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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成为直系巨头(2)

在孙传芳积极为拿下浙江而准备时,1925年9月3日,江浙两军为争夺上海正式开战,激战于上海外围的嘉定、宝山、松江、太仓、浏河和宜兴一带。孙传芳听到江浙开战的消息后,认为有机可乘,便决定让出福建,率军入浙,援助齐燮元,当然,其真正目的是为了入浙开辟新地盘。周荫人也巴不得孙传芳离开福建,所以表示支持。孙传芳于9月4日率卫队团由延平出发,开赴建瓯,9月7日到达。孙传芳计划在建宁方面采取攻势,在福宁方面采取守势。并把行营建在建瓯。9月8日,孙传芳率卫队团进入浦城,并下总攻击令。他亲临前线,指挥全盘。孙传芳决心抓住这次机会,称霸东南。当时的形势已很明朗,江苏得到赣、闽、鄂、皖、豫、鲁六省的援助,已形成七省攻浙的局面。另外,吴佩孚所控制的北京政府全力支持七省。所以,浙江的失败是迟早的事。

孙传芳进攻浙江的第一道要塞是浙江屏障仙霞岭。驻防该处的浙军是第二师第四旅之炮兵团张国威部。张国威是日本士官出身的老牌炮兵团长,升官欲极强。他当了十几年的炮兵团长,并没有升迁,心中很不平衡,正苦于无机会发展,又慑于孙军的勇猛,便与孙传芳暗中勾结,献关求荣,把仙霞岭作为向孙传芳投降的献礼。11日孙传芳率大军赶到仙霞岭时,张国威便将事先准备好的白旗悬挂起来,亲自出迎,未战即降。孙传芳即任命张国威为炮兵司令,并令他作闽军攻浙的先导,引孙军直取杭州。

9月16日孙传芳攻下江山,击溃浙江守江山的张载阳第三路军,逼进杭州。

张国威投降的消息传到省城后,卢永祥大为震惊。他深知仙霞岭是闽浙的天然屏障,这道关隘丢失,孙传芳及赣军定会一路无阻地开往杭州。眼下浙江的主要兵力都集中在北面与齐燮元苏军作战,根本抽不出兵来应付南面,现在只有一条路可走,那就是退出杭州,把所有兵力集中到北线,负隅顽强抵抗,等待张作霖战胜直系,派兵来援助。另外,事先已有联络,孙中山将率粤军北伐,牵制闽、赣南部直军。主意已定,他于9月18日召开了一个紧急军事会。会议决定将督办公署搬到上海龙华,陈仪、周凤岐两师撤至嘉兴、松江一带,浙江省长由警察厅长夏超兼理,并兼杭州警备司令。

19日,卢永祥发表通电,声明撤离杭州,移驻龙华。

20日,北京政府特任孙传芳督理浙江军务善后事宜兼闽浙巡阅使。中央还电令孙传芳“按原定计划,相机进兵。如果浙军方面不敢敌抗之手段,自可开诚布公,公商和平解决方法。”虽然孙传芳的督浙令已下,但他深知戡平浙江的前程仍很艰难遥远。19日,浙江省议会通电,要求阻止孙传芳入浙。所以,孙传芳处处较为谨慎,决策较为周密。

闽军刚入浙,为了使部队置之死地而后生,孙传芳就编印了“入浙手册”的小册子,士兵每人手中一册。其内容大意为:我们第二师在福建是被周荫人的第十二师逼走的,福建不能再回了,我们只有一条出路,即全力占领浙江。现在是背水一战,如果进不了浙江,整个二师就将没有就食之地,就得饿死、灭亡,士兵们要遵守纪律,对百姓秋毫无犯,拼死杀敌,这样就一定能占领浙江。孙军不论在扎营过夜时,还是在吃饭休息时,都要由团长、连长高声朗读这本小册子,甚至在行军时,也由军官念,士兵们跟着读。这样,士兵们个个都能将这本小册子背诵下来。这本小册子对鼓舞士兵士气,明确战斗方向,维护士兵纪律,甚至在提高战斗力上,都起到了重要的作用。孙传芳的闽军装备很差,给养也不足。士兵们大多数穿草鞋、戴斗笠、衣着破烂,不像正规军的样子,所以,被人称为“花子军”。就是这样一支“花子军”,在孙传芳的率领之下,在“入浙手册”的思想宣传下,凶猛如饿虎,一步一步地向杭州挺进。

22日,浙江省警察厅长夏超、师长周凤岐突然通电吴佩孚,宣布投降孙传芳,服从中央。吴佩孚复电,命夏超、周凤岐“欢迎孙督,共铲卢逆”。

在夏、周的欢迎和内应下,孙传芳大军长驱直入。他向福建周荫人发一电,通报前线一切顺利,并请他派师填闽北后防,以防不测。周萌人接电后,特派第二旅董开福所部开赴延平,以资防守,备孙军后方之不测。

之后,孙传芳大军未遇到太大的抵抗,便顺利的到达衢州,孙传芳到衢州后,立刻督闽赣联军北上。23日清晨,孟昭月旅有部分抵达桐江,夏超派史参谋前往接洽,当晚,该部开入杭州。孙传芳已亲赴建德,先派金参谋长、孟旅长率骑兵三个营,兼程倍道入杭州,与夏超商谈善后事议。

25日下午1时,孙传芳进入杭州。恰巧此时杭州西湖之雷峰塔突然倒塌,此塔建于五代之吴越时期,是一座重檐叠栋、窗户洞明的楼阁式砖塔。“雷峰夕照”是西湖胜景之一,且有白蛇娘娘被压于塔底之传说。由于孙传芳入杭州与雷峰塔倒掉同时发生,所以,杭州人民认为都是不祥之兆。

西湖美景——“雷峰夕照”

吴佩孚密切注视东南战局。孙传芳入杭州后,已成为东南的核心人物。东南形势如何发展,他的影响至关重要。所以,吴佩孚于24日派公府某武馆乘火车赴杭,授意孙传芳早日结束东南战事,以配合北方的第二次直奉大战。孙传芳把杭州的事宜草草安排一下后,立刻取道北上,乘胜追击,率领大军乘火轮赶往松江前线,与齐燮元部夹击卢永祥部于淞沪。浙军放弃杭州,收缩兵力于上海。防守松江的第三司令王宾,认为石湖荡为大片水域,敌人过不来,并未设立严密的防御工事。不料孙军偷渡成功,截断松江与后方的联系。10月8日,孟昭月部以猛烈的炮火轰击松江城,并架云梯爬城,守军不支纷纷溃逃。王宾携家小逃往上海,孙传芳进入松江。卢永祥、何丰林等急红了眼,决定反击孙军。卢永祥任何丰林为第三军总司令,以第十师第十九旅旅长郑俊彦任前敌总指挥,下了命令,无论如何要收复松江。

10月10日,何丰林亲自督战于明星桥,指挥郑俊彦向孙军反攻。此番孟昭月乘胜前来,迎头撞上了郑俊彦,猛将对猛将,好似两把锋利的钢刀刃碰在一起,双方都在较劲,仗越打越激烈,你来我往、杀进杀出,激战一天,郑竟将孙军击溃。孙传芳从福建一路斩关夺隘,尚未碰到过打硬仗的对手,没想到此次吃了苦头。第二天,两军又战于明星桥之正南方。孟昭月要报昨日一箭之仇,亲自在前线督战。不料对方又是劈头盖脸,毫不留情,孟昭月成了斗败的雄鸡,几个回合下来,又折了一阵,浙沪联军又向南推进了数里路。

孙传芳看着垂头丧气的孟昭月,不由“扑哧”笑了出来,孟昭月大为不解。孙传芳拍着他说:“子明(孟昭月字),别耷拉着个脑袋。应该高兴,这种将才应该派人去游说,归到咱们的帐下。还有,我听说上海宪兵司令马葆珩也是个人才,以后咱们地盘越来越大,不注意搜罗人才不行。我已派人去与郑、马两人联络了,你等着好消息吧!”

果然,在孙传芳派人活动下,在明星桥与孙军对峙的郑俊彦部斗志有所懈怠。孟昭月为了证明不弱于郑俊彦,于11日晨亲自率部攻击苏浙联军,联军竭力抵抗,弹尽后继以肉搏,终因寡不敌众,退守莘庄以西五里多的曹家庄。上海外围的宝山、嘉定诸要塞也落于孙齐联军之手。

卢永祥急得大骂:“不准再退了,你们退进上海,我退到哪里去?”可惜,兵败如山倒,无人再听卢督办和何护军使的命令了。

10月12日凌晨1时许,浙沪联军总司令部在上海高昌庙召开军事会议。在座的将领纷纷诉苦,说不堪再战。卢永祥泪如雨下,坐镇沪浙十数年,没想到竟是如此结局。他打电话给莘庄前线的何丰林说:“茂如(何丰林字)你赶快回来吧,我已拟了下野通电,一起去大连吧!”

当日上午,卢永祥发通电下野。是日,卢永祥携何丰林、臧致平登上日本“上海丸”轮东渡。12日,孙传芳率军收编了郑俊彦残部,直趋上海龙华。

浙沪联军残部推皖系健将徐树铮为总司令,继续作战。10月15日,徐树铮被上海工部局软禁,浙沪联军遂告失败。同日,曹锟下令嘉奖齐燮元、孙传芳平定浙沪,着查明出力各员呈候奖叙,并派李厚基南下宣慰,妥筹善后。

孙传芳当即委苏军第一师师长白宝山为上海防守总司令,办理地方善后及收抚事宜。

孙传芳与齐燮元还商定了收编卢永祥军队的办法:原卢军第十师及臧致平、杨化昭所部归齐燮元,收编为苏军;原卢永祥第四师及第六混成旅,由孙传芳重编为浙军。

1924年10月19日,孙传芳的闽浙巡阅使署参谋处发布通告:宣布江浙战争结束。各部分头开拔,返回各地驻防,至此孙传芳又夺得上海。

孙传芳把淞沪整消停了,北方却经历了一场大战。占据中央的直系势力,由于冯玉祥的战场倒戈,被奉系打败。直系两巨头贿选总统曹锟被软禁在中南海大总统府,大帅吴佩孚带两千残兵从塘沽乘军舰南逃。世事风云,棋局变化,历史又掀开了新的一章。

在第二次直奉战争期间,冯玉祥发动了北京政变,11月,段祺瑞上台执政,但北京政府实际处于冯玉祥和张作霖的共同控制之下。段祺瑞就任后,即命卢永祥为江浙宣抚使,要消灭齐燮元部,夺回地盘。张作霖也企图向南扩张,把张宗昌部扩充为直鲁联军,共计34个军,约20万人。派他率部南下。

齐燮元得此消息,急约孙传芳在上海晤商御敌之策,决定成立江浙联军第一、第二路司令部,共同御奉,维持直系的一线生机。1925年1月,孙传芳出任江浙联军第二路军总司令,督办浙江军务。孙传芳虽与齐燮元联合御奉,但他也知道,区区的江浙联军难以抵挡奉军的进攻,为自己着想,他暗中派其亲信、浙江盐运使王金钰去见张作霖。张作霖也有意拉拢孙传芳,当即保证消灭齐部后,停止向浙江进军。1月中旬,奉军张宗昌部及卢永祥部向沪宁线的齐军步步进逼。1月17日起,两军大战于丹阳、无锡间。在此时候,孙传芳突然将协同齐军作战的部队撤走。1月25日,齐燮元从苏州狼狈败退上海,通电下野,旋赴日本,部队为孙传芳所接收。奉军进入上海,张宗昌约孙传芳会晤,两人结拜为兄弟。后卢永祥被任命为江苏督办,与孙传芳签订了江浙互不侵犯的和平公约。这样,孙传芳依靠其不光彩的手段,稳得浙江这一地盘。

1925年间,奉军多次入关。听命于奉系的北京执政府于1925年8月24日任命杨宇霆督江苏、姜登选督安徽,奉军长驱南下,有鲸吞长江的企图。到了9月,津浦沿线各省区全部为奉系所占有。9月中旬杨宇霆赴南京视事,奉军第二十师师长邢士廉以戒严司令名义驻防上海。奉系向东南扩张,直接威胁浙江。孙传芳感到恐惧,此时虽是奉系势焰最盛时,但他也看到奉军孤军深入,人地生疏,将领之间矛盾重重;冯玉祥和张作霖已势成水火,而吴佩孚又有重整旗鼓,东山再起之势。于是,孙传芳决定利用这一时机,与奉军一决雌雄。他决心驱逐奉军杨宇霆、姜登选和张宗昌,孙传芳是北洋军阀中出头最晚的一个,因此这一仗就成为孙传芳事业最盛的关键。

孙传芳派王金钰为代表住在奉天,迷惑张作霖,又派心腹杨文恺到福州联络周荫人,到上海联络国民党人,以缓解后顾之忧。之后,再派杨文恺到张家口会见冯玉祥,请冯玉祥在北方牵制奉军。冯玉祥还与孙传芳结拜为兄弟。此外,杨文恺再衔命前往岳阳,代表孙传芳敦请吴佩孚出任十四省讨贼联军总司令。杨文恺还游说江苏军务帮办陈调元,约定里应外合,驱逐奉系江苏督军杨宇霆。孙传芳还利用江苏人民痛恨奉军这一有利条件,发动上海、南京等地的士绅、群众举行抗议奉军暴行的游行请愿,为进攻奉军制造舆论准备。

1925年10月8日,孙传芳联络苏、皖、赣、闽几省的直系军阀,在浙江督署召开秘密重要会议,由孙传芳亲自主持,反对北京执政府的各省代表均列席。令人惊异的是制造执政府的冯玉祥亦派代表参加,这是一次反奉会议,冯派代表参加反奉会议,显示冯和奉张的蜜月已经结束。当天午夜孙传芳再召开军事秘密会议。第二天浙江督署向金融界暂借军饷100万元,10日下令预备动员,表面上的名义是准备秋操调动军队,实际则是孙传芳已决心发动驱逐江苏的杨宇霆和安徽的姜登选。

10月10日,孙传芳以“双十节”检阅为名,调集大军。

10月15日孙传芳在杭州自封为“浙闽苏赣皖联军”总司令,拥有10个师、16个旅20多万人,当天宣告就职。分兵五路,进攻上海:

第一路司令陈仪(浙军第一师长)。

第二路司令谢鸿勋(北洋军第八混成旅旅长)。

第三路司令孙传芳自兼。

第四路司令卢香亭(北洋军第二师师长)。

第五路司令周凤岐(浙军第三师师长)。

后援部队为北洋军第十二师(师长周荫人),第三十混成旅(旅长苏埏),第四旅(旅长张庆昶)。

孙传芳向以用兵神速机敏见称,此次讨奉从10月10日开始调动军队,不到五天即已尽赴前线。

10月16日孙传芳、夏超、周荫人联名发表讨奉通电,以奉方在上海驻兵为借口,全文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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