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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结束来往(2)

"文艺界,文艺界就不用提了。在中国,哪里有文艺界?所谓文艺,其实玩的都是政治。革命是政治,反革命不也是政治?歌功颂德是政治,干预生活不也是政治?洋鬼子也一样,给你发奖,是政治,不给你发奖还不也是政治?捧谁,打谁,推谁,压谁,晾着谁,提拔谁,哪个不是根据政治的需要?体育是有标准的,科学大致上也还算是有个标准,文艺,文艺的标准在哪儿?《欧阳海之歌》一出来,不都说是划时代的纪念碑吗?现在咋不说了?我当年那个献给人民一百次一千次一万次一亿次多么轰动,现在怎么不提了?这不是,一改革开放,全都实现自我去啦,往前推二十五年,你实现自我,不划你一个极右派才算活见鬼!总而言之政治家斗法,文艺家您他妈的就当炮灰吧您哪!"

"咦?咱们大侄子呢?"讲了这么半天了,邹晓腾想起李坚强来了。然后他也想起了自己的女儿,介绍说:"这是我的三闺女,邹顺男。名字是我起的,第一,他妈一连生了仨丫头,我希望顺下去来个小子,男的。结果呢,到了这儿她就齐啦,不往下顺了,小子也就泡了汤。我要说明白,这可不是我的问题。不孝有三,无后为大,按说我应该再娶一房,唉,现在不兴这个啦。再说,咱们是从什么日子走过来的?能够一朝富贵就停妻再娶吗?第二,我们老邹家的女孩子,从小训练的就是三从四德、贤妻良母、驯服工具、永不生锈的螺丝钉、驯服的得心应手的工具呀您哪!她们就是要顺着男人,决不能像冯满满那样。那样的女人,在我们家,就是要用《聊斋》上制服悍妇的办法制服之!喝喝喝……"邹晓腾笑得如同正在给冯满满式的悍妇施酷刑,并从给旁人施刑中得到莫大的乐趣一般。

李门无话可答。从一见面他就被邹晓腾的滔滔不绝所占领,他甚至没有注意顺男小姐的存在。他抱歉地打量了一下顺男,长得倒也算清秀,鸭蛋形脸庞,面色青白,脸上有几个可爱的小痦子。她的眉毛细长,目光温顺,表情平和,略略有点水蛇腰。从邹晓腾的话里,李门想起了外边的传闻:邹晓腾在家里是处于至高无上的位置上的,他的一个老婆三个闺女围绕着他转,侍候着他。他有时候心血来潮,要洗一块手帕,这可不得了,帮他打水的打水、倒水的倒水、递肥皂的递肥皂、扶腰的扶腰,比由旁人洗还要兴师动众,麻烦而又热闹得多。李门本来不大相信这种说法,他认为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又是在大城市,又是搞科学文学的,哪里还会有这种风俗……今天一听,还真有那么点意思呢。

"我这个女儿,最孝顺不过,最能干不过。你知道我那个老伴,那是一锥子扎不出个屁来的人,也就是比木头墩子多俩眼睛。我就是爱她的这一条,这种个性,您放心,绝对不会有女祸。江青要是这脾气,您说,还哪儿来的"文化大革命",那不,咱们祖国也就早强盛起来了。唉,我亲爱的中华呀!我的两个大女儿,早就嫁了人了,我那个后来抱养的小儿子,完全是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修正主义苗子。中国革命将来毁就毁在他们这一代!我们家靠的就是她--顺男。没有顺男,我们家的人早死光了。吃菜,靠她烧。活计,靠她做。做饭针线,里里外外,哪一样离得了她?她烧出来的猪蹄,味道第一流不要说,毛也是一根一根拔的。我说,你可以烧红了通条去烧嘛。你猜她说什么,烧出来的有股子煳味,怕爹爹不爱吃。这够得上二十五孝喽!我这不是当着她说,谁要是娶她当了媳妇,那可真是终身有福,满门有福呀!"

邹晓腾激动地哈哈大笑。仅仅是笑犹未尽意,他拍起李门的肩膀来了。一边拍肩膀还一边眨眼睛,难道邹晓腾说到自己的女儿还有什么猥亵的意味?李门大惑不解。继而心中一动。难道是?呵。

邹晓腾高举酒杯,反客为主地邀李门干杯。李门尴尬万分,便用言语推托。

"那,你这是瞧不起我了。不行不行,咱们哥们儿好几年没在一块堆儿喝过酒了……你这么舔一舔算是什么事啊!"

李门心想,什么叫好几年呀,我与你压根儿就没有在一起喝过酒呀。忽然一下子热成了这样,高烧四十二度了,这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为了顺男?

他正在为难,简红云端着浇汁鲤鱼过来了。邹晓腾转而去"进攻"红云:

"弟妹!咱们李门兄弟那可是一个大好人呀!这年头这样的好人你打着灯笼只怕也难找了!别的不说,他这几年够红的了吧?再说,这年头是什么社会风气呀?婚外恋成了光荣新潮啦!有本事的男人谁不搞他十个八个的!当初你们结婚的时候他什么处境?如今呢?人家不是陈世美!糟糠之妻不下堂,是我们中华民族的美德!就我这个猪八戒样,还有上赶着来的呢。咱们李老弟要是想风流一下,那你们家门口还不排成了大队!我也是真正的柳下惠,坐怀不乱呀,我说您哪!"

简红云听得实在格格不入,转头走掉了。

李门很不好意思,他怕红云的激烈反应让客人下不来台。红云也太不肯迁就了。没有想到的是,邹晓腾居然毫不计较。大概在他的心目中,女人本来就只应在厨房操劳,不应坐上台面。所以,红云转身离去,不理睬他的所谓"敬酒",他的反应是怔了大约三秒钟。这三秒钟使李门如坐针毡,但是邹晓腾却用三秒时间找回了感觉,他趁势叫了一声:"弟妹!别搞那么多菜!不是外人,不用客气!"倒好像是红云对他过于热情,给他添做美食去了。

李门一听,也不由得不服了气。他的自我感觉实在太好了。

后来李门又想,也不排除另外一种可能:邹晓腾其实觉察到了自己与红云话不投机,他干脆给你来一个以歪就歪,气可鼓而不可泄,与人方便自己方便,我脸上好看,你也好看,你反而没有脾气了。杀猪捅屁股,各有各的门道,然也。

邹晓腾高举酒杯,大声疾呼:"兄弟!咱们谁跟谁呀!半辈子的朋友啦!从小齐打齐地长起来的,从小就是一条板凳一条裤子长起来的,谁不知道谁呀……"

李门又不解了。今天邹先生这样出言友好他倒是很感谢,出口"哥们儿",当然比出口伤人强多了,但是也好不到这一步呀。说到底他们也不过是青年时代同过不到三年学罢了,哪儿来的齐打齐、一条板凳一条裤子去?

邹晓腾则被自己的话所感动,脸也红了,脖子也粗了,嘴也歪了,舌头也大了,而且随着话语的走向深入,他的咳嗽与喘气也渐渐加大了力度与烈度,他简直是吴牛喘月一般地说了下面的话:

"兄弟,我知道你一直是让着我!别以为我不知道。说实在的,我一直就不服你!我当神童的时候,哪里有个李门呀!唉,还说什么呢?我也就不跟你比了!我可没有少骂你,你一直是一声不吭。宰相肚子里能撑船,有你的!四年前那回,我本来是拥护你的,甘为敬这个流氓!还有侯志谨这个阴谋家!他们硬是怕你上去呀!他们使了多少坏呀!使坏又有什么用,真本事在那儿摆着呢。这不是,听说已经定了,你老兄马上就是副院长了!挡得住吗?挡不住的!李门同志,李研究员,李委员,李教授,李院长!我这不是来你家了吗?我很激动,你能当上副院长,也是咱们哥们儿的光荣!给咱们也争一口气!我是紧紧跟着你的,记住,李门院长,我是永远跟着你的!"

"你这是说到哪里去了,没有的事啊,我也干不了,再说……"

又是一阵猛烈的咳嗽,一阵大喘带哼哼,邹晓腾说:"甭客气!说句实情,现在的事,有点抱负,没有权,那怎么行?兄弟你上去了,别忘了咱们呀。听说省政协明年又要换届了,无论如何你找个机会要反映一下,天津话说,挨个儿也该挨到咱了嘛!"

李门解释说,他对这些事一无所知。邹晓腾说:"这不是,您又跟我打上官腔了不是?官话谁不会说?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我们都是人民的勤务员。是啊,我就是要当勤务员呀!当了勤务员跟不当就大不一样了啊。李门,你别瞧不起我!咱们这里光靠个人的力量,你能做得成什么?你还好说,你业务上是有成就的,可你也得当这委员那主任的呀,你是不费吹灰之力什么什么都从天上掉下来了呀,我们没跟你比呀,我不是说了吗?服了还不行?你是芝麻开花节节高,青云直上上云霄呀!你什么都是不要自来,你敢情清高超越了。你是愈超越人家越追着你上赶着给你送啊,锦上添花火上浇油呀!我们呢,我们自个儿不奔去谁理我们呀!人比人气死人呀!这不是,我不跟你比了,我服了还不行吗?你就不能帮帮哥哥我么?"

李门只能唯唯。他答应只要有机会一定为邹晓腾的事多多美言。邹晓腾一口一个服了服了的,倒也让李门开心。他想,这不是最新的一例么?我的"不抵抗"政策,不是又结出了新的丰硕成果了么?

说完自己的事,邹晓腾开始叙述他听到的关于李门升迁的种种流言蜚语。李门几次打断他他硬是停不下来。李门无法,只好闭目养神,偏偏这个时候躲了老半天的简红云又返回来了。于是邹晓腾又与红云大赞起自己的三闺女来。赞一句三闺女问一句李坚强,并且埋怨说:"我早就告诉你们了嘛,我是要来看大侄子的,我特意让顺男来,就是为了让年轻人也见见面,咱们是通家之好,叫做咱们的交情要世世代代传下去,万古长青!"

"坚强到哪里去了,我们也不知道。儿子都那么大了,他的一切都是独立自主的,我们从来不干涉他。"红云话里有话地说。

"弟妹!您这样说我可不赞成!"邹晓腾的顽强令李门惊讶--几乎可以说是佩服了。只听邹晓腾继续说:"咱们中国可不兴这个!孩子,只要活一天,就一天是咱们的孩子!他们得听咱们的!他们懂什么?我的两个大女儿,她们的婚姻都是我做的主!她们有什么社会经验?她们知道什么人可靠什么人不可靠?她们懂什么叫相敬如宾,白头偕老?要是碰到甘为敬式的痞子呢?还不是得找她爸爸来?我们长这么大容易吗?我们吃了多少盐了?真是的,我们过的桥比他们走的路还多呢!我们必须对他们的未来负责!我们这是对国家负责,对历史负责!独立自主?当然要独立自主了,等着我死了好了,有死的那一天,别着急嘛!哈哈哈……顺男,爸爸说得对不对?"

顺男像蚊子哼一样回答了一句。

"大点声!"邹晓腾催促道。

"爸爸说得对。"顺男说。

"那屋里有彩色电视,今天有北京的春节晚会实况重播……"李门不但尴尬,而且有点难受。他想把顺男支开。一个女儿听爸爸的这种腐臭的陈词滥调,李门感到的是一种生理的痛楚。

"不要,就是要让她听着。爱听,要听,不爱听,更要听,由着他们的性儿还行?"

"我爱听。"顺男条件反射般地说,样子略显疲惫。

就在这个时候坚强回来了,不是一个人,而是与冯小红在一起。

两个人的进门,带着一股寒气与年轻人的热气。

"妈,快给我二十块钱,我们打"的"回来的,我这儿只有一百的,他找不开……"

李坚强一进门先要钱。他的貂皮领子软皮夹克闪闪发光。对客人,他只是略略地挥一挥手,像是在擦掉玻璃上的一小块黑斑。

冯小红倒是仔细地打量着正在吃饭的全体。她穿的黑领子黑袖口绛红呢大衣也很耀眼。难得的是虽然是冬季穿用的大衣,仍然看起来那么苗条和有线条。也许是由于外面太冷冻的,冯小红的眼睛晶莹流动,目如秋水。冯小红一笑,又是那样幸福和沉醉。

"从哪儿来……你妈妈可好?"简红云迟疑地问。

"我们去逛公园。冬天,公园好极了,全是雪……"

邹晓腾鼻子里哼了一声。又不满地对小红说:"简阿姨问你你妈妈怎么样。"

"我妈妈?她一直是魂不守舍。不是说外公要来么?行期改了三次了,我妈什么别的事也顾不上了……这不,都初三了,她这才去给她的干爹拜年,有了亲爹了嘛……"冯小红毫无顾忌地说。

"小孩子不能这样说大人!"邹晓腾训斥道。

"好的,不说大人!大人哪儿经得住说!"冯小红格格地笑了起来。她脱下大衣挂在衣架上,露出了杏黄色缎面丝绵棉袄和深咖啡色哔叽裤子。"恭喜发财,恭喜发财!"她一边说一边笑,不知道她是真心还是开玩笑。

这时,李坚强付完"的"钱回来了,他才顾得上给邹伯伯行礼,并且与邹顺男打招呼:"到我们房间来吧。"

邹顺男看着自己的父亲,邹晓腾摇一摇头,于是顺男也轻轻地摇了摇头。

两个年轻人当众手牵手地进了坚强的房间。

所有吃饭的人--包括李门与简红云,邹晓腾与他的女儿都感到无比的尴尬与吃惊。怎么能这样,怎么会是这个样子?他们面面相觑。

进屋才片刻,传出来李坚强与冯小红的放声大笑。接着,响起了麦克尔·杰克逊的以摔盘子摔碗的碎裂声伴奏的歌声与震得房顶为之颤动的鼓声与大"贝斯"声。李门皱起了眉头。这房子的隔音性实在是实在是太差太差了。

后来李门与红云议论,邹晓腾也太莽撞了,没有见过这样行事的人。"怎么不说一声不问一句就把闺女带过来,而且差一点就要当场包办啦!"

简红云指出,这样任性胡为乃是一些自我感觉特别良好、老是误以为自己是个什么人五人六的人的行事特色。他们专干那些不合情理、匪夷所思、一厢情愿的蠢事。而且他们做这些事的时候硬是一点也不脸红,不怕自己出丑,不怕出尔反尔,不怕折腾旁人或者伤害旁人。这就是大人物喽。

"邹晓腾又算得上什么大人物呢!"李门不以为然地说。

"神童啊!哪怕是误会或者骗局也罢,小时候当过两年神童,也就够他晕乎这一辈子直到下一辈子啦。"

李门觉得红云的话未免太刻薄了。

然而顺男还是一个可爱的孩子。他们俩觉得对不起顺男,甚至觉得他们对顺男的尴尬负有责任。他们对小红在这种时机以这种方式的出现,也大有迅雷不及掩耳的感觉。他们体会到,邹晓腾的说教固然陈腐,李坚强的行事方式也令人难以接受。然而,他们当然知道,他们毫无办法。他们不论认识上如何与邹晓腾大相径庭,还是对坚强与小红的事忧心忡忡。

"无论如何,邹晓腾是被我们感化过来了。你没听见,他说他知道了我是一直在让着他的,他说他以后再也不和我争了。瞧,他现在光剩了套近乎了,这不能说不是我们的善良的报答,也是我的忍让为先的处世方针的胜利。"李门说。

红云则摇摇头。她说:"别自己骗自己了。邹晓腾这种人能接受你的感化?没有门。看底下吧,如果你青云直上,他就到处以你的铁哥们儿的面貌出现,一会儿是一条裤子,一会儿是一条板凳……"

"我真怕他这一手,这种话说出来我是一身鸡皮疙瘩。真有不怕说丑话的人哪。真有拿着丑话当作料的人哪。要是这样,还不如以我的死敌的姿态出现呢。"

"那就由不得你了。如果半年之内--比如说,你没有当上什么副院长之类,要是有什么气候呢,谁说得准?看吧,看他那个时候是什么调子吧,说不定又成了和你这个暗杀犯做斗争的老功臣了呢。"

随他去吧。李门想。有个邹晓腾,这也是一景呀!他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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