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急着出去问杰米,让他安排的私人飞机将会走哪一条线路,送程洛雪到哪个国家。
他走出去,杰米站在门外,他还是委屈的说:“我说了让你们继续的。”
金浪轩理他,只是闷闷的走到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程洛雪竟然对他还有秘密。杰米跟了过来,没敢坐在他老大对面的沙发上,只是恭敬的站在他的身后。
金浪轩想着程洛雪藏的东西,还不忘问杰米:“程洛雪的飞机准备向哪个国家开?”杰米一听问的是这事,连忙说:“去新加坡,环境好,医疗也好,最适合养伤。”
金浪轩点点头,杰米又谄媚的说:“老大,你想不想知道程小姐让我取的是什么东西?是对戒,结婚用的。老大,恭喜你。”
金浪轩本来想训斥杰米私自探听程洛雪的事,但是一听到杰米的话,不仅有点心花怒放嘴角含笑。
程洛雪连对戒都准备好了吗?
过了一会,他又想到肖忠笙。他终于为自己为什么要这么上心的要把程洛雪送到国外去的不安找了一个借口。恩,对,是不想坏了程洛雪现在甜蜜的心情。
下午一点,程洛雪就在金浪轩的陪伴下坐着他的私人飞机到了新加坡的特级病房里养着,其实,程洛雪更愿意待在A市,但是金浪轩坚持一定要把她送到国外来,在医疗环境更好的地方养伤,他才放心。
程洛雪自然是没有再说二话,点头答应了,她的行李金浪轩也替她叫人收拾了大包小包。看着飞机后那堆东西,程洛雪有点无语,是不是几个月的主妇生活让金浪轩养成了婆婆妈妈的习惯。带着的东西足够程洛雪搬次家了,自己去新加坡只是养病,又不是常住,金浪轩这样也太兴师动众了吧。
程洛雪只当金浪轩以为她在新加坡用别的东西会不习惯,没有多想。大不了,她回来时,再把她的东西背回来呗,反正也正好活动一下筋骨。
安顿好程洛雪,当晚金浪轩回国,果然,那是全国已经传开了肖氏前总裁自杀生亡,其妻殉葬。
下午两时,肖忠笙在家喝完他最后的一杯茶后,支开了佣人,在自己身上连捅七刀,最后失血过多而死。随后,其妻三点钟拜完佛回家,见此惨状,失声痛哭,然后吞金随之而去。
在听完杰米收到的完整的信息之后,金浪轩坐在沙发上不由得沉思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肖忠笙的老婆还有那样的气度。
肖忠笙在自己身上捅了刀,一直静静的坐在地上等死,看着血血慢慢的从身体里流出来,直到自己的眼睛越来越模糊。
杰米在叙述这些事情的时候,明显的,也被资料上描写的场景吓到了。
金浪轩回过头,杰米分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他吸着烟,淡淡的说:“把资料拿过来,我自己看。”杰米闻言,如凌大赦,把资料拿给金浪轩,自己乖乖的站在他的身后。
杰米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在纽约也杀过不少人,但现在在中国,刚刚看见肖忠笙死前的照片,心里竟隐隐生出阴森恐怖的感觉。他觉得背脊放凉,心里发虚,不知觉的想扔掉手中的东西。
金浪轩的人在肖忠笙刺伤自己后,有到达过案发地点,给肖忠笙拍了几张照片。对,就是现在金浪轩手里拿着的这些。照片里,肖忠笙坐在血泊里,笑嘻嘻的,好像赶上什么好事。
他的穿着整齐的西服,白发也输得一丝不苟,染血的刀被扔在地毯上,他的脸也极为干净,一丝血迹都没有,眼含笑意,嘴巴笑着,微微可以从露出的缝隙里看着他的牙齿。他的牙齿很整齐,小白玉的类型,如果不死,他大概会活的很好,门牙一颗都没有掉。
带着蓝色的条文领带和沙发的颜色摇摇呼应,像深沉低哑的嗓音;地毯却是红色的,地毯上的鲜血也是红色的,两种红叠加在一起,像春天的花,争红斗艳,似要显出妖异芬芳的香味。两种完全不同的物质,却要在同一种照片上共处,像是不熟练的艺术生的写实境,照片上的人原本的微笑,却在这种情况下显得诡异邪魅,透漏着阴森可怖。
金浪轩却是不怕的,他是无神论者,一直认为这世上最可怕的是人。既然活着的肖忠笙他都不怕,还怕已经被他逼死了的人吗?
他慢慢的磨砂着照片,如同磨砂情人的脸,余生在一旁看着心里一阵恶寒,他实在想不通老大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既然这么希望肖中死,这个时候,又在那抚摸他的照片,做什么?
西方人的感情通常都是很简单的,因为他们把一切都分的很清楚,边界与距离从来都不会模糊。于是他们就简单的表达自己的喜怒哀怨,有点像西晋时的名士,但是那是的名士却是最看重自己的名声,随意肆意也要站在一个明处,但是西方人不一样,他们是骨子里透出的随意简单。
不像中国人,古老的过去的东西太多了,有时会多的人喘不过气放不开手脚,就好像是现在金浪轩的情绪,里面的含义太多,杰米是不会探得懂的。
金浪轩自己也分不清自己现在到底是喜悦还是悲伤。要是以前,他一定会好好的大笑一场,但是现在,他看着照片,就好像看见的未来的自己,年前的时候,树立了无数的仇敌,到老了再去还债。
要是以前,他肯定是不会这样想的,那时他只是一个人,死就死了。但是他现在有程洛雪了,他们将会在一起度过自己的下半生,如果运气好的话,他们或许还会有孩子。如果以后,他不幸被仇杀了,他的孩子,程洛雪该怎么办?
程洛雪也会不会像肖忠笙的老婆随肖忠笙而去一样的陪她一起离开。他不想她这样,历经生死,活着毕竟是好的,他怎么舍得她死去?
但是,程洛雪那么的爱,他真的怕……
下午三点多,龙哥接到警察局的消息,知道了肖忠笙的死讯。那时,肖胜还在屋子里在药物的作用下埋头闷睡。
龙哥打开门,拉开窗帘,叫肖胜起床,但是肖胜躺在床上,还向被子来缩了缩。龙哥拉来被子,让人拿来了水,一下子泼在肖胜的脸上。肖胜冷的一个激灵,一下子醒了,跳起来看见龙哥站在床边,拉着他说:“龙哥,林丹有消息了?”
龙哥面无表情的说:“她还没有消息,而且,我已经把人都撤回来。”肖胜疑惑的,带着怒气说:“为什么,龙哥?”
龙哥死死的看着肖胜,眼睛毫无闪躲,一字一顿的说:“老板,因为你的父亲母亲去世了。”
肖胜看着龙哥不动,不敢相信,突然干笑几声说:“龙哥,你别开玩笑了,那老头子能死,他的身体好得不得了。”
龙哥没有说话,还是平静的看着肖胜,就像看着一个马戏团的小丑,盯着他,看他什么时候会露出马脚。
肖胜笑着笑着,眼泪突然流了出来。他下了床,头昂的高高的,开始穿衣服,龙哥帮他把衣服递过去。
他穿了上衣,却怎么不肯在俯下身低下头来穿裤子,只是弯着腰高高的翘起头,却找不到裤子的正确位置,脚怎么也迈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