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独自在我的南厢房里辗转反侧也没有想出个究竟,不过我猜那个病了的人是皇后。这个女人,未免小气,哈哈哈,竟然被气病了。
我这样想着心情立即大好,也懒得想那些费解的问题,就在暖暖的炕上,甜甜的睡着了。
可是接下来的事情让我开始有点怀疑,皇上真的喜欢上我了吗?
随后的几天里,只要皇上下了朝,就一定要我陪在身侧,批折子也好,参加皇太后的晚宴也好,只要是妃子们聚齐的地方就一定会出现皇上和我成双入对的身影。众人的目光已经不再是羡慕妒忌,而是像把刀一样,用力的在我身上剜来剜去的。皇后娘娘真的病了,连他的父亲都不让见。每日里只把自己关在宫里,发脾气。听说,中宫的很多宫女在最近都在夜里偷偷哭泣,因为皇后最近的脾气很坏,经常无故责罚她们,而且还很严厉。
这天,我又陪着皇上在养心殿里批折子。天气已经转暖了,养心殿里也已经不再用炭盆,窗子微开着,吹进了微微的轻风。
皇上只去看过皇后一次,就是那晚看戏以后,听说皇后的病在皇上走后反倒重了。
今天,皇上在那里专心看着折子,我在一旁的百无聊赖的坐着。看看墙上的字画,看看屋顶的横梁,看看地上的雕花地面。听着沙漏沙沙的声音,屋子里就我和皇上两个人。因为有我伺候,吴良辅就只在外面候着,听我传唤。
这时寂静的宫殿里响起女人的寸子鞋的声音,急促而用力。还有很多人的杂乱脚步声,我不由得站起身来。究竟是谁,不经通传就这样闯了进来,还带进来了很多人?
皇上也听到了声音,停下了手中的朱笔,放下折子,端正的坐好,望着门口。很快的,吴良辅的声音惊慌了响了起来:“老祖宗,您怎么来了,谁惹您老人家生气了?”
接着,门外响起了打耳光的声音,吴良辅“哎呦”惨叫了一声。滚了进来,一手捂着脸,抬头拉着哭腔道:“皇太后来了,皇上。”
吴良辅说话的同时,孝庄皇太后身着宫装,怒气冲冲的带着一大群宫女嬷嬷就走了进来。“我忙站起,朝她跪下道:“皇太后圣安!”
哪料,皇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抬起腿就踹了我一脚道:“狐狸精!迷惑君王,该当何罪?”
我被她踹的一骨碌,正好滚到了皇上的脚边。我忙跪好,瞥了一眼,踹我的竟是以前我见过的皇后的奶娘。
我本能的捂着被踹疼的前胸。皇上气的一下子站起,怒道:“泼妇,这里哪有你放肆的余地。”说着,朝外面喊道:“来人,把这个泼妇给我拖出去,杖刑。”
那个女人听了一哆嗦,本能的靠向皇太后。皇太后一挥手,制止了应声进来的侍卫道:“慢着,这一脚是替哀家踢的,难道皇上想把哀家也拖出去杖刑不成?”
皇上听了,用力的锤了一下桌子道:“皇额娘?为什么对贞儿如此动怒?”
皇太后听了,美丽的又饱经风霜的双眸一瞪道:“因为她恃宠而骄,专宠乱政。”
我听了,一惊,这是怎么回事,这罪名也太大了,我怎么恃宠而骄,专宠乱政了?忙朝皇上望去摇头道:“贞儿没有。”
皇上见了,抬头对太后道:“敢问额娘是从何得知,贞儿又有何恃宠而骄,专宠乱政的罪状?”
太后听了,踱了进来,坐在一旁道:“奶娘,你告诉皇上吧!”
那皇后的奶娘上前一步,指着我道:“我听人说,这名恶女,每日里狐媚着用尽各种方法,缠着皇上,不肯让皇上宠幸别的妃子。就是皇上在养心殿里处理朝政,她也要守在一旁,插言评论,这不是恃宠而骄,专宠乱政是什么?”说着,用力朝我吐了一口吐沫。
皇上听了哈哈大笑道:“奶娘,你这可都是听说,有证据吗?你怎么不说,是朕喜欢贞儿,才不肯宠幸别的妃子,是朕离不开她,才连处理政务也要她陪在身边?”
说着,皇上的语调越来越高,道最后满面怒容的看着那个妇人。
那女人胆怯了,躲到了皇太后的身后。
太后满面怒容的看着皇上道:“你处处开口为她辩驳,还说没有被她媚惑?”
我跪在那里心里委屈,明明是皇上硬要我来的,怎么是我媚惑皇上了?心里难过,不由得低声抽泣了起来。
皇上见了,走过来,伸手拉了我起来,道:“别哭了,朕会给你公道。”
不料太后接口道:“公道,皇上要给她公道,皇上可曾给过皇后公道,这些天皇上可有去探望过皇后的病情?可有去关怀过只言片语?我们大清朝和蒙古联姻,是祖上留下来的传统,皇上你对得起先祖开创的基业吗?”
太后越说越激动,用力踹翻了面前的脚踏。
那脚踏咕噜噜的滚落在一边,断裂了。
皇上低头沉吟半晌道:“额娘,朕并非不尊重祖先,更不是为了毁先祖的基业。我们大清入关才多久,国力如何,朕心里清楚的很。但儿女私情方面还请母后不要插手,像当初对待宛如一样,请母后宽容贞儿。”
说着,皇上竟一撩龙袍,跪在了太后的面前。
我见了,也忙跪下,这屋子里的宫女太监,嬷嬷侍卫见了,也通通跪下了,那个奶娘见了,极不甘心的也跪下了,这是规矩,皇上跪下,没人可以站着。
皇太后一看,气的脸色发青,她美丽的脸上浮起一丝愤恨和无奈,走到了皇上面前,俯身扶起皇上道:“也许是额娘老了,该享享清福了,你的事情哀家以后不咋管了。”
说着,慢慢的转身,朝外走去。那个奶娘赶忙追上去,喊道:“太后~~”还想说什么,太后一挥手,示意她不要说,头也不回的走了,背影异常的孤寂。
太后带来的人也呼呼啦啦的急忙跟了出去,皇上见他们都走了,扶起跪着的我,把我按坐在炕上。
紧接着,皇上对吴良辅道:“传朕的口谕,着内务府添上贞主子的绿头牌,今晚,侍寝养心殿。”
吴良辅听了,用哀求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一闭眼低声道:“快去!”
吴良辅听了,低头“喳”了一声,转身出去了,我见他转身的时候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中也充满了敌意。
我不安的喊了一声:“皇上?”
皇上却转过身去,道:“你不要多想,待会宫女会带你去沐浴,我会派医女给你的伤处上药,不要乱想,安心用膳等着晚上侍寝吧。”
他的背影很是倔强,把我想说的话都堵在心里,我的泪默默的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