得厉害说不了话,于是就闭了嘴。
她不是爱争辩的人,除了在晓欢面前之外,在他的面前她从来都是恭恭敬敬的,由始至终持着他是门主她是下属的原则。
奔水圆夫见她低下了眼便知道她在想些什么,毕竟他们相处的时间并不算短了,她的心思他一看便晓得。
“好好休息吧,晚些时候我会再来给你号脉。”奔水圆夫低下有些疲累的眼。
这几日奔水圆夫还没有好好休息过,这回他可以好好睡一觉了。
桑微望着他离去的背影,突而有了种感觉,可是却令她疑惑。
入夜,冷风加深,夜色也浓了许多。
印凤殿外冷风袭袭,侍卫训练有素纹丝不动坚守岗位。
夏侯冥与残越将军此时自御阳殿那头低声交谈着走过来,走至印凤殿门口时残越停了下来,夏侯冥转身走进印凤殿。
残越停在门口没走,他看着夏侯冥,最后在他快走见殿厅的时候道,“王,王妃其实用心良苦。”
夏侯冥回头看他,低眼沉思了下,道,“回去吧,夜深了。”
残越将军似乎还想说什么见他已经走进了印凤殿,他也跟着回去休息了。
残越将军身经百战,是异国来的将士,当初他的国家发生暴乱,他带领的部下全部战死只有他存活下来,他日夜不停的走,最后倒了下来。
那一天,他遇到了他命中要誓死跟随的人,夏侯冥,他救了他。
从此,他跟着夏侯冥征战沙场,替他训练士兵,培养人才,至今的铁血卫军就是他训练而成的,已成为夏侯冥坚不可摧的左右手。
多年下来,残越已经是夏侯冥身边必不可缺的一号人物,他与奔水圆夫两者不同,却各有各的特色。
残越的心思从来都没让人靠近过,但他对夏侯冥的一片忠心是最赤诚的,权利与地位在他眼中是垃圾。
夏侯冥器重他,早在认识他的那一年开始就已经将他视为朋友,上了战场便是生死之交,可他从来不当回事,谨守主扑之分。
残越神色沉静的走着,心中有他的思绪。
夏侯冥走入了印凤殿,直接便走进了寝殿内,拨开帷帘,发现床上的郭晓欢不见了,他猛地回头去寻找,并没有看来人。
“来人!”
“王!”一名侍女急匆匆的跑了进来惶恐的跪了下去。
“王妃去哪了!”夏侯冥厉声道。
“回……回王,王妃在温池……”话还没说完夏侯冥已经转身往温池去了。
夏侯冥一脚踏进温池房内,没看到郭晓欢的人,只看到冒着白雾的温池水,他的视线扫向更衣室,直接走了过去,推开门……
郭晓欢坐在铜镜前,静静的梳理着秀发,由镜中看着自己,确实发现自己的脸色差了许多,苍白无色,神色有些疲倦,而她整个人也提不起精神。
长长的秀发被擦干之后便是又滑又顺,触感极好。
郭晓欢的心思全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发现夏侯冥已经站在门口看她。
夏侯冥淡然的瞥了眼她的神色,走过拿下她手中的梳子,一把将她抱了起来往床边走去,“天冷怎不加件外衣。”
郭晓欢被他轻缓的抱起并没有被吓到,便随了他去,看到他将她放于床上后并没有离开的意思,道,“你……你要在这里休息?”
“不行吗?”夏侯冥反问她,将外衣脱了上床躺了下来,顺便将她拉入怀中,再道,“熄灯。”
一名侍女走了进来将明亮烛火吹息,然后轻声走了出去。
黑暗可看见的只有帷帘外的火炉,里面的无烟碳红红的。
郭晓欢被他突然拉进怀里,又突然被灭了灯,一下子便不敢动了,眼睛静静的转动着。
“我现在给你机会,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夏侯冥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温热的鼻息微微扫过她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