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江湖,低眉顺目
西北边陲,小镇名蓄。
蓄镇中央的丹心楼,一行风尘满身、带刀佩剑的江湖人刚刚坐下,大呼小喝着“小二,拿最好的酒,最香的肉,要是有女人,也来上一沓水灵灵透着灵气的”。小二哥,一双不知是油腻还是没洗过的手尾指剔着牙,低着头数着蚂蚁,嘴里有一没二的蹦出来“有钱没有,没钱滚蛋,少扯犊子”。
一边早就坐下身来,还未点菜的少年,正跳着二郎腿,捧着茶水,笑眯眯的看戏。本以为江湖人一言不合,刀剑相向的性子,肯定会憋不住打杀一番。正刺溜一口茶水的功夫,原先鼻孔朝天的少侠领头竟然赔着笑,哈着腰,对着没人理睬的小二哥谄媚的说”小哥儿,来点价钱合适的馒头,肉,酒就来3俩吧,谢谢啊”。用力敲打了下咋咋呼呼的少年,几个人围成一桌,老老实实的小声吹嘘着。原先幻想着,仗剑行天涯,十步之内必溅血五步,管尽天下不平事的刺溜茶少年,一口连茶叶末子咽下去了。
少年貌美,远了看不辨雄雌,生下来就趁着彪悍娘亲的心意。俗话说花儿香儿,蜂儿来。正要下定决心再也不信江湖侠义,回家就烧了从小睡觉都要搂着的侠义书籍。二楼的进口又磕磕绊绊的走来几人,穿的五花八门,走路也是一脚深,一脚浅,端得是非常人。最后面一人头顶光溜溜的,眼缝儿偶尔冒出的精光,众人皆低头避过,仿佛目光能杀人?难道这才是高手?肚子咕咕叫了两声,少年这才发觉,菜都上来了,只希望没给小费的自己,吃不到小二哥不会往菜里吐几口唾沫。刚拿起筷子,患得患失的夹起一块野鸡胸腹肉,一双黑啦吧唧的手伸过来直接拿走筷子上的肉,抬头看时光头“高手”已经鼓起腮帮子嚼开了。
一脚踩在凳子上,伸手扯开没几颗扣子的衣襟,手摸着那最惹人注目的脑瓜子,四处打量了打量,对着他眼中的小娘子挤出来三十几年来自认最和蔼的笑容,“小娘子,一个人啊,吃肉容易发胖的,许给哪家傻小子啦?“语无伦次,几次三番想伸到少年胸前,开始没明白,后来想清楚了,胸口准备带回给路边老叫花子的两个馒头鼓鼓囊囊的???????
少年没说话,也没脸红,只是望着自诩侠义无双的一群江湖人,除了开始叫嚷的最年小者,其他人头抬起便快速落下,顺手还把初生牛犊按下桌子,整个儿的馒头堵住了嘴。
转转头,看到窗口边冒出来候老头,用手指着自己,口型是个跳字。候老头是个贼精儿的人,但对少年好的没话说,恨不得把自己的小闺女许给他。少年突然直愣愣的看着光头佬的身后,目瞪口呆的样子。一群人,全部回身看向进口,少年迅速蹲下身子紧跑几步,从二楼跳下,一点不担心会不会折了腿。空中回头看了一眼被强按下头的江湖少年。地上果然早已有了一个小型的草垛。招呼着老头,迅速撤离现场,如同演练了千百回。小二哥惊回首,想起这人眼熟啊,又没付钱!桌上的烧鹅,烤鸡,也不翼而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