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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爬满咖啡馆的绿藤蔓

接下来的几天麦当当过得浑浑噩噩,面对自己心中翻滚的热情与失落不知所措。定时上班,打卡。定时下班,打卡。然后写满陈词滥调的稿件。就像一台机器一样,每天固定重复着相同的事情。

这期间马兰不是没联系过他,麦当当都不记得自己每次是怎么回复的了。他只记得他如实相告了微博和空间广告词的进展。然后再聊什么就总是有点冷场,总是不了了之。

想找菜包子沟通,可是人家菜包子有菜包子的事情,更何况自己这根本就是一单相思,剃头挑子一头热。与菜包子对酒窝的单恋异曲同工,若是这件事情去问菜包子,岂不是又要勾起菜包子那满腹的心酸回忆。最多也就是让菜包子再找个借口去酒吧疗他的情伤而已。

当然,麦当当更是个理智的动物,他知道,他需要理由来宽慰自己。

确实没什么大不了。只是他在马兰的微博里发现有和她关系不寻常的男人而已。

这并不能说明什么,谁没几个红颜或者蓝颜的知己?而且人家马兰也没有说要跟你麦当当牵手红毯啊。自己这样做纯粹就是自作多情,自找麻烦。更何况,这些人当中,兴许并没有一个是马兰的男朋友。

可是麦当当没发现,他的心里从最开始去寻找与马兰有微博互动的男人的时候,就已经认定了,马兰一定有男人喜欢,也有她喜欢的男人。这么美丽的女子没有男人喜欢不正常。而她也一定有喜欢的人,似乎只有这样才合乎情理。

想到亦如他梦中女孩般纯真天然的马兰,她美丽的身影又在他的眼前游走,一会儿笑靥如花,一会儿巧手扮装。一阵逼人的灵感涌上心头,百合化妆店的广告词,跃然纸上:

“美,直到世界尽头!”

这是那次在马兰别具一格的小店里,那一双素手,那一双沉静的眼,那一头秀丽的黑发,落在麦当当这样的旁观者眼里,最直观的感受。

“因为是你最美丽。”

这是麦当当在微博的模板里加上的一行艺术字体。

他想起了和马兰相处的种种,第一次独特的见面地点,从针锋相对到和平相处,再到更甚朋友。他想起了握手时马兰手心细腻的触感,想起了她抓着他胳膊的样子,想起了他拿着学生卡得瑟地逗她,想起了那天一身镶金丝边衣裙风华绝代的她。

他的感觉太复杂。真正的妙语偶得就是闭上眼无须多想,让那些个辞藻从最直观的感受里跳出来。

来不及抑制激动的心情,麦当当给马兰发了一条冲动的短信,告诉了马兰广告词,然后便心情忐忑地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幸而很快便收到了马兰的短信,约了在麦当当家不远的一家咖啡店见面。

麦当当坐在一个靠窗的位置。桌子是深棕色的圆木桌,上面摆放了盆盛开的花。椅子由同色系的木条组成的。落地窗也被木条分成同等大小的格子。这是一家意大利人开的咖啡馆。

马兰进来的时候,麦当当不由得眼前一亮。今天她把头发盘起来了,一身深红职业窄裙配上米色的全棉的衬衫,使她既有女人的妩媚又带着女强人的气质。

打完招呼,马兰在麦当当对面坐下。

“真的是太美好了。简直就是完美。”马兰对麦当当的广告词赞不绝口。

听到马兰的肯定,麦当当精神放松了,还有心情开玩笑地反问。“你是在说你自己还是在说你的店?”

马兰笑了,“你认为我是在说我自己?”马兰顿了顿,接着说,“毕竟美好和完美始终无法表达对你的评价。”

“嗯,这还算中肯。”麦当当装作毫不谦虚地点头,惹来了马兰和他自己的轻笑。笑过之后马兰开口诠释自己的意思。

“我想说的意思是,你是真正的天才。”

“那就是说,我不是人。”麦当当玩笑,却没想到马兰竟一脸认真地点头。

“是的,就是这个意思,你不是一个人,你的两句广告词几乎每天都在我的心里边转来转去,可就是没有人把这两句话说出来。也许,也许是一定要有合适的人说才行,才显得美妙,才显得合时宜。”

“我的确也认为这两句话还不错,但是,这更多的是因为你的缘故。”

“我的缘故?”马兰瞪大眼吃惊的模样在麦当当眼里就成为了最可爱的样子。她身后的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飘起了毛毛细雨,朦朦胧胧的,似乎连室内都沉浸在这样朦胧的美感中。

到了那一瞬间,说出心里的话并不如麦当当想象的那么艰难,“是啊,因为,这两句话,说的就是你。”

马兰既惊喜又高兴,“谢谢。我很高兴你能这样说,但是千真万确事实并非如此,我最多只能算是一只丑小鸭而已。”

“那么对于这两句广告词,你是否认为需要进行一些改进?”

“嗯,确实很完美,如果说一定要改进的话,我认为这句,因为是你最美丽,可不可以改为,因为是爱最美丽?”

麦当当想了想,“的确这样更好,可惜我没有想到这个爱字。看来我始终是无法还清欠账了。”

“哪里,你给予的已经超额了。”马兰由衷地客气,却也是她认为的事实。

“可是,实际上是我并没有写出来那个爱字。这是最重要的事情。”

“以前呢?有过没有?”马兰一语双关。

“有过,那天酒窝结婚同学们还拿这件事开了玩笑。大体情况就是,我与一个小清新恋爱一年,小朋友刷光了我的信用卡,然后牵着她最可爱的狗狗高傲地离去。”再讲出这段事,麦当当很平静,似乎有了马兰这个知己,之前的一些事都看开了。原本觉得可能是一辈子耻辱的事情,现在想想也不过如此。

“这已经是很好的结束了,并不是那么的悲凉。也许我不应该在这样的时候,讲我的故事给你听。”马兰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对往事的忧郁之情。

“其实我是非常有兴趣的,这些天,我一直想知道的,可能就有这个问题。”

“简单说吧,相恋了两年,他遇到了更合适的。”马兰说,“有钱,是个富婆,比他大十五岁,于是他假装难舍难分地与我分手告别了。吃了一顿没有吃完的告别晚餐。从此各走各路。怎么样,我这个是不是比你那个更有杀伤力?”

“看来,是我错了。”麦当当其实是在埋怨自己多疑。马兰却误会了他的意思。

“没,你没错,其实,”她说,“我现在和你在一起感觉很好。”

“是的,这才是我想要说的。”麦当当确信。

后面的话有一茬无一茬地尽是些傻傻的情话,当他们从咖啡馆离开的时候,爱情的藤蔓已经爬满了咖啡馆的屋顶,甚至越过了木头做的方格窗。一直沿着屋外的青草地蔓延,行色匆匆的路人们被这甜蜜的藤蔓缠绕着,脚步轻快,心中唱起了久违的,忧伤的情歌。

麦当当飘乎乎地回到家里,头脑这才继续运转。好像……他们彼此告白了?

麦当当悲愤地捂头。他当时是不是特傻特晕乎。……他当时好像还对着马兰背诵了一首聂鲁达的情诗。完蛋了……马兰一定会笑死的。好丢脸!

麦当当把自己摔到床上,兴奋地翻滚,急于想见到任何一个无关紧要的人,告诉他们,他的梦中女孩真的出现了。欧也!可是,马兰不会就这样认为我太酸吧……怎么办?怎么办?怎么补救一下?麦当当在床上滚着滚着,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这世界真的是太神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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