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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国军”打国军(3)

中央军委和总前委充分认识到,为了不影响渡江的准备工作。对长江北岸的敌人据点,必须在渡江之前予以歼灭。为此,中央军委于3月中旬指示,目前国民党还没有谈判的诚意,国共和谈远未开始,可以迅速拔除长江北岸的“钉子”。

3月17日,在第三野战军的指挥部里,所属各兵团及所属各军的领导人汇集一堂,正在聆听司令员兼政治委员陈毅下达命令:

”为了控制内河入江出口,搜集准备船只,疏通河道,修筑码头,开辟强渡作战攻击道路,各兵团必须按2月20日划定的渡江地段.扫平江北桥头堡,歼灭守敌。”

陈毅环视了一下各路将领后,稍稍提高嗓门继续说:“4个兵团的具体任务区分如下:王建安、谭启龙所率第7兵团负责歼灭棕阳镇、王家套、土桥之敌,并扫清沿江各小据点之敌。”

“陈士榘、袁仲贤所率的第8兵团主力担负主要方向的攻击,即向两浦方向攻击。具体来讲,第25军由江浦向浦镇攻击,第26军由全椒、傅江营、鲍庄线及以南地区向浦镇攻击,第35军由乌衣镇沿津浦路南北向浦镇攻击,第34军沿六浦路于江边向浦镇攻击。力求迅速肃清外围,分割敌第96军与第28军之间的联系,包围浦口,切断敌人的退路,分割分批歼灭之。并配合兵团炮兵于江浦以东或东南,选择适当阵地炮击南京。另外,以华中警备旅为主,分别包围攻歼三江营、口岸、仪征、瓜洲等地的敌人。”

“宋时轮、郭化若所率第9兵团负责攻歼金河口、驻马河口、西梁山、裕溪口、刘家渡之敌,扫清沿线各小据点之敌,并应组织一部分炮兵于当涂对岸以北,选择适当阵地,截击敌船东去,保障第8兵团作战安全。”

“叶飞、韦国清所率第10兵团,除统一指挥第20军,配合华中警备旅作战外,以第3l军4个团,攻歼八圩港之敌,以第23军侦察营或1个团,配合一分区主力,攻歼龙稍港之敌,并应组织炮火于镇江附近,选择适当阵地,封锁江面,截击敌舰西去,保障第8兵团作战安全。”

最后,陈毅强调说:“各兵团的任务是否明确?”

“明白!”各兵团领导异口同声地回答。

“我再强调一点,各兵团均应按照指定的地点,于3月20日前完成战斗准备,待命统一发起攻击。”

陈毅下达完命令后,第三野战军副司令员兼第二副政治委员粟裕就此次扫清江北桥头堡的战斗提出了几点具体要求。他说,此次作战,为渡江作战之序幕,各部应注意下例事项:

一、力求全歼敌人。采取突然袭击手段,切断敌人入江退路,包围歼灭之,不使其钻空子逃往江南,以增加南岸守备兵力。对于下一步渡江作战所必需的内河出口、桥头堡,要坚决攻歼并控制之。其他一般桥头堡、敌人游击警戒等少数兵力的地点或对我入江无大影响之地,仅派少数部队扫清或予以监视,以便有重点地使用力量。但为了保证下一步作战力量,一般应使用第二梯队执行此任务。在战斗组织上,要注意组织步、炮协同动作,组织炮火压制对岸敌炮兵,封锁江面,截击敌舰。或者以炮兵支援步兵截断敌人退路,截留各桥头堡附近的船只,以保障攻击部队的安全,并搜集船只。

二、严格注意防空。战斗中除组织一定火器,指定专门的部队负责对空射击外,战斗结束后,除留必要的兵力控制要点及内河出口外,主力应迅速向纵深疏散,免遭敌空军攻击。还要注意疏散船只,并组织对空射击部队掩护船只的安全。

三、加强政治攻势。对于北岸敌人的一些土杂部队、残兵游勇,开展政治攻势;对于有把握搞好关系向我投降者,订好条件让他们过江去,以作为下步我军渡江时的内应;对于无把握者,不宜将其驱散,可令其投降,协助我军掌握船只。待我军扫除江北桥头堡后,则应乘机向南岸之敌开展政治攻势,建立我主力渡江的有利条件。

四、充分考虑到敌情的变化。估计我军扫清敌江北桥头堡后,会促使江防之敌迅速变化,其海军军舰失去屏障,可能会集结或逃窜。各兵团应组织一部分炮兵,分别封锁江面,钳制敌舰。迫其固结在极少数基点,以利于我军下一步作战,同时也更加加大敌海、陆军之间的矛盾。在这种情况下,应加强对敌海军的策反工作。

五、做好渡江的准备工作。在扫清桥头堡后,各部应选择准备下一步作战的炮兵阵地,实施各项准备工作,并应具体组织下一步作战侦察工作,掌握江南情况变化,进一步开展渡江作战各项具体准备工作。各兵团的第一梯队,于4月8日前抵达江边,10日前做好突破敌人江防作战的准备。

最后,陈毅司令员向张震参谋长强调:“立即将有关部署情况报军委。”

第二天,也就是3月18日,北京香山双清别墅。

总司令朱德手拿一封电报,走进毛泽东的办公室。对着正在埋头写字的毛泽东,朱德报告道:“主席,陈老总又来电报了,他说‘攻击浦口、炮击南京的准备业已完成,候军委命令行动’。”

毛泽东一听朱德说话就抬起头来。听完朱德的话后,他笑了起来:“哈哈!这个陈毅,一天一封电报,昨天他同粟裕、谭震林(时任第三野战军第一副政治委员)、张震三人来了封电报,只是向我们备个案,他把各兵团的任务都布置下去了。今天的电报,他又说了什么?”

朱德说:“这封电报的署名是陈(毅)、饶(漱石)、邓(小平)、粟(裕)、谭(震林)、张(震)。”毛泽东听后高兴地笑了起来,然后说:“哦,又把饶漱石、邓小平拉上了。我来看看他们是怎么说的。”说着,毛泽东从朱德的手中接过了电报。

只见电报上写道:

“部队已按期开进,华东野战军全部均可于3月20日前进至距长江一天路程之线,中原野战军3个兵团计时均已超过淮河,现在位置待查报。攻击浦口、炮击南京的准备业已完成,候军委命令行动。原来的决心是在攻击浦口的同时,全线夺取江北敌人一切据点。我们再三考虑,认为攻击浦口及炮击南京与夺取一切江北敌人据点应同时施行,而且应紧接着开始渡江作战,其中间隔不宜超过7天以上,以三四天为最好。否则,既可使敌人在战役战术上能作比较从容的部署,又会使我江南可靠关系可能遇到很大的困难,而我们则会丧失可能的战役战术的突然性,增加渡江的困难。因此建议:攻击浦口作战,推迟至,4月1日开始,以便与10日渡江作战相衔接。如果时间来得及。我们亦有可能提前两三天于7、8日开进渡江。请考虑指示,以便遵行。”

看完电报后,毛泽东对朱德说:“部队等不及了,要打过江去,总司令看怎么办呀?”

”他们主要是从军事角度考虑,要求早打。这说明我们的部队行战斗力。但从全局角度来说,还是晚一点扫清江北蒋军据点为好。”朱德说。

“是啊!关于两浦,是否攻占两浦,要待谈判接触数天后才能决定。如果谈判有成功希望,则不要攻占两浦,以利和平地解决接收南京问题;如果谈判没有成功希望,则看军事上是否有必要攻占两浦。如攻占两浦为渡江作战所必需,则攻占之;如无此种必需,则可置之不理。”

朱德扳着手指说:“到4月6日还有半个多月,我们应该发电报告诉总前委他们,请他们注意隐蔽意图,不要过早暴露。”

毛泽东、朱德的决定立即通过电报传到陈毅等领导人的手里。陈毅马上回电表示遵照军委的指示,接着,他还报告了有关情况及他们的想法。他说:“敌江北桥头堡主要为控制港口,且大部分又为敌封锁(用船装石头沉下),且有些桥头堡因地形限制,攻占时间要4天以上,攻占以后又要疏开港口,无港口者要翻坝(如凤凰嘴,每晚町翻坝入江15条船)。如此,攻占桥头堡后,最少需1周的准备时间,方能将内江船只驶出江口,才能南渡。照军委电示,4月6日发起攻占江北各据点,需4至5日,攻占任务完成后,又需一周时间来开港口,并布置船只。如是,正式渡江作战,应延至16日为宜。以上是否妥当,特报。”

陈毅作为一名战役指挥员,作为一位认真负责的共产党员,他比毛泽东更了解战场的具体实际情况,他从战役作战的角度出发,争取有充分的时间做好战役作战准备,因此陈毅希望早日扫清江北据点,以便早日渡江。但是毛泽东从战略全局着眼,把军事斗争和政治斗争结合在一起,所以要求晚一点发起战斗。战役和战略的双向结合,就产生了正确的战争指导思想。

在陈毅、粟裕等将领的指挥下,几天内第三野战军就压向长江北岸,只等中央军委一声令下,立即向江北桥头堡发起攻击。

最后,军委与第三野战军领导做出了一项合理的时间安排:4月6日左右开始扫清江北据点,15日可以进行渡江作战。

1949年4月?日晚,大规模肃清长江北岸敌军据点的行动开始了:

第26军攻击仪征、泗源沟,于8日晨结束战斗,歼敌正规军1个营,外加2个保安团;警备第7旅攻击三汉河、施加桥,歼敌1个营。

铁板洲是长江北侧的一个江心洲,以夹江与陆地相隔,守敌为国民党军29师87团3营和该团5连,共300多人。在强大的炮火掩护下,人民解放军第二野战军第3兵团第12军35师104团于18时发起攻击,仅7分钟就渡过了500米宽的夹江,冲上了铁板洲。35分钟就结束了战斗,毙敌80多人,俘虏敌营长以下220人。

土桥是沿江的一个大镇,位于陈阳湖东面,守敌为刘汝明兵团的第55军74师220团,工事坚固齐备。早在抗日战争时期,日寇就在这里修建了许多永久性的碉堡和土围子。后来,国民党军为了固守江防,又在该镇新构筑了一些碉堡、鹿砦和铁丝网,工事较为坚固,并修了码头,备有南渡的工具,江边还常泊有一艘小型军舰作为接应。

第三野战军第24军72师指挥215团和216团,分别从土桥以北和西南方向悄悄地进入攻击阵地,趁着夜里发起战斗,激战一夜.夺取了敌人的外围阵地。216团分别占领了黄柏山、侯家山、苏家岗等外围据点,并前进至土桥南侧江边将敌人包围。

为了防止敌人军舰和飞机的报复性火力打击,人民解放军利用黑夜对交通壕及工事进行伪装,部队进行了隐蔽。果然不出所料,次日上午9时许,敌机3架,军舰4艘,向解放军的既得阵地狂轰滥炸,一排又一排的炮弹带着啸音,飞落在解放军的周围。由于早有准备,各部队未受损失。敌机在狂轰滥炸一阵后,带着哭丧的声音离去。

午后,第三野战军215团炮兵向敌舰进行还击,敌舰“安。东”号被击伤,余舰见势不妙,冒着滚滚的浓烟狼狈逃窜。到了傍晚,一发发炮弹呼啸着奔向敌人的阵地,只见敌人的明碉暗堡一个个被摧毁,鹿砦、铁丝网也接连飞上了天,地雷区被引爆。攻击部队在炮兵的掩护下,采取小群多路的战术手段,巧妙地连续爆破敌人的工事,突入土围子,攻占了敌人的核心阵地,控制了码头,斩断了敌人的水上退路,全歼该镇守敌700多人。

4月8日,第三野战军第20军攻占三江营,激战一昼夜,歼敌正规军1个营及保安部队一部。第25军攻克雍家镇、二坝、将军庙、杨家坝,守敌大部队仓皇而逃。第27军攻克荻港以北桥码头,歼敌一个连……

1月10日,守卫安庆的蒋军桂系部队撤退,安庆不攻而占。

12日,第三野战军第24军攻克太阳洲。太阳洲位于刘家渡东南、长江主航道北侧,是个环水洲岛,守敌为国民党第88军149师的一个营。4月11日,第24军通过侦察得知敌人正在换防,决定趁机发起攻击。夜幕降临,第24军71师211团由东侧先行偷渡,船进抵岸边时被敌人的巡逻哨发现,该部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勇猛突入敌阵,仅1小时,就攻占了滩头阵地。随后213团又在炮火的掩护下,由北侧强渡成功。两个团紧密配合,以凌厉的攻势,越过堑壕,炸掉碉堡,拔除核心据点,激战至次日拂晓,歼敌800多人,残敌匆忙过江南逃。攻下了太阳洲,不仅使人民解放军夺得了渡江跳板,而且造成了在部分地段对敌形成钳形攻势,为渡江作战开辟了通道和起渡场。

至此,共克敌集团据点3处,单个据点10多处,江心洲3处,歼敌2个团、6个营、20个连,俘敌6 000多人。长江北岸已经安全地处于解放军的控制掌握之中,长江南岸已经完全暴露,江内巡逻的敌舰也处在我军炮火的威胁之下,往日那种得意忘形、横冲直撞的威风,为之一扫而光。

五、囊中取物攻枞阳

位于安徽省菜子湖畔的枞阳镇,是长江北岸的一个沿江重镇。镇南、镇西两面临水,镇东、镇北两面仅各有一条大路通向镇外,地形上易守难攻,地位十分重要。

1949年初,随着人民解放军不断朝着长江北岸的推进,国民党军的第55军驻安徽长江北岸的军队及桐城保安团等土顽部队,也逐步向江边的枞阳、刘家渡一带收缩,仓促地在这狭长的范围内修筑工事,企图组成以枞阳镇为主的几个桥头堡为骨干的江北防御线,背水一战,以阻滞人民解放军渡江。

枞阳镇内修筑有高墙、地堡、壕沟、铁丝网等工程设施,并以城外的磨金山、大高山两处的集团工事为屏障,个别地段还布设有地雷。枞阳守敌为国民党军第55军29师87团3营及2营1个连,还有团输送连,外围有土顽桐城保安团刘东雄所率领的约1 500人的地方武装,他们分布在下枞阳、白神庙、关帝庙、方扬庄、贾庄、青山、曹山、出山、磨金山等各个点上,妄图相互配合,相互支援,互为犄角,迫使人民解放军不能顺利到达江边,从而达到破坏人民解放军渡江准备目的。

为了控制渡口、船只,开辟渡江道路通达江岸,使人民解放军更直接地进行渡江准备工作,3月14日,第三野战军下达了肃清江北桥头堡的作战指示,赋予第7兵团攻歼枞阳镇及其刘家渡地段之敌的任务。

第三野战军第22军根据兵团领导的命令,于3月29日至31门,肃清了枞阳镇守敌刘汝明部5个连并桐城保安2团,打响了渡江战役前肃清江北桥头堡的第一枪。第22军原是华东野战军第3纵队,在刚刚参加淮海战役后,即根据中央军委的命令改称人民解放军第22军,隶属于第三野战军第7兵团。

为了力求一举攻歼枞阳镇之敌,根据兵团的指示,第22军首长命令66师196团于3月16日南下,与先期到达江边的兵团侦察营、军侦察营、第21军侦察营等3个侦察营会合,组成先遣攻歼支队,由原第3纵队副参谋长、现64师代理师长马冠三统一指挥,完成这次先遣作战的攻击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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