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赌不赌?怎么你害怕一个月不见我会相思成疾?若你不赌,我马上搬去你家住。”脸皮厚也不是一天练出来的,反正她这辈子就是赖上这个叫楚风轻的男人了,甩也甩不掉。
“我赌。”想到和杨妙妙同居一座府邸,楚风轻的脸色都青了,不过是一个赌,他赌了似乎对自己也没什么坏处。
“口说无凭,立字据。橙儿。”
橙儿从怀里掏出两张纸拍到桌子上外加一盒印泥摆到楚风轻面前,笑意盈盈,“楚大人,请。”
竟然连字据都准备好了,早有预谋啊。楚风轻看着纸上的内容,轻笑,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赌赢?根本就是自取其辱嘛。
赌约:杨妙妙楚风轻于七月十四日在仙乐居立下赌约,若一个月内楚风轻不进杨家门,则楚风轻赢,杨妙妙甘愿退婚。若一个月内楚风轻踏入杨家门,则杨妙妙赢,楚风轻一辈子不踏足妓院一步且马上下聘娶杨妙妙过门。
“楚大人。”她顿一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签吧。”
楚风轻在纸上签下自己的大名,在这种公开场合就算以后杨妙妙想要反悔也没有面子了吧,如此甚好,“赌约已成,在下先回府了。”也没等杨妙妙说什么,楚风轻大步流星离开仙乐居,嘴角分明带着得意的笑。
“端木越,小心你会笑出内伤。”楚风轻瞟了一眼站在楼上大笑不已的端木越,“交友不慎”这个词儿在他认识端木越的那天就深刻体会到了。
“好久没有看到你吃瘪的样子了,一时忘记顾及自己的帅哥形象。”端木越纵身一跳从二楼跃下,纸扇挡住他咧得太大一时合不拢的嘴巴。
“吃瘪?这次明明会是我赢。”楚风轻一副志在必得的样子。
“嗯,那楚兄,在下先走了。”端木越想,这个呆子应该还不知道自己中招了吧。他不知道不代表我不明白,看来本端木公子要亲自跑一趟杨府啰。
天是那么蓝,水是那么清,连平日超级讨厌的青楼女子招揽生意的调笑声都是那么的动听,哎呀呀,京城的天气好久没有这么好过了。
不用说,这感叹的人正是杨妙妙。
俗话说了,你站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街上看你。笑比花艳,人比花娇的杨家大小姐走在街上,已有不少男子在她罕见的笑容里沦陷。
“小姐,好多人在看您。”橙儿小声提醒。
“本小姐心情好,让他们看去,我又不会少块肉。不过橙儿,你是不是有话问我?”
“小姐看出来了,”橙儿有些心虚地说,“我是想问,小姐刚捏着的那个白瓷瓶里装的是什么,很神秘的样子。”
“哈哈,佛曰,不可说,不可说。”她冲橙儿神秘一笑,其实也不是她故意卖关子,只是这个药的药性实在不是那么容易说出口,她总不能和橙儿说,这药闻了会让男人在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举吧,要是她真这么说了,橙儿怕是要羞死。
这药是她那个不经世事的师弟炼的,本来是想用来限制一下师父那个老头子出门寻花问柳的频率,她当时离开的时候悄悄顺了一瓶出来。本来她也没想过要用,不过,这次纯属意外。而且这个药除了会让男人不举,还有就是会让闻到的人在七天后浑身发痒,痒上整整一个月,一次三个时辰。
她太邪恶了,此时的杨妙妙脸色绯红嘴角上扬,正处于极度兴奋的状态,完全没有注意到周围的变化。
突然,一阵浓郁的脂粉味把她熏回现实,伴随着脂粉味而来的还有尖锐而充满敌意的女声。
街道上的行人停止流动,连楼上客栈、茶庄里的人都探出头来观看这难得一见的“世纪对决”,小道消息在俩人的对峙间蔓延。
据“京城奇闻榜”称,楚风轻三年来稳居“京城第一美男”的宝座,有不少富家小姐为之倾倒,其中就包括正对杨妙妙进行挑衅的,有“京城第一美女”之称的柳如烟。
第一美女一登场便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连橙儿都目瞪口呆。大家都说她们家小姐漂亮,可这个柳小姐更是美啊,根本就是天上的仙人。但是,这个柳小姐的脾气似乎比小姐都要大。
“原来是第一美女啊。”杨妙妙收起笑,退后一步,仔细打量眼前的女子。闻名不如见面,第一美女果然名不虚传,完全符合男女的审美标准。不过,她也不是省油的灯,“不知第一美女打扮得如此花枝招展挡我去路意欲为何啊?”
“听说杨小姐的娘亲当年是大越国第一美人,今日见到杨小姐才发现,传言不一定都是真。”
原来是找碴啊,杨妙妙暗想,脸上的笑容更加奸诈,她喜欢被挑衅啊。不过,柳如烟的声音她不喜欢,听起来刺耳。这个女人竟然说她的美名不副实,第一美女了不起啊。
“我听说,柳大人,也就是柳小姐的爹其貌不扬,柳夫人,也就是你娘,虽然青楼出身,但当年也算不得头牌。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怎么会生出一张倾城倾国的脸?难道……”她凑到柳如烟耳边,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周围人都能听清,“难道,你不是柳大人亲生的?是柳夫人红杏出墙?哎哟,京城奇闻啊,这世上竟然有比楚风轻还帅的男子让你娘给碰上了。啧啧,橙儿,你想不想见识一下啊。”
橙儿当然明白小姐的意思,立刻点头回答:“想啊想啊。”
“哎呀,不行啊。”杨妙妙眼见周围的人越来越多,故意卖起了关子。
“怎么了,小姐?”橙儿疑惑道。
“你想啊,柳小姐的亲爹十几年前是美男子,现在都是大叔了,能好到哪里去?我们还是看楚风轻比较实在。”
“也是啊。”橙儿似懂非懂地点头。
主仆一唱一和,再加上前面杨妙妙做好的铺垫,还真有人开始怀疑柳如烟的身世,从此,一传十,十传百,不得不感慨,群众的力量真是大。
“你这个不知羞耻的女人。”柳如烟骂道。
杨妙妙暗笑,不知道柳小姐这叫不叫偷鸡不成蚀把米。
“什么?”杨妙妙用右手小指掏掏耳朵,转头看向一旁的橙儿,“橙儿,柳小姐刚才说什么?”
“她说小姐不知廉耻。”橙儿很乖巧地复述。
“什么?我没有听清,你再说一遍。”我就是要气死你,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干吗挡我去路吗?古语有云:若是有人要自取其辱,别人就不要客气。
“她说小姐不知廉耻。”小姐这是干吗,明明听到了,还让自己扯着嗓子喊。
“廉耻?全心全意追求自己的爱情就不知廉耻?那红杏出墙珠胎暗结叫什么?叫廉耻不知吗?”和我斗,你还嫩点!本小姐从小看一群女人为靖师兄明争暗斗,你区区一个小丫头,我还不放在眼里。
“你……”柳如烟气结,脸涨得通红地指着杨妙妙,“你……”
“我怎么了?我敢爱敢恨光明正大。”杨妙妙再次双手叉腰,理直气壮地回答。
柳如烟的脸更红了,再次说不出话来。
“你虽是美女,但来历可疑。”
“你爹……”
“我爹是堂堂正一品,你爹是从三品,官大压死你。”
杨妙妙深知,对待柳如烟这种自视清高的女人一定要在气势上先压倒。第一回合,杨妙妙完胜。
今天的京城气氛十分诡异。
平时热闹非凡的街道今天安静得有点儿非比寻常。百姓们难道都被“定身术”定住了?不对,刚才分明有人在挖鼻孔啊。
算了,京城的治安不归他管。他还是要快点找到人,听说她又去青楼了,希望不要惹祸才好。短短一个月,他们家已经赔了青楼十扇门,再赔就要破纪录了。
“少爷,找到小姐了。”派出去打探的家丁匆忙回报。
“带我去。”杨凌加快脚步,怎么回事,他的眼皮一直在跳,难道妹妹又闯祸了?唉,这个妹妹可真是让他头疼。
“妙妙。”杨凌冲进人群看到了站在中间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就是自家妹妹,那个闻名京城的杨大小姐。
看到来人是自己大哥,杨妙妙脸色沉了下来,三步并作两步扑到杨凌身边,扯住他的衣袖,“大哥,我们回家。我肚子饿了,好饿,我们快回家。”
“干吗那么着急啊?平时你不是能晚点回家绝不会早回的吗?”
“切,还不是怕你被美人勾了魂?”她小声嘟囔,娇小的身躯一直挡在杨凌身前,不让他靠近柳如烟一步,“哥,我们回家。我快饿死了。”她撒娇道。
在家人面前,她还是挺正常的一个妞,只有遇上楚风轻才会稍稍不理智。
似乎是看出杨妙妙的意思,柳如烟上前一步,娇声喊道:“杨公子。”
“不知姑娘是?”
果然被勾魂了。看杨凌一副鼻血都快流出来的样子,杨妙妙就知道了。“英雄难过美人关”,柳如烟你个小人,我回去非弄个布偶咒死你不可。
“大哥,她叫柳如烟,你知道了吧,我们回家。”杨妙妙跳起来挡住杨凌的视线,绝对不能让你们有发展的可能,“大哥,我们回家好不好,我好饿。”
“哎,妙妙,我的衣服都要被你扯坏了。”
无视我?杨妙妙心里大喊不妙,如果这个柳如烟看上哥哥,以后岂不是会成为她嫂子,如果要和这种女人朝夕相对,她还不如去死。
“我会给你做新的啦,我们回家。”为了防止老哥沦陷,杨妙妙继续撒娇。
“你会吗?”杨凌挑眉反问。
“会。大哥,你可不能喜欢柳如烟,你喜欢她,我就会没有面子,我没有面子就是爹没有面子,爹没有面子就是杨府没有面子,杨府没有面子就是朝廷没有面子,朝廷没有面子就是皇上没有面子,皇上没有面子就是大越国没有面子,事关国体啊,大哥,你要考虑清楚。”
连国体都搬出来了,杨凌不走也不行了,他叹一口气,还没有来得及道别就被妹妹拉走了。
杨妙妙坐在凉亭一个劲地唉声叹气,已经是第十五天了,她和楚风轻的一个月之期已经过去一半,但仍不见楚府有任何风吹草动,她怎么能不唉声叹气,只是她叹气的频率有那么一点点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