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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台湾与日本地下外交官(2)

1950年1月5日,美国总统杜鲁门在白宫举行记者招待会,宣布:“美国此时不想在台湾获取特别权利或建立军事基地。”,“也不供给军援与军事顾问于台湾的中国军队”,要坐视蒋介石在台湾自生自灭。

1950年6月25日,朝鲜人民军越过三八线,占领汉城,控制了朝鲜半岛南部百分之丸十的土地,李承晚政权危在旦夕。这时,美国驻远东军总司令麦克阿瑟呼吁杜鲁门总统注意:金日成武装的胜利,必然导致苏共、中共势力的发展,迫使美国从南朝鲜退出,台湾将可能落人大陆手中。台湾是美国的太平洋防线,是美国战略上的永不沉没的航空母舰和潜艇供应站。麦克阿瑟请杜鲁门改变一月份宣布的无意保台的政策。

杜鲁门很快由“弃”蒋“变”扶蒋”,由“袖手”转为“插手”,直到1971年7月15日,阿尔巴尼亚等十八个国家向联合国提出恢复中华人民共和国在联合国中的唯一合法代表,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是安全理事会的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驱逐台湾当局的代表时,美、日仍力保台湾,在9月召开的第二十六届联合国会上,确认中华人民共和国取得联合国席位和安理会五个常任理事国之一的地位时,还确认台湾当局在联合国继续拥有代表权。

然而,10月18日始,联大经过一周的辩论,终于以美、日少数为首的亲台国家的意见被否,中华人民共和国进入联合国,台湾代表团团长、“外交部长”周书楷被迫宣布“中华民国”退出联合国为结局。

几乎在一夜间,有二十多个国家宣布与台湾的国民党政府“断交”。

盟友日本此时欲弃台而靠向大陆,令蒋家父子心焦。

做为一个把身家性命从青年时代就与国民党联系在一起的梁肃戎,怎能因为张群等人的发难就赌气呢?当然要服从黄少谷的意见不与那些人纠缠:

弃怨赴日。

03求见田中角荣

梁肃戎与齐世英到了日本,首先确定了佐藤、福田为游说对象,然后伺机接近田中角荣。

福田总部设在距日本国会很近的东京赤阪王子饭店,这里是梁肃戎、齐世英与福田会晤场所。福田面对国际形势,采取了中庸态度,表示,不能抛弃老朋友,要维持日本与台湾的以往关系,同时,也与中共建交。

佐藤是日本田中角荣的前任首相,梁肃戎、齐世英与福田会谈之后,便去佐藤官邸,试图通过他劝阻田中角荣不要与中共建交。起码不要目前与中共建交。

梁肃戎与齐世英频频活动中获悉日本自民党椎名要在8月17日抵台湾,通知台湾当局:台日断交。为制止这个通知的下达,台湾“外交部长”沈昌焕来电指示:“你们设法找到椎名,如果他来台通知断交,要拒绝他来访。”几番周折,仍然找不到椎名,急中生智,梁肃戎找到椎名朋友京都大学小谷秀二郎教授。他把粱肃戎、齐世英带到椎名家中。梁肃戎和齐世英委婉地向椎名转告了沈昌焕的电报内容。椎名不承认去台湾是送达断交通知,因为自民党的态度是不放弃老朋友。粱肃戎观察椎名,觉得椎名的话不像撒谎,便建议他问一问外务省此次去台的意向。椎名立即和外务省联络,得到的答复虽然朦胧,但已有断交之意。

椎名表示:

“外务省与本党意见不一致,自己就不去台湾了。”看来,台日断交大势已定,只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情况紧急,电话不便,台湾要梁肃戎连夜归台汇报。梁肃戎半夜乘飞机返台,次日早七点半到了沈昌焕家,二人沟通后,便到担任“行政院副院长”的蒋经国办公室,把日本之行做了全面报告。

蒋经国在室内来回踱步,沉思着,站在世界地图前许久,转回身,向梁肃戎和沈昌焕说:

“我看还是要椎名来一趟。梁肃戎,你暂不要回日本,等椎名来了,我们商量好对策,你再跟他一起回去”。

梁肃戎问道:

“如果日本与中共建交,也不放弃与我们的邦交,他既承认中共,也承认我们,我们如何表态?”蒋经国默语,半天,说:

“听他们的!”梁肃戎清楚蒋经国此时的心境:

蒋经国非要日本承认台湾而不承认大陆,已经办不到了,若那样,只能逼使日本放弃台湾,完全投向大陆。日本与台湾近邻,对台湾的经贸关系,比美国更重要,允许日本与大陆建交,又不抛弃台湾,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

尽管蒋经国让步,也无法挽回台湾在国际上的滑坡局面。

田中角荣即将在9月底赴北京,日本政府派小阪善太郎先行一步。

在田中角荣启程前,梁肃戎与齐世英一致认为:

无论如何,要与田中角荣见一面。

佐藤出面与田中角荣约定:

9月24日(星期六早上)在田中角荣官邸接见梁肃戎、齐世英。

届时,梁肃戎、齐世英,还有台湾驻日的大使来到田中角荣官邸附近,用电话联络。

他的秘书毫不掩饰地在电话中告诉他们:

“田中角荣去打高尔夫球”。

佐藤自觉丢了面子,大怒,骂田中角荣:

“马鹿野狼”。

梁肃戎再一次飞返台湾,向蒋经国报告在日受挫情况。

04游说失败

1972年9月,日本田中角荣首相抢在美国人前面同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了外交关系,在建交中联合声明:日本政府承认中华人民共和国政府是中国惟一的合法政府;中国政府重申:台湾是中华人民共和国领土不可分割的一部分。日本表示“充分理解和尊重”中国这一立场,并宣布台日“合约自动失效”。

梁肃戎与齐世英两个月来的日本游说,宣告失败。

台湾驻日大使回台后,在向国民党中常会报告中说:

“台日断交前夕,由于大使馆不便出面,与日本领导阶层和议员们沟通,我的老同学齐世英和“立法委员”梁肃戎担负起这项艰苦的任务,虽经努力,仍无法挽回颓势,尽心尽力,劳苦之功不可没。”台日断交,日方仍然希望台日关系有个联系的团体,以促进日台双方“国会议员”的交流。这时的日本国会中有一百多人抱着台湾不放,企图透过民间的方式达到政治家接触,国民党中央秘书长张宝树指示陈浴清、赵自齐和梁肃戎同日本的藤尾正行、玉置河郎研究成立联系机构;而扯皮现象使这个机构迟迟未建立,直到蒋经国亲自出面,找来梁肃戎,说:

“这事就由你来跑吧!”于是,梁肃戎成了台日联络员,与日本国会议员沟通。

1976年,福田赳夫出任日本首相,蒋经国为拓展台日关系,要梁肃戎拜访福田赳夫。而这位日本首相,有言在先,说在他上台后,起码半年的时间里,不能与台方见面。去找福田赳夫,是给他找麻烦;不去,又完不成蒋经国之命谕。梁肃戎三思之后,决定去见福田赳夫。

怎么能递达会晤的要求呢?梁肃戎在大同学院的同学三原朝雄,担任日本首相府的防卫厅长,梁肃戎请三原朝雄向福田赳夫转达拜访之意。

福田赳夫果然不出面,又无法驳梁肃戎情面,责成内阁官防长官园田直在总理府招待梁肃戎。福田赳夫对三原朝雄交待:

“如果梁肃戎仍有不便与园田直谈的问题,你可与他再谈”。

之后,三原朝雄单独和梁肃戎在防卫厅长谈一次。三原朝雄的舅舅曾参加过国民党的反共活动,对国民党有感情,对梁肃戎带来的台湾当局的许多建议,一一记下,转达给福田赳夫。

有史以来,以“中华民国“国会议员身份获日方的防卫厅官员接见的,梁肃戎是第一人。这不是说防卫厅的层次高,也不是说它这个机构层次低,而是由这个机构的官员接待粱肃戎,实属不伦不类。为了完成任务,梁肃戎已不考虑这些了。

蒋经国指示中央党部和有关人士:

“要提供各种方便条件支持梁肃戎与日的地下外交,钱由‘外交部’给,用完不必报帐,只签个名就可以”。

梁戌肃等在日本的活动,赢得了日本上层人士的回应。日本内阁调查局长川岛广守,这天来到梁肃戎的旅馆,带来很重的礼,他看梁肃戎困惑不解的目光,说:

“梁先生,昨天与你谈了,被你的工作态度感动,分手后,昕人说,您当年是抗日分子,我叉对你有了新的评价。”日本的调查局,实际是国家的安全局,或情报局,梁肃戎相信他的话,但叉怕其言有诈,万一摸不准对方根底,乱说一通而影响了台日关系,产生麻烦,措词道:

“我虽然曾经抗日,但是日本与中国那一段岁月,已成历史,如今我已经不仇恨日本人,也理解蒋‘总统’对日本的宽大精神。日本有人认为中国强大了对日本不利,而对中国采用分裂政策,这是大错特错。还有的日本人说中国人好战。我们中国不是侵略性的民族,即使中共与印度、越南所动的干戈,也是基于边界而起。”川岛广守为梁肃戎一方面效忠国民党政府,一方面又抛开国共两党政见,维护中国整体利益的精神所打动,竖起大拇指表示敬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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