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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当我睁开眼睛的时候,我好好的躺在床上。头仍然是昏沉沉的,可是回味昨天的感觉,我突然发觉自己爱上了醉酒的感觉。让赵川戒酒是不是太为难他了呢?一想到他,心里涌出了无限的思念,算起来已经走了那么久了,他到了西歧了吗?事情顺利吗?他,还有多久才能回来?

“宝贝外孙女,你醒啦?”外公拎着几个油纸包探个脑袋进来。

“恩,现在什么时辰了?”我揉揉眼睛,打个哈欠。

“过了中午了,你这一觉可真长。”外公放下手里的东西,“我一个人等的没意思了,就出去买了点东西。”他指指桌上摆着的馒头,牛肉。“过来吃点东西吧,昨天才喝了那么一点就醉了,可惜了我的烤鸡。”

我坐到桌前拿起一个馒头往嘴里塞,都一天没吃了,现在饿的连馒头都觉得好吃。

“我们就一直躲在这?”我满嘴的食物含糊的问着。

“这多没意思,我打算带你回趟忘幽谷。”外公也拿起个馒头吃起来。

忘幽谷?爹和娘相识的地方?我顾不上说话,拼命的点头同意。反正赵川不在的日子也没什么事可做,不如就跟着外公去看看那个只听说的地方。

“那好,赶紧吃,吃饱了咱们就出发。”外公眉飞眼笑的。

“对了,你不是说没钱嘛,哪里搞来的这些?”才想起来,外公该不会又是去借的吧?

“嘿嘿,宝贝外孙女,你把外公想成什么人了,这可是我用东西换回来的。”

“你的药?”医圣身上应该有的就是药吧。

“傻瓜,昨天不是搞回来三只鸡嘛,昨天吃了一只,还有两只呢。我拿那个去换的。”外公说的理所当然。

还不是一样,拿偷来的东西换的。

忘幽谷也在北方,据外公的说法离同城不算远。正好一路游玩着就去了,不过干粮得省着点,我们身上都没有银子。不过,如果真到吃的也没的时候我就一脚把外公踢出去给人看病挣钱好了,反正我什么都不会。

初春时节,天气一天天的暖和起来,到处看起来也生机昂然。我和外公一路边走边玩日子过的倒也开心。我没想到的是,外公居然没有让我踢出去给人看病,他走到一处在个地方留个字条,第二天就有人把银子给放在那了。我从来没有见过给我们银子的人,外公解释说,外出闯荡江湖总有一些朋友,也有一些规矩,他心里有数,将来自会归还。我也乐得清净,吃喝玩乐不为钱发愁。

这两天的路已经出了城镇了,除了偶而能遇见一个露天的小茶舍外,几乎已经看不到什么人烟了。

“外公,你住的是什么地方?还有多久才能到啊?”连着走了这么久,脚上都磨起茧子了。我不禁发起牢骚。

“快了,你看咱们穿过这片林子,尽头就是了。”我从外公的眼中看出了向往。也许再洒脱的人一说到回家也会露出这样的神情吧。

我不再开口,默默的跟在外公的后面穿树林。

“外公,你该不会想我跳下去吧?”我咽口口水,看着脚下的深渊。

林子的尽头就只有这一个小悬崖了,该不会所谓的谷就是在悬崖底下吧?

“是。”外公难得的话少,微笑的看着我。

“我不想摔死。”我的叫声响起在下坠的中途。

“哪里会摔死,你外公我可是武功高手,这么点的高度难道我还不能保你安全。”外公不满的制止我无止尽的尖叫。

到底了?我闭紧嘴。好像脚下踩着的是土地。

“啊,太好了,终于到底了。”我深深的舒口气,大力的拍拍自己的胸脯。和外公在一起总有一些让我开眼界的事情,包括恐怖的事情。

“这就是忘幽谷?”我刚一松了气,马上睁大眼睛四处打量。

“恩。”外公捋捋胡子,得意的笑。“这以后也是你的家了。”

谷底的温度要比上面温暖一些,土地上的小草已经开始努力往出钻了。放眼望去绿油油的一片。

“好漂亮。”我由衷的赞叹。

“走吧,我们的家在那边。”

完全不是我想像中的小桥流水边上的小木屋,呈现在我眼前的居然是一栋漂亮的府邸。如果把我住的尚府和这个府院相比,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这就是……我们的……家?”我的口水差点流了出来。原来外公才是有钱人啊。

“当然了,还不错吧,喜欢吗?”外公像个献宝的小孩子等着我的夸奖。

“外公你是不是很有钱啊?”我说的完全是另外的事。

“哦,倒是有一些。”外公显然没转过来我怎么转到这个上面。

“啧啧,有钱人就是不一样。”我打量着外公,是不是有钱人都是低调的啊,怎么看他都不像这个府邸的主人。

外公瞪我一眼,上前大力的拍着门,“阿福,我回来了,开门。”

阿福?又一个阿福?看来人们都喜欢给家里的人起这样的名字。我抿着嘴偷乐,要是把灵儿带上这会肯定想着急的见见这位阿福。

“吱……”大门打开了,里面伸出个头发花白的脑袋,“呀,老爷,你可回来了。”一个瘦小的老伯一看见外公,箭一般窜了出来,一把拉住外公就鼻涕眼泪的往出流。

这个老伯的速度吓了我一跳,而他此刻的滑稽样子让我忍不住想笑出声,看来外公此次出行应该是有段日子了,能让这个老伯这样想念外公。

老伯拉着外公哭够了,一转眼看到我,眼睛顿时瞪的比铜铃还大,“这,这位是?”

“阿福,她就是绣云的女儿。”外公的声音低低的。

“绣云小姐?”老伯好不容易止住的眼泪又流出来了,颤微微的走到我面前,“小,小小姐……”老伯泣不成声。

看到老伯如此伤感,我也少了调笑的心情,恭恭敬敬的叫了声,“福伯。”

“好,好,回来就好。”福伯又哭又笑,“和绣云小姐长的一个模样。我刚才还以为是绣云小姐……不说了,进屋,快进屋,福伯晚上给小小姐做好吃的。”福伯的话在外公的一声咳嗽下顿时转了方向。

看来娘的去世对外公仍然是不能释怀的事,我识趣的不再接口,跟随福伯进了屋。

刚坐下,我就发现外公没有跟进来。“福伯,外公去了哪里?”我随口的问道。

“老爷一定是去看绣云小姐去了。”福伯忙着手里的活,回答着我。

娘?对了,我当年听凤姨说要是我出嫁了她就回忘幽谷陪娘。娘的坟在忘幽谷。想到这,我急不可待的问福伯,“福伯,娘的坟在哪,我也想去拜拜娘。”

福伯深深的看了我一眼,“也好,也许小小姐来了能让老爷不用那么自责。你出了门往右手走,过了一个小鱼塘,再往前就看到了。”

我谢过福伯,按他的话出门找娘的坟。过了鱼塘,远远的就看见外公坐在那里,好像还喝着酒。我屏住呼吸,小心的往前移动。

“既然来了,就过来拜拜你娘吧。”外公背对着我说道。

被发现了,练武的人的耳朵果然灵的很。我只好走上前去。

“绣云,你女儿来看你了。你看,过了这么多年,她都长成大姑娘了,你不用再担心她了,她的病已经好了,现在还嫁给了一户不错的人家,你该放心了。”外公手摸着墓碑,柔声的说着,“傲娘,来给你娘磕个头。”

我规规矩矩的跪在娘的坟前,“娘,女儿来看你了。这么久才来,你不会怪我吧。以后我一定常常来看娘,下次我会把相公也带来给娘看的,他对我很好,娘放心。”说完,我端正的给娘磕了三个头。

“好了,我们回去吧。”不待我站起身,外公率先朝家出去。

我站起身,好不容易跟上外公的脚步,“外公,为什么娘的坟不在沈家墓地,而是在忘幽谷呢?”其实我不敢问出口的还有,为什么娘的墓碑上刻的是‘爱女白绣云之墓’,难道是外公认为爹不配把娘的遗体安放在沈家吗?

外公收住脚步,沉默了很久,给了我一句,“我不想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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