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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如果她有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林奈雪赌气哭着往山下走,她以为只要沿着下山的路走就不会有错,可是当她走过又一个岔路口时,她不禁有些慌张了。

站在路的中间,看着三条通往不同方向的路,她无法确定哪一条路才是正确的。抬头四望,目光所及的地方都是绵延起伏的山丘和树林,她根本不知道城区是在哪个方向,所以也不能靠辨别方向来选择。

她好像真的迷路了!

她又急又怕,这周围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她身上也没有手机,所以她根本没有求救的办法。

她想过要回去找雷以烈,可是往回走到一个岔路口时,她却绝望地发现自己下来的时候只顾着伤心和难过,根本没有留意她到底走过了多少个岔路口。

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害怕过,哪怕山风吹过树林的声音大一点,哪怕有飞鸟经过或是偶尔鸣叫一声,都会让她紧张很久。

她死死地咬着自己的下唇,有些惊慌地看看左边,又看看右边,不知道接下来到底该走哪一条路。

慌乱中,她开始后悔和想念雷以烈,因为在她心里,雷以烈是现在离她距离最近的人。

可是,他会来找她吗?

他能找到她吗?

犹豫了很久,也等了很久,林奈雪决定朝山上的方向往回走,只要她能回到小屋,哪怕雷以烈会嘲笑她也没关系,她一个人在树林里真的很害怕。

山里的路不像城市里的路面那么平整,昨天刚下过雨,树木草丛又太密集,所以路中间偶尔还会有小水洼。

她的鞋上已经沾了不少泥,她只好尽量避开小水洼,挑干净一点儿的地方走。

路过一个斜坡的时候,她依旧想绕过路中间的小水洼,不知不觉走到了路的最边上。让她没想到的是,因为昨天刚下过雨,斜坡路边的泥已经被雨水浸得松软了,根本承受不住她的重量。

“啊……”

脚下的泥土突然一松,她吓得尖叫一声,随即整个人便失去了平衡,向斜坡一侧栽倒下去。

她慌乱地伸出手想抓住些什么让自己停下来,可是斜坡上生长的那些矮小的植物根本阻挡不了她往下滚落的趋势。

锋利的茅草叶子划过她裸露在衣服外面的皮肤,坚硬的荆棘扎进了她翻滚时碾过它们的身体。

最后一直滚到斜坡下停下来时,她的右脚脚踝卡在两块小石头中间扭了一下,痛得她几乎晕过去。

她强忍着眼泪小心翼翼地抬起右脚,发现右脚脚踝的地方已经青紫一片,轻轻一碰就痛得不得了,根本不能再走了。

她知道自己的脚受伤了,不能再乱动,可是现在她连行走都不能,她该怎么办?

以烈,以烈你会来找我吧?你会来的,对不对?

望着斜坡上方的小路,她发现自己心里想的竟然全是雷以烈。她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期盼过他出现。

可是她真的不确定他会不会来,这种没有把握的期待让她非常惶恐,她的鼻子发酸有点想哭,但她紧紧地咬着下唇,倔犟地看着上面的小路,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有没有人,有没有人可以来帮帮我……”

她整理了一下慌乱的心绪,开始试着呼救,希望雷以烈或者有别的什么人刚好从附近路过,能来救她上去。

阳光穿过树林,在树林里投下斑驳的光影。

雷以烈在山林里奔跑寻找了差不多一个下午,又累又渴,此时他站在一个岔路口,气喘吁吁地看着面前通往几个不同方向的路,眼眶都有些泛红了。

奈雪,你到底跑哪里去了?他在心中焦急地问着。

没有人带路,她肯定会迷路,他仿佛已经看到了林奈雪因为迷路而茫然无助的样子,心里好后悔自己没有在她跑开的时候把她拦住。

如果她出了什么事,他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他握紧拳头恨恨地挥了一下手,决定继续寻找,一直到找到她为止。当他往前走了十几步的时候,他隐约听见有人在叫喊的声音。

他立刻停下脚步仔细聆听周围的动静,下午的山风比较大,树林间传来的树叶拍打声一阵比一阵响亮。

“救命……有没有人?救救我……”

林奈雪的声音几乎被风声淹没了,但雷以烈还是敏感地捕捉到了。

“是奈雪!”他的脸上浮现出欣喜若狂的神色,立刻朝着声音的来源处跑过去。

他跑到那个斜坡上,看见满身泥泞的林奈雪蜷缩在下面的一块大石头上,样子十分狼狈,满脸泪痕,声音也因为长时间地呼救而变得有些嘶哑。

他的心一下子就揪紧了,大叫了一声“奈雪”就不顾一切地往下走。可是这个斜坡实在是太滑了,还没走两步,他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翻滚着滑了下去。

“以烈!”

看到他出现,并也像她之前一样摔了下来,林奈雪忍不住惊叫一声,本能地伸出手去想接住他。

翻滚下来时,雷以烈很有经验地蜷缩着身子,并用双手护着头。所以,在滚落的过程中他除了被一些小荆棘划破了皮肤,并没有受多重的伤。

刚稳住身体,他就坐起来扶着林奈雪,紧张地打量着她问:“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

林奈雪本来还想讽刺他几句,但看见他为了救她也弄得满身泥泞的样子,又把话吞了回去。迟疑了一小会儿,她才垂下眼帘有些泄气地说:“我的脚扭伤了,爬不上去。”

雷以烈一边扶起她一边说:“没关系,来,我扶你上去。”

他的语气很轻缓,他的动作也很体贴,是她期待已久的温柔呵护。

可是这样美好的他,会在什么时刻又变回那个冷漠的他呢?

她真的不能确定。

她默默地看了雷以烈一眼,收起蠢蠢欲动的心思,沉默地接受了他的搀扶,两个人尝试着向斜坡上面攀爬。

斜坡上的泥土太过松软,他们总是爬上去几步后又滑落下来,努力了很久也才爬了不到一米的距离,还几乎耗尽了他们所有的力气。

夕阳不知什么时候快要沉到远山后去了,天色越来越昏暗。

山里的气温总是降得比城市里要快,雷以烈感觉到山林里的寒意,担忧地看了看天色,很抱歉地对林奈雪说:“看来这些泥土不干我们是爬不上去的,我们可能要准备在这里过夜了。”

林奈雪看了看斜坡上他们留下的一道道滑下的痕迹,心里明白雷以烈说的是事实。

见她没有说话,雷以烈咬了咬唇,仿佛正在做某种艰难的思想斗争,然后他小声却清晰地说:“对不起,都是因为我……”

林奈雪惊讶地朝他望了一眼,有点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居然会道歉?她张了张口,却因为不知道说什么又闭紧了嘴巴。而且她害怕,害怕自己对他又抱有希望之后,他却再次变回恶魔的样子,那样她的心真的会很痛。

她低头沉默着,不说话也不看他,默默地退到了斜坡下面。

雷以烈找来了枯枝用打火机点燃,生了一堆火,然后坐在她身边。

他见她只顾低着头,以为她还在生气,故意找话题说:“还好早上顺手将打火机放在了口袋里,要不然现在我们就要挨冻了。”

林奈雪轻轻扭过头看向另一边,一想到雷以烈之前说他对她已经失去了兴趣,去留都随便她,她的心里就像有一根针在扎一样疼痛着。

雷以烈也不强迫她开口,他静静地看着跳跃的火苗,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很久,他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地轻声说:“我知道,你有足够的理由不原谅我。但是,我还是想说,对不起。”

林奈雪的目光闪动了一下,鼻子有些发酸。

这时候,一阵山风刮过来,雷以烈明显感觉到了一阵寒意,见林奈雪的肩膀颤抖了一下,他便伸手硬把她拉到自己身边,想让她靠在自己身上取暖。

林奈雪不明白他的动机,本能地抗拒和挣扎着,不想靠近他。

“这是最后一次。”雷以烈用力揽着她的肩膀,强迫她靠在自己肩上时这样说道。

林奈雪不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按捺不住地问道:“什么?”

雷以烈有些沮丧地看着面前温暖的火堆,声音低沉地说:“强迫你做不愿意的事,今天晚上是最后一次,以后不会再有了……因为山里晚上气温低,真的很冷……”

雷以烈说出那个“冷”字的时候,语气很轻,就像整个人都沉浸在冰冷的回忆里走不出来似的,有些绝望的意味。

林奈雪本来不是太冷,听了他的话之后却觉得温度似乎真的很低。

她感觉到,那是雷以烈内心世界里的温度。

雷以烈侧头看了她一眼,对她勾唇淡淡地笑了笑,说:“你想听故事吗?”

“啊?”

林奈雪疑惑地看着他,她觉得今晚他有点怪怪的,一点儿也不像她以前认识的那个雷以烈。

没有等她的回答,雷以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从前,有一个小男孩,他一直想成为这个世界上最幸福的孩子。可是,他在很小的时候就要面对妈妈被爸爸虐待的画面。因为爸爸爱喝酒,每次喝醉酒之后爸爸都会打妈妈,而小男孩无能为力。”

林奈雪转过头去望着他,虽然他的语气淡淡的,可是她分明能感受到他在述说的时候,身上散发出来的那种忧伤。

雷以烈停顿了一下,仿佛是在思索故事接下来的情节。他接着说:“从那时候开始,小男孩就很恨自己。恨自己不能保护妈妈,也恨自己和爸爸长得一模一样。后来,爸爸因为喝醉酒驾车,出车祸死了。于是小男孩告诉自己,以后他的使命就是不再让妈妈受到伤害。他防备着每一个接近妈妈的人,不肯相信任何人。然后他学会了伪装自己,装出一副善良无害的样子,享受着周围人的关爱,可是,他从来没有对别人付出过真心。”

“这个男孩很坏,是吧?”这样说的时候,他的笑容里盛满了忧伤。

听到这里,林奈雪已经可以确定雷以烈是在说他自己。

因为他的话,她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她不能想象,当自己面对两个最亲最爱的人时,眼睁睁看着一方伤害另一方自己却无能为力的情景。

原来这就是他心里一直不能愈合的伤,难怪他会那么抵触她和爸爸的到来。

她知道,他对她说出这些并不是需要她的安慰。

因为所有安慰的话对他来说都已经没有了意义。他需要的并不是同情,那只会让他敏感的心觉得更痛而已。

她仍然没有说一个字,却收起了自己所有的抵抗,沉默而安静地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听了他的故事,她的心仿佛也跟着受了伤,隐约有些疼痛。她真的太不了解他了,就算两个人不能好好相处,她也不应该那样轻易去伤害一个心里原本就满是伤痕的人。

山里的气温果然很低。

面前这堆小小的篝火在寒冷的夜里显得有些微不足道,他们依靠着彼此,静静地坐着。

篝火的火光和夜空中璀璨的群星都驱赶不走树林深处的黑暗。

黑暗中,偶尔会有几声野兽的叫声远远地传来,让静谧的夜增加了几分恐怖的色彩。

可是林奈雪觉得很安心。

因为雷以烈就在旁边,她能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他们之间没有了针锋相对的争吵,没有了剑拔弩张的对抗,她很享受此时来之不易的平静。

虽然对她说出了一直藏在心里的秘密,但雷以烈心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难堪,反而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这是他背负这个秘密的这些年以来从来没有过的轻松。

她觉得现在这样很好,他也觉得现在很好,真的很好。

不知不觉,两个人都慢慢地闭上了疲惫的眼睛,安心地睡了过去。

第二天上午。

雷以烈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床上,身上盖着雪白的被褥。而头疼得厉害,有些昏昏沉沉的。

“我怎么会在这里?奈雪呢?”他心里一惊,赶紧四下张望,寻找林奈雪的身影。

这是医院里的一间普通病房,白色的床单,雪白的墙面,空气里弥漫着医院特有的消毒水的味道。

而林奈雪就躺在他旁边的那张病床上,两张病床之间隔着一道没有完全拉拢的蓝色窗帘布。

她还在昏睡,白色的被子衬得她的脸色异常苍白。可是她的睡颜很安宁,他甚至发现她的唇角是微微上翘的,似乎是在做一个美梦。

看见她好好的且就在身边,他松了一口气。

他就这样看着她,外面的人在说什么他都不在意了,只要她没事,只要她还在他身边,他就觉得安心和满足。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和昨天的事,他可以确定自己喜欢上她了,是比想象中还要喜欢的那种喜欢。

所以他才不忍心再伤害她,所以他才对她一次又一次地心软。

你到底是什么时候住进了我的心里?他看着林奈雪,在心里默默地问——是从第一次在学校操场边遇见你开始吗?是从你第一次叫我的名字开始吗?

他一直不能忘记在家附近的那个路口,她曾带着那个温暖的笑容向他走来,问他是不是迷了路。

他也不能忘记,当他说出伤害她的话之后,她的眼中还藏着跟他和好的希望。

他知道林奈雪其实给过他很多次机会,希望能和他好好相处。

只是他为什么明白得这么晚呢?

在他将她伤害得遍体鳞伤之后,现在的她还能原谅他、接受他吗?

病房门口。

林升哲和原静茵正和一对中年夫妇说着感谢的话。

原静茵诚心地握着那位农妇的手,说:“真的不知道怎么感谢你们,我们做父母的实在太大意了,要不是你们发现两个孩子,把他们救回来,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农妇带着淳朴的笑容说:“那是两个孩子机灵,我们也是看见他们柴火堆燃起的烟雾才知道他们在那里的。送到医院来时,赶巧这里有位医生认识林先生,就给你们打了电话。”

原静茵热情地邀请他们:“如果你们不嫌弃的话,晚上就去我家吃顿便饭吧?”

“那可不行,地里好多活儿还没做呢,我们得回去。”中年男人笑着拒绝道。

原静茵为难地说:“可是你们救了我们家的两个孩子,哪儿能就这么回去呢,这样我们心里过意不去呀!”

农妇拍了拍原静茵的手说:“这没什么过意不去的,这件事换成谁见着了都会帮忙的。我们的确得赶回去了,地里的庄稼还等着收呢。如果再下一次雨,庄稼可都要烂在地里了。”

林升哲知道秋收的重要,听见他们这么一说,他也不好强留:“既然这样,那我就开车送送你们吧。”

夫妇俩听了一怔,立刻客气地推辞:“那怎么好意思,你看你们的孩子还在医院需要人照顾呢!”

“你们就让升哲送送吧。”原静茵赶紧接过话头,说,“就当知道一下地方,以后孩子们好了也好去当面道个谢。我们两边亲戚都稀疏,就当多了一门亲戚。”

夫妇俩都是很朴实的人,听了这话心里很欢喜,于是答应说:“那好吧,那就麻烦了。”

林升哲转身和夫妇俩离开,笑着说:“说什么麻烦,这是应该的。”

原静茵笑着朝他们挥了挥手,站在病房门口目送他们离开。

直到林升哲和那对夫妇的身影消失在医院的走廊里,原静茵藏在眼中的担忧和紧张才显现出来。

她深吸了一口气,转身推开房门走进病房。

病房里,醒来的雷以烈正出神地看着还在昏睡中的林奈雪,他脸色虽然有些苍白,却俊美依旧。

就和他的爸爸一样,都是外表看起来非常完美的人。

原静茵看着儿子,心情非常复杂。她轻轻走到床边,静静地坐在他面前,很久都没有说话。

雷以烈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连忙将视线收了回来。

他望着沉默的妈妈,心里咚地一跳,妈妈的目光虽然说不上严厉,但也不是平时他所熟悉的温柔,里面似乎充满了爱,也充满了怜惜和无奈。

“为什么要带奈雪去那里?”良久,原静茵还是轻轻地问出了口,语气中有些许责备,但更多的还是伤痛。

雷以烈抿了抿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面对妈妈了然的目光,他突然觉得自己无处遁形,这时候他才意识到带奈雪去那栋小屋的自己和爸爸是那么相像。

他在爸爸虐待过妈妈的地方为难奈雪,用爸爸禁锢过妈妈的铁链禁锢奈雪……他们的行为都是那么卑劣!

他默默地移开自己的视线,不敢再和妈妈对视。他甚至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勇气对妈妈说,因为他知道,他的行为已经触碰到了妈妈心里的伤口。

那也是他心里的伤口,他知道有多痛。

原静茵轻轻叹了一口气,说:“以烈,妈妈是真的很喜欢奈雪,妈妈希望你以后不要再伤害她。”

说完,她起身走到了林奈雪的病床前,默默地坐在床边守护着奈雪,等奈雪醒来。

雷以烈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在心里说:我以后都不会再伤害她了,我也不能再伤害她了。因为伤了她,我的心会比她更痛。

这天中午,李润城一个人来到教学楼的顶层。

秋高气爽的季节,天空经过雨水的洗礼越发澄澈,温暖的太阳高高地悬挂在万里无云的天空中,恣意地挥洒着金色的阳光,将世界照得如此明亮和多彩。

迎面吹来清凉的风,轻轻缓缓地拂在他的脸上,本该是很惬意的感觉,却吹不走他内心的烦闷。

在这三天的假期里,他一直打不通林奈雪的电话,今天在学校也没找到她,他忍不住猜测她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

看着远处花圃里依然开得灿烂的花,他仿佛又看见了那个向教学楼这边奔跑过来的身影——开满美丽波斯菊的花圃间,明媚灿烂的阳光下,有着一头栗色长发的奈雪就像世间最完美的精灵,在不经意间闯入了他的视线。

从此,他的目光就再也不受他的控制,只要有她在的地方,他的目光就一定会停留在她身上。

“润城学长!”

一个女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他转过身,看见一个有些眼熟的女生正站在楼梯口。她看起来满脸紧张的样子,眼中却充满了期待。

李润城疑惑地看着她,问:“你找我有事吗?”

清琳因为终于单独和李润城见面,心里十分激动,她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从胸腔里跳出去了。她向前走了两步,开心地说:“学长,你上午去我们教室是去找奈雪吗?”

听到林奈雪的名字,李润城的眼睛里立刻有了不一样的神采,他眼睛一亮,问:“你是奈雪的同学?你知道她为什么没来学校上课吗?”

清琳见他没有表现出讨厌她搭讪的样子,欣喜地说:“是啊,我是奈雪的朋友,我叫清琳。”

“啊,是你,我想起来了。”

李润城记起来有几次他遇到奈雪,奈雪都是和面前这个女生在一起。只不过那时候他全部的注意力都给了奈雪,所以没怎么记住旁边的清琳。

清琳听他这么说觉得很开心,她雀跃地说:“原来学长还记得清琳……”

“清琳学妹,你能告诉我奈雪为什么没来学校上课吗?”李润城迫不及待地打断了她,焦急地问。

清琳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脸上浮现出担心的神色说:“早上我路过教导处的时候,正好听见有人给我们班主任打电话,好像是说奈雪度假的时候出了一些小意外,现在正在医院里治疗。”

李润城的心立刻揪紧了,他紧张地走到清琳面前:“奈雪出了意外?严重吗?”

清琳抱歉地看着他说:“这个我也不太清楚。不过我已经问过班主任奈雪在哪家医院,班主任说她在中心医院。”

“谢谢!”清琳的话才刚说完,李润城就像一阵风一样急急忙忙地转身跑走了。

“哎,润城学长!”清琳无奈地看着他的背影,有点儿委屈地小声说出后面的话,“放学后,我能和学长一起去看奈雪吗?”

可惜李润城已经听不见她的话了,他出了校门就打车赶到中心医院,他急切地想知道林奈雪现在的状态,所以在医院前台询问护士小姐的时候,音量因为激动而提高了许多:“请问一位叫林奈雪的病人现在住在哪个病房?”

他的声音很大,在安静的医院里显得有些突兀,不少人都向他投来讶异的目光。

护士小姐理解地对他笑了笑,一边翻查电脑上的记录一边很温和地说:“请稍等。”

这时,林升哲送完那对夫妇回家后刚好赶回医院,他听见李润城那么着急地询问奈雪的病房,又看见李润城穿着和雷以烈一样的校服,猜到他们应该是同学。

林升哲微笑着走过去问道:“你是奈雪的同学吧?”

李润城听见有陌生人和他说话,先是一愣,然后诚实地回答说:“我是奈雪的学长,请问叔叔您是……”

“噢,我是奈雪的爸爸。”林升哲高兴地说,“你是来看望奈雪的吗?那就跟我来吧。”

“叔叔您好。”李润城先是礼貌地打了招呼,然后才问道,“奈雪她还好吗?”

林升哲看出他是真的很关心奈雪,笑着安慰他说:“医生已经给她做过全身检查了,说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受了一些轻伤。”

听到他这么说,李润城原本紧张的心情才略微放松下来,却还是忍不住疑惑地问道:“叔叔,奈雪怎么会出意外呢?这几天我打她的电话一直都打不通。”

林升哲脸上的笑容稍微僵了一下,其实他也很不理解以烈为什么要带奈雪去那么偏僻的地方度假。而且,医生说奈雪脚踝上的淤痕并不是摔倒造成的擦伤,而像是被什么东西紧紧勒住造成的。

但是,这件事在没听到奈雪亲口证实之前,他不能随便怀疑以烈。

所以他权衡了一下,说:“是以烈说要增进和奈雪之间的兄妹感情,所以单独带她出去度假,这只是个意外。”

什么?雷以烈和奈雪是兄妹?

这怎么可能?

李润城想起第一次看见奈雪从学校的花圃间跑来时,雷以烈也在教学楼的楼顶。雷以烈那时看奈雪的眼神,绝不是哥哥看妹妹的眼神!

后来还有几次在学校碰到,他也觉得雷以烈和奈雪之间有些纠葛,但怎么都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关系!

他怔住了,难以置信地问林升哲:“叔叔,您说奈雪和以烈是……兄妹?”

林升哲疑惑地说:“是啊,奈雪没有跟你说过吗?我和以烈的妈妈是今年走到一起组合家庭的,所以奈雪和以烈当然算是兄妹了。”

李润城这才有些明白了,点头说了一句:“原来是这样。”

知道这层关系之后,他大概猜到当时雷以烈为什么会用那样的眼神看奈雪了,应该是不能接受突然间多出来的这个妹妹吧?

他想起上次在路边遇到受伤昏倒的奈雪时,他曾看到雷以烈离开的背影。身为奈雪的哥哥,就算再不喜欢,看到受伤的她也应该要帮一下忙,而他却冷酷地独自走了。

而且看奈雪爸爸的样子,他好像并不知道奈雪和以烈兄妹俩之间的事,这说明奈雪没有将她和雷以烈之间相处得不愉快的事告诉她爸爸。

李润城完全可以体会到奈雪为了维持这个新家的幸福默默忍受的心情。

他心里顿时充满了怜惜,虽然自己一直说着要保护她的话,却到现在才知道她承受着怎样的压力。

李润城和林升哲走进病房时,林奈雪刚刚醒过来。

原静茵手里拿着一杯刚刚冲好的热牛奶催促她说:“奈雪,赶紧趁热把这杯牛奶喝了。”

她接过妈妈手里的牛奶,抬头看见李润城,不禁有些惊讶地问:“润城学长,你怎么来了?”

李润城见她看起来没什么大碍,放心地笑了笑,说:“听清琳学妹说你出了意外,所以就请了假来看看。”

雷以烈见奈雪对李润城的到来感到很开心,回头淡淡地瞥了他一眼。

李润城正好也看向这边,两个人的眼神不经意地碰到一起,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不满和淡淡的敌意。

林升哲和原静茵没有察觉他们俩之间的异样,都很热情地招呼李润城坐在奈雪的病床边。

李润城靠近病床才发现奈雪露在外面的手臂上有很多细小的擦伤,而且她的脚踝上还有两圈明显的淤青,就算他不是医生,也能看出来这种淤痕不可能是因为摔倒而造成的。

他回头责怪地看了雷以烈一眼,温柔地问道:“奈雪,感觉好些了吗?伤到的地方还痛吗?”

林奈雪摇摇头,感激地说:“已经不痛了,谢谢润城学长来看我……”说着,她快速地看了爸爸妈妈一眼,又看了看雷以烈,补充了几个字,“和以烈。”

雷以烈听见她的话,表情不太自然地将脸扭开了。

她这样说是在照顾他的心情吗?

虽然李润城是来找她的,跟他一点儿关系也没有,但是听见她这样说,以烈心里还是很开心,这说明她至少是在乎他的感受的。

这时,医生走了进来。

医生见林奈雪醒了,又给她做了一下简单的检查,说:“病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今天就可以出院。只不过她的脚踝伤得比较厉害,这几天最好不要让她随便走动。”

“谢谢医生!”

林升哲和原静茵连忙向医生道谢,并亲自将医生送出病房门口。

原静茵折回来心疼地摸着奈雪的长发说:“看来奈雪要向学校请几天假,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才可以。”

“叔叔,阿姨。”李润城自告奋勇地站起来,说,“那这几天我也请假吧,我爸爸妈妈都是医生,一些简单的护理我也会,由我来照顾奈雪是最好不过的了。”

林升哲和原静茵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有些迟疑。他们担心他如果因为照顾奈雪而影响了学习,他的爸爸妈妈可能会有些想法。

雷以烈抢先拒绝道:“不用麻烦了,奈雪有我照顾就可以了。正好我也受了伤,也想在家里好好休息几天。”

李润城很坚持地看着林升哲,请求说:“叔叔,您就答应我吧。”

林升哲看了看原静茵,用眼神询问她的意见。

原静茵下意识地看了雷以烈一眼,迟疑了一下,默默地冲林升哲点了点头。

她不能确定儿子带奈雪去小屋的用意。不是她不相信他,而是她无法忽视奈雪和他出去度假,之后却受了伤这个事实,她只能先观察一下儿子的反应。

林升哲想了想,点头答应了李润城:“那好吧,既然以烈也受伤了,这几天就拜托你一起照顾他们了。不过,润城啊,这件事一定要先取得你爸爸妈妈的同意才可以,知道了吗?”

“放心吧,叔叔,我会的。”李润城开心地笑着看向林奈雪。

林奈雪勉强弯了一下嘴角,她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笑出来,心情很苦恼。

听以烈刚刚的语气,他好像不是很希望润城学长来照顾她。

如果润城学长这时候来到家里照顾她的话,她担心她和以烈好不容易改善的关系会回到原点。

而且,润城学长是那么好的一个人,她不希望他因为自己而受伤。

她几乎可以想象到雷以烈会用怎样冷漠的态度去对待学长,说不定他还会冷言冷语地讽刺学长。

以前他对她也是这样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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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个女孩,三个男孩,一路上经历了太多坎坷。他们面对命运的绝情,是放弃自己的幸福?还是与自己爱的人一起与命运做抗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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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我第一次看到你就被萌到了“安以沫踮起脚尖轻轻蹂起少年的头发,”原来你一开始就打本少爷的主意了“勒珦儒微扬嘴角。”可是谁能告诉我为什么那么萌的孩子是第二重人格“安以沫轻笑出声,”所以你现在想离开了?哼,想走也走不了“勒珦儒打掉安以沫在自己头上为所欲为的手,紧紧抓住手腕。”还真是霸道“安以沫反手与勒珦儒十指相扣,”舍不得我呀“”谁舍不得你了“勒珦儒傲娇地扭过头。”噗嗤,真是小傲娇“安以沫抬头,还未成熟的青橄榄青翠欲滴,形状圆润,轻轻摘下一颗,塞到勒珦儒嘴里。勒珦儒嚼几下,皱了皱眉”好涩,好难吃”“那是青涩的我们呀”“变甜了”“那是现在的我们”微风拂来,吹响橄榄枝,相爱的人衣角微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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