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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现在李峰又让她留下,她真的有点搞不清楚这个男人在想什么,似乎明明对她这种女人厌恶的要死。她在肖氏这么久,有时不经意间遇见,他总是避如蛇蝎一样的躲开她,更有几次,她和李峰刚好陪客户吃饭应酬,餐桌上觥筹交错间,她不经意看见他的眼神,赤裸裸满是厌恶憎恨。

Tina反正是无所谓了,她被刺了一下,低下头,又慢慢换上喜笑颜开的表情。那些游走在她大腿上的手,和他李峰有什么区别,她的童真都是给了他,到最后呢,他还是不愿帮她。她让这些餐桌上的老板摸两下,却可以得到实实在在的好处,或许明天她的银行账户就会多一点钱或是职位在升高一级。

让她继续待在肖氏,就待在肖氏吧,反正都还在85楼,又没有降下去。Tina就待在肖氏85楼玩玩转转笔度日。

程洛雪醒过来的时候,金浪轩正坐在她的床边,两眼直直的看着她。这眼神似是带着钩子,程洛雪估计她的魂就是被这样的勾回来的。两个人大眼瞪小眼的相互看了一会,金浪轩忽然把手伸进程洛雪的被子里,握住她的腿,使劲的捏了一下。

程洛雪惊呼了一声:“轩,疼。”她的脸马上就白了,眼泪在眼眶里打转,骨折的那个地方被金浪轩一捏,真是钻心般的疼痛。金浪轩并没有放手,只是放松了力道,冷冷的说:“你还知道疼,恩?”

他似是想到什么激动的事,又捏了一下程洛雪的腿。程洛雪的眼泪立马被捏了出来,她看着金浪轩的冷脸,这次倒是忍住了没有惊呼。

金浪轩看着程洛雪的泪,才把手从程洛雪的被子里拿出来,看着她说:“你不是不怕疼的吗?从二楼那么高的地方一声不吭的跳下来,真能干。”

程洛雪看着他,倒是张开嘴说:“你要是再把我关在那里,我还跳。”金浪轩看着她,刚刚缓和下来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冰窟,他站起来,嘲讽的说:“程洛雪,你不是想换地方,而是想换人吧。你不是想去找肖胜吗,你腿伤好以后,我不拦你,你尽管去。”

程洛雪看着他,有点不敢置信。金浪轩却转过身,丢下一句:“到时候,你千万被后悔。”

病房里又只剩下程洛雪一个,程洛雪开始慢慢的打量这个新病房,布置什么的一起都很普通,没有大的落地窗蓝色窗帘,甚至病房也很下,除了金浪轩刚刚坐的那个椅子之外,只剩下自己床头的柜子了。但是,窗外传来的嘈杂让程洛雪特别的高兴。

这是这世上的任意的一家医院,现在自己竟躺在普通医院的普通病房里的普通病床上。这个小小的发现让她觉得兴奋,一觉醒来,真的让她看到了一个新天地。

程洛雪躺在床上,放开耳朵,慢慢的听屋外的声音,护士之间的轻声交谈,轮椅转动的生硬,医生们急匆匆的脚步声。她觉得真实和愉悦。她躺在床上,枕边还有刚刚从眼里挤出的泪水,冰冰凉凉的。她知道金浪轩不会骗她,但是现在自由真真的触手可及,这种喜悦是真实可信。

程洛雪在这个普通病房里住了几天才知道,金浪轩在她受伤的时候已经把她又转移了。这是乌克兰落后的一个小镇,这个医院是他们这最好的一个医院。

那些白人护士,样貌高大,都有一头美丽的金发,淡蓝的眼珠,说着程洛雪听不懂的乌克兰语,但是还好,医生会简单的英语,可以和程洛雪进行简单的对话。

虽然程洛雪的黑发黑眼珠和娇小在这个小镇里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但是她总是在病房里,没有出去,医院的保护措施也做得很好,所以她很少受到打扰。

与以往不同的是,金浪轩并没有留人在这里,他也没有陪在程洛雪的身边,甚至程洛雪在养伤的一个多月从来没有见过他。

就是她被他放逐了,茫茫大世,他随手一扔,把她堆在在远离他的狭小角落里,不在理会,任其自生自灭。这里角落里,还找不到阳光,似是终年积雪般的寒冷。

乌克兰当然不可能终年积雪了,但是它的低温时间却很长,程洛雪去的时候,乌克兰正处在茫茫大雪期。每天早上,护士照例拉开窗帘,映入程洛雪眼里的便是白皑皑的一片。

住在这样寒冷城市里的人,房里的暖气措施都做的很好。医院里的护士,穿的都很少。病房里温暖如春,程洛雪的心却像是被覆盖了窗外的茫茫大雪,沉寂孤单落寞。

她想起以前高中时代的时候看过的张爱玲小说里的一句话:住在溪边,听溪水潺潺,总以为下雨,你是因为下雨才不来。总以为下雨,因为下雨,你才不来。现在,程洛雪就是这样的心情,以为下雪,金浪轩才不来。

虽然,她和金浪轩吵架,争执,但是感情她对金浪轩的感情还是没变的,这么久不见,她很想他。他,难道不会像自己一样,想念吗?想到这里,程洛雪又有些哀怨。天天看着窗外的白雪,什么都不做,也无法与人交流,几乎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如此清净悠闲的时刻,她仍然觉得不开心不满足,程洛雪越发觉得自己成了一个闺中怨妇。

因为挂念着金浪轩,又挂念肖胜,她总是艰难的试图用一下医生或护士的手机,但是拿到手机,她又彷徨犹豫了,她不知道他们的手机号码怎么联系,而且这个乌克兰的小镇居民的手机竟然不是全球通。

手机传出的熟悉的陌生乌克兰语,程洛雪不解的看着白人女医生,医生拿回手机,用遗憾幸灾乐祸的语气对她说:“小姐,抱歉,这个手机不能打国外的电话。”

听的这里,程洛雪深深的无奈,她有点明白为什么金浪轩要把她放在这。这个地方,离他的世界十万八千里,无法获知如何外界的信息,几乎完全的与世隔绝,她不能知道他的境况,他也可以对她眼不见为净。她受伤了,出不去;他离开,不再回来。

每天在这种心情下,程洛雪做什么事都有气无力,确切的说,是每日都躺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是昏昏沉沉的睡觉,本梦半醒。她睡得很多,但是又睡得很浅。

刚开始只要门一开,她以为是金浪轩便睁开眼,但是全部是医生护士。后来,她听见门口有动静,不再贸贸然睁眼,却侧耳听来人的脚步声。因为医生护士都是女人,乌克兰的女人都很注意自己外貌,所以她们一般都穿高跟鞋。

每次听见开门声,程洛雪都会准时的醒来,听见高跟鞋嗒嗒声,她又马上在失望中睡去。最后,护士们没有办法了,只好请医生来劝劝病人,整天睡觉很不好,但是程洛雪也只是懒洋洋的答应,又混混沌沌的睡去。

她心里真的希望自己能好的快一点,肖胜那边从出事到现在她一点消息都没有,心里很着急。但是金浪轩不在,她不知为什么,做事情就是没有力气,有心无力。那些和他在一起时的强硬,坚决,执拗,什么需要用力的东西都没有了,只觉得草草此生,人活着是这样的难过,生无欢,就这样吧,一切顺应天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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