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师布置了作业，彭呱呱被保姆送来上课的时候，脸上还残留着泪痕，“顾老师，真对不住我们迟到了，呱呱赖床。”保姆抱歉地说。
“呱呱，过来。”顾苒穿着宽松的孕妇裙，挺着个巨无霸肚子，柔声招呼呱呱坐到钢琴前。
彭呱呱无声的抽泣两下，胆战心惊的走向钢琴，害怕极了，生怕顾老师的大肚子突然爆炸，脑子里想象着血肉四溅的画面，彭呱呱闭上眼睛，身体不受控的哆嗦着。
见彭呱呱走到一半就不肯动了，顾苒主动上前去牵他的小手，凸出去的肚子抢先一步触碰到彭呱呱的脸。
“嗷——”彭呱呱凄厉的惨叫一声，翻了个白眼，身体倒地，四肢直抽搐。
彭呱呱差一点就被活活的吓死，好事不出门，坏事远名扬，顾苒的另外三个学生同时停了她的课，彭呱呱的父母以短信形式通知顾苒，他们随时会起诉，彭呱呱的一切医药费均由顾苒承担。
倒霉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夜里顾苒躺在榻上想到自己的衰运，痛苦得眼泪汪汪。
痛苦之余隐约听到门外传来动静，顾苒屏住气息聆听声响，像是脚步声，家里进贼了？
顾苒挺着大肚子，赤脚踩着地板往门口走，突然地打开房门，走廊里鬼鬼祟祟的两个人立即大白于眼前。
“苒苒。”李凤讪讪的打招呼。
她身旁站着一个老汉，老汉肩上扛着麻袋，麻袋里鼓鼓囊囊的。当年李凤离开的时候，稀里糊涂的带走了一把备用钥匙，存款给儿子买了房，手头有些紧，突然就想起那把钥匙了，抱着试试运气的心，今夜李凤带着她现任的老公一起潜入，顺手牵羊搜刮了一麻袋的东西。
“都拿什么了？我看看。”顾苒倚着门框，平静地开口。
老汉紧张的望了李凤一眼，李凤点点头，老汉放下麻袋，打开麻袋口，里面什么都有，客房里陆元皓留下的衣服鞋子，书房里的笔记本电脑，甚至还有阿泽和小天小时候穿过的小衣服小鞋子，还有玩具。
他们两个倒是不讲究，有什么拿什么。
“苒苒，反正你也不缺这点东西，我们走了。”李凤腆着脸厚颜无耻的笑，潜入之前，她已经摸过底了，知道这房子里就住着顾苒一个孕妇。
顾苒颓然地挥挥手，示意他们滚蛋。
“你会报警吗？”李凤不放心的问。
“滚。”顾苒冷声喝道。
李凤急忙示意老汉提溜麻袋赶紧走，“她报警怎么办？干脆——”老汉眼露凶光，做了个杀的手势，他年轻时是村里著名的古惑仔。
李凤笃定的摇头，顾苒这个人向来视金钱如粪土，如果她想报警，一定不会允许他们带走东西。
客厅里还堆着四五个大麻袋，厨房里的电饭煲，烤箱，冰淇淋机，电磁炉等等电器全被李凤收入麻袋中。
老汉心仪客厅里的108寸超大液晶电视，“这么多东西也搬不走啊？”他遗憾地环顾着四周，恨不得连这套房子一起搬走。
“拣能拿的拿！”李凤弯腰卷着地上的波斯地毯，不耐的喝道。
“阳台上的摇摇椅，那可是黄花梨木的。”李凤指挥老汉去搬椅子，好在他们带了推车。
“墙上的水墨画，毛笔字，这些全是出自名家之手。”李凤将老汉指挥得团团转。
“臭娘儿们，****啊？”老汉眼睛一瞪，拿出做古惑仔的派头。
李凤抿嘴一笑，她就喜欢老汉这一身的不羁。
顾苒等了一会儿，楼下的动静更大了，那两个贼边打情骂俏边风卷残云的搬一切能搬得动的东西。
忍无可忍，顾苒打电话报了警。
推了满满一车的战利品，老汉哼着小曲打开门，李凤身上左一件右一件的裹着从衣柜里搜到的貂皮大衣，脖子上围着貂皮围巾，脑袋上戴着貂皮帽子，脚上蹬着皮靴。
门外站着四个戴着大头帽的警察。
人赃俱获，李凤跟老汉当场被擒住。
“顾苒——你骗我！”李凤不敢置信的大喊大叫。
“臭娘儿们，依着我就该一刀捅了她！”老汉大骂李凤。
顾苒扶着楼梯扶手，看戏似的望着他们两个，现实生活远比电影荒诞，让人忍俊不禁。
顾莱打电话，让顾苒除夕去大院吃年夜饭。
“不去了，我有安排。”顾苒口气淡淡地拒绝了。
“约会？”顾莱明显松了一口气，连语调都变俏皮了。
“嗯。”顾苒随便嗯了一声。
今年冬天没下雪，走在外面也不觉得冷，冬天也越来越不像个冬天的样子，顾苒推着购物车，慢悠悠地逛着超市，打算买些年货，一个人过年。
顾苒仔细看着标签上的价格，不打折的不买，不送东西的不买，受了李凤的启发，她卖出一些家里没用的东西，暂时填补失去四个生源的亏空。
只要撑过这几个月，一旦能出去工作就不会饿死。
绕过一排货架迎面碰上梁麒和他女朋友。
“顾苒。”梁麒错愕的盯着她的大肚子，他身旁的女人礼貌的冲顾苒颔首微笑。
“hi。”顾苒浅笑着点点头，刚才就看见梁麒了，她装作没看见特意绕开了，没想到还是碰上了。
顾苒不愿意见到以前的熟人，还不知道他们在背后该怎样的编排她呢。
“梁麒，这是？”古娜浅笑盈盈的问，她是瑜伽老师，梁麒的未婚妻，两个人相亲认识。
“顾苒，我发小。”梁麒收回盯着顾苒肚子的视线，简单的介绍，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
“我叫古娜。”古娜微笑着柔声道。
“很高兴认识你，我买好了，你们慢慢逛。”顾苒冲他们一点头，推着购物车准备撤离。
古娜给她让路，“你一个人吗？要不要我跟梁麒护送你回去？”她客套的问，视线扫过她购物车里的东西：挂面、几个鸡蛋、排骨、几个橙子，很少的一点东西。
“谢谢不用了，拜——”顾苒挥一下手，推着车子去收银台。
“挺漂亮的发小，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起过呀？”古娜收回视线，娇嗔的问他。
梁麒直勾勾的盯着顾苒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他的视线里，“你管得着吗？”他神色淡淡地收回视线，玩笑的口吻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