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浪轩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长长的窗帘,纱质的布料轻轻的飞荡。他当然不会相信肖氏里的传言,但也不能忍受自己的女人和别的男人郎情妾意甜甜蜜蜜。
他相信的程洛雪的感情,却因为肖胜的事情有点稍稍的动摇。他没想到程洛雪会与他对抗的留在肖氏帮肖胜,一想到肖胜那张妖孽脸,他的心微微的泛酸。
金浪轩的脑海里突然浮现在纽约酒店里,程洛雪主动靠近拥抱肖胜的场景,那是以前从来没有过的。她一直只认识自己,看见男人都很排斥,独独肖胜。他们认识这么久,程洛雪还想帮他。
金浪轩突然转身,拿起手边的电话,拨通了程洛雪的手机号码。一会便挂了,然后走了出去,他面无表情的对手下说:“晚上8点,叫蓝腾去仓库拿货。”那手下微微诧异了一下,点点头走了。
金浪轩出去坐在车上,想了想打电话给蓝思说:“我要杀了蓝腾了。你来吗?”蓝思冷静的声音从电话里传来:“不用了。”金浪轩可以想象得蓝思肯定吐着烟圈说着话。
他沉默了一会,还是说:“晚上八点,在宏运码头。”蓝思冷笑着说:“尼玛的,金浪轩,你杀了他,还在那装好人……”金浪轩耐心的听完蓝思的话,然后挂了电话。
在他最无家可归的时候,是蓝腾收留了他,但是他并不欠蓝腾的。但是,他欠蓝思的,欠的情,欠的人命,他还不了什么。蓝腾是一定要杀的,他答应了程洛雪。
他和程洛雪在一起这么久,他从来没有送过程洛雪什么。在纽约,那时候他看着程洛雪没日没夜的打工赚钱受辱白眼却在见到他的时候什么都不说,他的心也是疼的。回到中国,他只是陪陪程洛雪看看风景散散步,程洛雪告诉他她很幸福。
但是,做金浪轩的女人是不用那么委屈的。他给她买礼物,钻石,晚礼服,鲜花,他想她高兴,他觉得亏欠了她。杀蓝腾,是对程洛雪唯一的承诺,他当然不会让她失望。
金浪轩到肖氏大厦的时候,程洛雪已经站在门口等了。他远远的看见她等的样子。一身职业装,5㎝的高跟鞋,双脚并拢,专心致志,嘴角轻轻挂着笑,偶尔有路过的职员向她打招呼,她微笑着点头示意。
金浪轩下了车,捧着花,微笑着走到程洛雪的面前,他听到周围惊羡的声音。嘴角的弧度更高,程洛雪看见他这个样子,一下子笑出声来,轻声说:“你什么时候也这么浪费了?”
金浪轩微微皱眉:“也,还有谁来这样接你?”在纽约只要肖胜来找程洛雪的时候,总是大红的玫瑰,但是程洛雪当然不会说肖胜了。她笑着坐进了车里,金浪轩也没有继续追问。
晚上6点多,天还没有黑,只是路灯早早的亮了。程洛雪侧着脸看金浪轩,线条刚硬完美,不知在想什么事,脸上淡淡的笑。
察觉到程洛雪的目光,金浪轩转过脸,冲她笑了笑说:“在想什么?”程洛雪也张大笑容说:“我在想,我们要去那里?”金浪轩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我们先去吃饭,晚上有礼物送给你。
晚餐还是在一家西餐厅吃的。只是和上次的不同,大厅里空荡荡的没有别的客人。金浪轩一直没有说话,埋头苦吃,一直到吃完了,服务员来收了盘子。他才突然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盒子,叫程洛雪伸出手。
金浪轩紧紧的拿着程洛雪的手,抓的程洛雪有一点疼了,他一个手把戒指盒打开,然后拿出里面的戒指套在程洛雪的手上。
程洛雪看着戒指,觉得不可思议,金浪轩送她的戒指,就像做梦一样的。程洛雪还想说什么,金浪轩拉着程洛雪的手说:“走,我还有一个礼物要送给你。”
金浪轩有点紧张程洛雪接下来的话,她会不会拒绝或者要求他说情话。不管是哪一样,他都没有做好准备应对。
他坐在车上拉着程洛雪的手,如果这样就可以让程洛雪永远和他在一起,他是愿意的。程洛雪明显的觉察到金浪轩的不自然,所以她识趣的一个人在车里看着戒指傻笑。
车子停了,是到了海边。程洛雪以为金浪轩又要演示他不知在哪学的浪漫,心里还小小的期待一下。
一下车,海的味道就扑面而来。程洛雪是很喜欢海的,但是在纽约她很少出门,所以看见海的机会很少;回中国来,虽然到处跑,但是也没有来海边。
这个宏运码头还是小时候,她们全家一起来过几次。每次都是挑天气好的夏天周末,上午10点钟左右来到晚上5点左右回去,程妈妈特别喜欢沙滩,连带着程洛雪也很喜欢。
程妈妈坐在沙滩,小小的程洛雪总是喜欢在沙滩上四处奔跑。程爸爸则喜欢在海水里游泳,一直游一直游。
晚上的沙滩很安静,程洛雪站在那里慢慢的回想,金浪轩也陪她站在那,没有向前走,不知道在想什么。程洛雪摇摇他的手说:“礼物呢,在哪?”
金浪轩对她笑了一下,牵着她的手,带着她直接走到了码头的一天船上。船上有很多人,每个人都穿的很整齐,带着墨镜,恭敬的向金浪轩行礼,船上的海风很大,程洛雪突然打了一寒颤。
金浪轩拉着她一直向前走,程洛雪很想松开他的手对他说:“你有事的话,你先忙,我等你。”但是金浪轩一直紧紧的抓着她的手,强硬的姿态不容她拒绝。
程洛雪跟着他走,一直走到船舱里面。船舱里灯光很亮,布置的也很整齐,一大群人围成一个圈站着,中间站了一个人,蓝腾。
蓝腾一看金浪轩出来,似乎很高兴,但是又看到金浪轩身边的程洛雪,几乎瞬间又变换了一种悲伤的神色。他的过的并不好,头发大部分都白了,在灯光下,几乎显出一种丧礼的白色。他的脸上的皱纹一撮一撮的堆在一起,似乎年轻时候长的肉都被抽干了。
这样见到蓝腾,程洛雪的情绪一点起伏都没有。她几乎面无表情的看着蓝腾说:“你找我来见他干什么?”金浪轩自然知道这是程洛雪在问他,他拿起枪,对着蓝腾慢慢的说:“给你的礼物。”
话音还没有落,洛雪就听见“砰”的一声,蓝腾的心脏部位有血慢慢的渗出来,一点一点的将他胸前的衣服慢慢的染成红色的。如果回忆可以当成一部电影来拍的话,那么程洛雪想金浪轩杀肖胜的那部分在程洛雪的记忆里一定是一个慢镜头。
蓝腾倒在船板上,身体抖动着,眼睛盯着船顶,嘴里却不停的说:“你知道吧,程洛雪,肖胜被绑的事,金浪轩也有份,金浪轩也有份……”
蓝腾叫嚣着,金浪轩似等不及,把拿出的枪又“砰”“砰”的打在蓝腾的身上。这时候,程洛雪觉得自己已经听不见什么了,只是呆呆的看着蓝腾倒在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