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吗?他只是在介意他输掉了这份感情吗?
不,他介意的是站在桑榆身边的男人不是他,但那又怎么样,有缘无分罢了。
他此刻的心情只能用谢梓涵的话来聊以安慰。
最终,她没嫁给薛少宗,在感情上,他没有输。
轻呼一口气,桑榆才尴尬的对着孟靖远说:“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
孟靖远笑着说:“这只是小事情,但是我说的不是笑话,既然大家都看好我们,我们何不真的在一起?”
桑榆愣了又愣,才明白他这是在示爱?
“你真的要跟我成亲?即使我会让你成为笑柄?”
“那有什么?我成为笑柄的日子可多了,我更怕你被我的传闻吓跑了,难得有一个你这么投缘的人,我想抓住这次机会,你愿意吗?”
桑榆也才犹豫了几秒,最终答应了。
既然没人在乎,那么她也就没什么好坚持,这是长辈们期待的,不是吗?
接下来的日子,桑榆就没怎么见过孟靖远,据说在跟家里做疏通。
要接受她还是有困难吧?她有心理准备,不着急。
她现在特别平和,平和的接受大家的祝福,虽然转眼会听到长辈们的叹息。
她知道他们在叹息什么,可又有什么用?她没努力过吗?过去就过去了。
可为什么她都快放弃的时候,薛少宗又出现在她面前?
“有什么事吗?”她很平淡的问,对于想问出口的事,决定埋在心里。
“你要成亲了?”他也语气轻缓的问道,可他自己知道自己是否平静。
怎么也没想到,她会在他之前就这么快定终身。
“嗯,干娘介绍的,人很不错。”
所以,他现在来有什么意思?等待他的日子,他在何处?
他不想,他不想的,从未想过她会真的放弃了,他以为他娘只是在开玩笑,在试探他们。
他的人一直都在关注她的进展,他知道,她对那个男人并没有上心。
所以他并没有被逼到悬崖的感觉,直到昨天听到母亲说到她的婚事,他才意识到自己漏掉了什么。
亲眼看到那个男人给她布置的一切,他嫉妒,自己必须承认的嫉妒。
心窝里的痛让他弓起了腰,抓住轮椅的手指泛青,用这种痛来麻痹心里的感觉。
一直盯着他的桑榆察觉到了他的异状,惊呼:“薛少——”
“桑榆,不要成亲。”他在她开口那一刻,打断她的话。
她惊呆了。
他说的什么?
“不要成亲,我今天来,有好多话想说,我还没告诉你我的遗憾,还没对你说我爱你,还没让你看我真正站起来,你不能就这么嫁了。”
他爱她?桑榆像被雷劈过一样,完全愣在当场。
“我知道你想要的是什么,可是恕我自私,我这幅样子并没有准备好出现在你面前,所以我一直在努力,可是好像一切都错乱了,等我想挽回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可我不想放手,即使你已经无法原谅我,或者你恨我没珍惜你,我还是想要我们在一起。”
桑榆愣怔着,没有开口。
她要说什么?以为他再也不会在乎了,可他却来告诉她这些,最震惊的是他爱她,想要跟她在一起。
薛少宗也不管自己的语气是否卑微,只想将心里的话说出来。
不然,他怕再也没有机会。
“我很想站起来,我很努力的喝药,针灸治疗,即使大夫说有些药性很毒,会有后遗症,我还是想尝试,我现在好多了,我可以堂堂正正的站在你面前,请求你给我一次机会,所以不要那么快做决定,即使你还恨我,也要给我跟那个男人竞争的机会。”
桑榆终于开口了,却问的是:“那你现在好了吗?”
“不算彻底康复,因为大夫不敢用最毒却最有效的药,但是我能简单的站立,我会更加努力练习的,不信你看。”
他作势就要站起来,被她按下去。
同时也看到他颈后的淤青,心里泛酸,治疗过程很痛苦吧?
可是他怎么能这看扁她?如果他站不起来,她就不爱他了吗?如果他想要治疗,为什么不要她陪着?将她推开,让她绝望,这就是他爱的方式?
她很想吼他,真的好生气,可看到他令人疼惜的眼神,还有身上的淤青,她想的是——
“你说那药有毒性?那后遗症是什么?”
听到她问这个,他心里稍感安慰,“也没什么,只是有时会心悸,手脚发冷,也可能会偏瘫,所以大夫一直很控制药量,不让这种可能发生,你放心啦。”
她一跺脚,“我有什么好不放心的?”
她现在还是很生气,只是不敢刺激他罢了,但也不能便宜他。
“桑榆,别跟我赌气了好吗?”她能这么问,他就确定了她还爱他,心里的底气也足了些,“我承认我没告诉你,是我不对,可我担心的是,我会拖累你,虽然女人很容易感性,你不会介意照顾我,但照顾病人的辛苦你也尝试过,我怎么能把你绑在身边一辈子?没有谁该为谁奉献一生,身为一个武将,如果我一生都要坐轮椅,是很让人绝望不耻的事,我想争取一把,并不想成为废人,所以我会很拼命的想要尝试一切治疗的法子,虽然现在还没痊愈,可是我已经等不及了,我不能让你嫁给别人。”
原来,他不是不爱她,不是不原谅她,只是为了保护她,不拖累她。
可这些天的煎熬,真的很难忘,她怕了。
“薛少,我已经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情面对你刚才的话,我不知道是该庆幸,还是该害怕。你为我想到了一切,我是该感到幸福的。可是万一,万一你没治好,或者真的有后遗症,难道你要再一次推开我,让我再受一次这种痛苦吗?这种滋味不好受,我是不怕你将来会变成什么样,但是我怕你介意。”
他用恢复了不少的臂膀环住她的腰,仰望着她的泪眼婆娑,很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