循着小道走去,昨夜残留的雨水沾湿两人的鞋袜。
少想辰感到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呼唤着他,支使着他的脚步走向更深处。
那一刻,他呆住了。
触目惊心的红,从眼前的石板一直拖向远处,灰暗的墙上,一个个小巧的血手印,地上遍布灯油……
香甜的血刺激着他的口鼻,似曾相识。
少想辰的心抽搐着,仿佛是流干了他的血一般。
大脑停止了思考,只有一个念头盘旋在脑海……她出事了!
即使不曾看见打斗场面,他也知道,这熟悉的感觉,是她。
环顾四周,一片鲜红,如同被染料染成一样。
少想辰的胸口像注入了铅水,沉重不堪负荷。他提起脚,双手触摸着残留在墙上的血迹,一步步向那头走去。
不敢想象,如果在那头,等待着他的,是……
百尺开外后,血痕渐渐淡去。
昨夜的雨冲去了血迹,一切又陷入僵局。
少想辰松了口气,他不敢想象她已死去的结局,就当是上天怜悯他吧,给他最后一丝期待。望着一碧万顷的天空,他的眼眸变得澄澈起来。
他是爱她的啊!
半年前,丁冬的闯入,他迷失了。可是,当她以不二庄大小姐身份出现时,他却再也没有当初的那份悸动,为了不让自己的心动摇,他时刻去强迫自己回忆当初的种种。
但,回忆中的美好与现实中的陌生相去甚远!
他爱的不是苏渐离!是丁冬啊!
纵使她们是同一个人,他也无法接受她多变的性格!
而她不一样,在她的身上,他找到了初识丁冬的那种心动,他找到了去爱一个人的理由。
以前,总是被自己一时的执着耽误太多,还以为可以忍受苏渐离的双重性格。可,就在这一刻,当他意识到,那个黑衣女人会永远离开时,他醒悟了。
他爱上了这个与丁冬如出一辙的女人,真的,就这样,爱上了……
他错过太多的机会,希望她回来之后,一切还可以补救。
少想辰施展迷步疑踪,向会场奔去。
武林大会已处于一个非常尴尬地境地,怪杰直历一直从早上站到中午,没有一人上来挑战。
玉断寒感到了不安……羽儿还未现身。她到底在计划着什么?
“箕宿。”少想辰的声音突然出现在会场,箕宿着实吓了一跳,还以为他不会出现的呢。
箕宿惊讶的说不出话来,他真的可以上了吗?看着台上那个丑陋嘴脸的人,箕宿早就按耐不住想在他的嘴巴上放上爆竹,只是阁主大人没有发话,如果随便惹事,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
“你不想去吗?”少想辰看着箕宿一脸的傻相,不悦地想到,他少想辰一世英名啊,怎么会有这么丢脸的下属呢?
箕宿摩拳擦掌,摆了个自以为很帅的姿势,大声应道:“遵命,老大,瞧我表现好了!”
箕宿得意洋洋的跳上擂台,掩不住的笑脸,雪白的牙齿在阳光下格外亮眼,观众顿觉耳目一新。这也算是至今为止长得最养眼的一个了!
先不说他的功夫如何,光看他天真纯洁的脸蛋,就值得别人为他下一注重金。
“小子,你到底要笑到什么时候,上擂台是来卖笑的吗?”直历很不悦地瞪着箕宿。
他并不认识箕宿,七日阁的杀手一般都非常隐蔽,何况箕宿是绝杀,而且年纪又小,见过的人自然少之又少。
“你是在嫉妒我比你长得帅吗?也对,长成你这样,无怪乎有这种见不得帅哥的心态了。本少爷不跟你计较了。”
听着他令人抓狂的话,直历恨不得将箕宿剁成碎片。面部扭曲着,道:“臭小子,活腻了你!”
“喂,喂,喂,你大爷的,咋的这么讲话呢?”箕宿斜视着他,高傲地昂着头,双手环在胸前,与直历相比,清秀的箕宿要高出大半个头,“连你这样的都没有活腻,本少爷怎么会活腻呢?”台下哄笑一片。
“牙尖嘴利的小子,看你能不能笑到最后,看招!”直历身体一曲,变作球形,向箕宿滚去。
箕宿依旧笑得很激动,待直历滚至他的跟前时,迅速将右脚抬起,双手从体侧伸平,体内的真气从掌心溢出。只见他左脚脚尖点地,身体瞬间后仰,与地面成一细微角。
台下发出阵阵唏嘘声,这小子的韧性真的不是常人所拥有的。
箕宿双掌打出的气流带动身体高速旋转,脚尖一直未离开地面,在直历的四周画成一个圆形,他的右脚变幻出各种招式,让台下的人目不暇接、眼花缭乱,每一脚都精准地踢在直历的身上。
直历一看不妙,小瞧了那厮儿。
一只尚全的手从球中探出,欲抓住箕宿的脚踝。
箕宿的眉宇藏笑,嘲笑道:“老怪,别再做无谓的困兽之斗了。我保证,你知道我是谁后,会后悔哦!”
箕宿一个漂亮的后空翻,躲过直历的魔爪,又一个侧翻,转至他的身侧,一招信手拈衣将直历的手困住。“让你瞧瞧小爷的花拳绣腿。”箕宿手指一紧,直历的手腕应声脱臼。
几个回合之后,直历挣脱箕宿的束缚,跌倒在地,面目全非,上头还残留着箕宿的大脚印。
场内的气氛一下子活跃起来了,有给箕宿助威呐喊的,有给直历喝倒彩的……总之,盛况空前。
“老怪,你的骨头不够硬啊,怎么被我的花拳绣腿就给折了呢?我真是罪人啊,想我这么的尊老爱残……”
“住口,你这小杂种……”
箕宿嬉笑的面庞猛得僵硬了一瞬,但立刻又恢复一贯的痞子样。
直历何时受过这样的羞辱啊,今天竟惨败在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少年手中,“有种你就留下姓名!”
箕宿直了直身子,面朝大众,露出明媚的微笑,朗声道:“小爷,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七日阁绝杀……箕宿。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