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于身后的两手时松时紧,眼睛时不时的看着殿外,他在等圆夫公子回来。
帷帘内,郭晓欢痛苦的呻吟声时不时的传出来,这更加令他焚心不己,有股欲杀人的冲动。
“啊一一!”郭晓欢的叫声穿破了薄薄的帷帘传了出来。
夏侯冥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薄薄冷汗自他额头着。
郭晓欢此刻两手紧紧的揪着被子,两手泛白,指关节突出得连青筋都看得到,额头的汗水不断冒着,头发己经凌乱不己,被汗水沾湿的头发紧紧的黏于她的额头与颊边两侧,并且大口大口的呼吸着。
夏侯冥不管那么多,大步走向郭晓欢,整个人靠向她,大手抚着她的面容,“香欢,香欢……”
郭晓欢撑起沉重的眼皮然后再次闭上了眼,没有了知觉。
夏侯冥不想要这样的结果,他无法接受郭晓欢就这样离开了他,不由得怒吼,“圆夫,过来救她快点!”
在惊愣状态的圆夫公子惊醒过来,走过去自怀里掏了粒药丸让郭晓欢服下。
郭晓欢再次悠悠的醒了过来,映入眼帘的是夏侯冥满是痛苦的脸,在她的意识里,他在为那个孩子痛苦,并不是她,他所在乎的只是那个孩子……
“……我宁愿从未遇见你。”她用尽力气打断他的痛心,焕散的瞳孔跟着慢慢闭上。
一边替她号脉的圆夫公子见她如此情况,一把将夏侯冥拉了起来,并喝退所有人出去。
“冥,你在外面等着……”
夏侯冥不敢置信的看着郭晓欢,她最后说的那句话刺得他很深,他的心在滴着血,她的那句话像把尖锐的利刃般划开了他的心。
他像头发狂而受伤的狮子般冲出了印凤殿外。
圆夫公子清走了所有人之后,走至床边,看了眼己染满了毛毯的血,她的血己经得到控制了,可是……
“他走了,可以睁开眼了。”
郭晓欢重新睁开眼,望向他,“你曾经说过可以替我做任何一件事。
圆夫公子立于床边,久久没动,
郭晓欢扯出抹凄然而无力的笑,那是一抹解脱的笑,最后闭上了眼,永远的闭上了眼。
郭晓欢想:她与他生不同时,死亦不同穴。
夏侯冥站在印凤殿外吹着冷风,任由寒冷刺骨的寒风刮。
圆夫公子自殿内走出来,看了眼他以平常的语调道,“王妃……己归天。”
夏侯冥高大的身躯一阵晃动,有些不稳的后退了两步。
这不可能!不可能……
“你骗我!”他捉着他的衣领怒吼。
圆夫公子低下了眼,“她一心求死。”
“不!不会的!她一向都很坚强,怎么会一心求死!”夏侯冥满脸的不敢置信,松开他转身奔回了寝殿内。
寝殿内血腥味弥漫,帷帘之外跪了一片侍女,哭声连天。
夏侯冥怒吼一声,“全都滚出去!王妃没死哭什么!”
郭晓欢的面容虽然黑青,却很安详,凌乱的头发还是沾在她脸上。
他一小步一小步的走近她,大手颤着抖接近她脸,他大手不敢碰她,微微动了下手指又缩了回去。 不会的,她只是睡觉了,睡醒了她就会醒过来,还会看着他,还会与他冰战到底。
圆夫公子来到他身旁,看了眼己停止呼吸的郭晓欢,一手搭于他肩上,“人死不能复生,不要难过,让她走得安心些吧……”
“不,她没死!她只是睡着了而己,很快就会醒过来的!”夏侯冥一把抱起郭晓欢,紧紧的纳入宽厚的怀里抱着。
香欢……香欢,你怎么这么狠心,这么狠心!
圆夫公子的眼中蓦然浮起了层雾气,抬头望向殿顶,眨了眨眼。
“冥……”
他低回头想再劝劝夏侯冥,可是见他就那样紧紧的抱着郭晓欢一动不动,到口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长叹一声转身离去。
夏侯冥抱着郭晓欢三天三夜,不眠不休,不吃不喝,整个人己经憔悴完,下巴的胡子也长了出来,看起来苍桑不己。
圆夫公子每天都来看,三天下来都是如此,最后再也忍受不了这样的他,命人将他与郭晓欢拉开,然后将郭晓欢下葬陵墓。
现在,夏侯冥又靠于墓碑前坐着,精神颓靡不己。
郭晓欢的陵墓旁边还有个小陵墓,是那个才五个月就夭折的孩子。
圆夫公子轻步走至夏侯冥的身旁,状似随意的道,“王妃的死并不简单,她不是因为滑蛰,也不是因为蛊毒,而是人为。”
还沉在个人空间里的夏侯冥听到这话一下子动了,猛地站了起来,两手揪着他道,“你说什么?是有人下的毒?”
谁有这么大的胆子下毒!
圆夫公子见他有反应了不禁莞儿一笑,淡笑了下道,“你终于都肯说话了,这几天你一直都半生不死的,我怎么说话你都听不到,我只能这样说了。”
“那香欢的死到底是不是人谋?”夏侯冥死盯着他道。若是让他知道……
圆夫公子的眸光不动声色的微烁,顿了下道,“你不能再沉浸于王妃归天的悲痛里,现在战火逼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东陵国还有人要对付,不要忘了你的目标。现在香欢走了,就让她走得安心吧,不要再追究下去了……”
“你说这话什么意思?不追究?她是我夏侯冥的王妃,她的死因我一定会查明,若是有人故意下毒,我一定会让那人知道后悔!”夏侯冥说完看了眼郭晓欢的墓碑之后转身大步走人。
圆夫公子看着他离去的愤怒背影,终于觉得他活了过来,转回头看向墓碑。
陵王的王妃东陵国第一美人郭香欢归天的消息一下子传遍了东陵国各个角落,大街小巷都在议论着这件事。
即使时过几月,茶余饭后也还是会偶尔提起来,这对在百姓眼中看来中美满佳偶的姻缘这么快的断了,实在令他们宛惜不己。
在民间总流传着一句话,陵王极宠陵王妃,因其貌美而不愿让其一人出门。
还有另一个事实在流传着,有人看到过陵王带陵王妃出门,但谁都不敢作声,因为什么谁也不晓得。
陵王妃归天的消息震动了皇宫内院,皇帝夏侯菱最是震惊。
夏侯菱终于尝到了痛心的滋味,只是一切都己经无法挽回。 夏侯冥站在夏侯菱的面前,与他对视着,冷酷的勾了下唇,“孤王会替香欢报这个仇,这一切皆因你而起,她死了你应该最开心。”
夏侯菱没说话。
夏侯冥继续道,“但是孤王不会让你这么轻易就尝到痛苦的滋味,孤王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你,也许将你的丑行公诸于天下是最好的办法,香欢绝对不会愿意看到用血腥的方式处置你。”
夏侯菱只说了一句,“那咱们就试试,这天下最终归谁手中。”他不信自己斗不过他!
即使父皇最欣赏的人是他夏侯冥又如何,这天下现在就是他的,而且永远都是!
夏侯冥扬了抹嗜血的笑,转身走人,“那么……就拭目以待吧。”
郭晓欢归天后的几日,阮梓宵来到了东陵,在听到陵王妃归天之后,他遗憾没能见上一面,更宛惜如此佳人就这样消逝于世。
他此次前来东陵国是为了安宁公主拒婚之事,才刚到东陵国就听到这个消息,实在令他震惊,于是他就急急的来到了陵王府,本来想要进去的,但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走不进去,无法挪动脚步进去。
小然跟在他身后,问他,“王爷,不是说要去看陵王妃么?”
阮梓宵想了想,转身准备走人。
“阮王爷,好久不见。”
阮梓宵听到声音,转回身,看到是圆夫公子向他抱了抱拳,“奔水门主,久仰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