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天我监视的并不顺利,因为监视并不是个多么简单的任务,我也看到了,杨俊其实什么都没干,按时吃饭按时睡觉,这么规律的工作,生活,我想偶遇水云宁可能只是仅仅只是一个巧合,而后的很多天,这个念头也开始在我的头脑中扎根。
不料,不多长时间,其实这期间也不过一两天的时间,我在监控屏幕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你怎么来了?你怎么会知道我住这里?
你什么我不知道?
(紧张的四周看了看)你究竟是怎么知道的?
你看你,紧张什么?
我……我没紧张。
你看你,说话都能咬到舌头啦,见到我你不高兴么?
高兴,看见你我很高兴!
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我想让你陪我出去逛逛,晚上听说有极光的,我想让你陪我去看看,你晚上有空么?
有,有。
晚上你到博物馆去接我吧,好么?
你不进来坐坐么?
嗯,好啊,正好中午休息,离开工还有一段时间,正好在你这里坐坐。你一个人啊?
进来吧……是啊,我一个人住,到这里没多长时间啊。
你这样丢下她,合适么?
我也是迫不得已啊。
没有人逼迫你,你只是想要换一个环境而已吧?
你说的有一部分是这样的。
当我看着你的眼睛,我就想起了我们以前的时候,那个时候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是如今看起来,再多的话都已经无从说起了,都好像被风化掉了一样。
我虽然还有很多的话,可是我的身份已经不容许我再说出口了,只能默默的存在心里。
你想说什么,我都听着?
我很多的话都已经说出了,都已经不值钱了。
我要你说出来,否则我会难过的。
你真想听么?
我要你说出来。
我会说的,但不是现在,我想你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幸福生活,或者是有那么一刹那感觉到了幸福的存在,而我可能很多年前就已经被遗忘了,这么多年了,再说什么都没用了,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想听那些话……
因为这是你说的,我的第一个男朋友值得我记住一辈子。
没用了,已经没用了,你想听的话,我会说给你听,但不是现在,原谅。
我们仅仅分别了一些时间,你变了,变得我不认识了。
这么多年了,我在变,你难道没变么?
我外表会变,但内心从来都想着你,这点不会变!你让我失望!我以为你会等我一辈子,结果你还是和别人结了婚,搂着别的女人,说着跟我说过的话,你说你做那事的时候心里想着我,怎么可能,这是多么大的一个笑话啊?
清脆的耳光声瞬间从听筒的扩音器里传了出来,十足吓了我一跳,我在看显示屏的时候,水云宁的脸已经歪向了一边,杨俊则一个人手插在头发里,蹲在地上,嘤嘤的哭泣声渐渐的传了过来。看得我都有点按捺不住想揍这小子一顿。
不过我是一个监视者,我必须保持冷静,最重要的是,我得保持自己的隐蔽,不能暴露自己。
呜呜呜……
你别哭啊,我刚才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有点控制不住自己,水水,别哭啊……
你彻底的变了,你从前只会哄我,从来都没有打过我!你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以为我这次找到了你,你会想起我们以前的样子,没想到你变成了这个样子,早知道是这个样子的话……
别生气水水,我只是控制不住自己而已……
你叫我什么?
水水啊……
再叫我一声,没想到你还记得这个名字……叫啊?
水水……
嗯!俊哥哥,抱抱我,让我尽量的回忆起当初在一起的时候的感觉,当初第一次你要抱我的时候,我还害羞,没答应,可是你还是强行的把我揽入怀中,我当时觉得好幸福,可是那却是我唯一一次被男生抱在怀里,这么多年了,这种滋味又一次感受到了,哎,当初你也是这样抱着你的妻子的么?
她喜欢主动抱着我,而不是让我抱着她。
那为什么还要出走?离开她究竟是为了什么?
我只想给自己寻求一个答案?
关于什么问题的答案?
人生。
抱紧点儿,我在回忆和你在一起的时光,不论刮风下雨,你都能准时出现在我的学校的的门口,而我愿意躲进你的怀里,你为我做过很多,当初我甚至都做好了为你牺牲自己的准备,可是你却像一个谦谦君子一样,永远保护着我,而不像他们一样,上来就想要我跟他们开房,我保持着自己的清白,不说是为了你,但更多程度上,也是等着你的出现,我不知道我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但我坚信你一定能够出现,可能是你真的听到了我的呼唤,你就在这个时候,出现了,让我开心不已……
在你看见我的那一刻,你心里想了些什么?
我希望你是真的……
真的什么?
你是专门为了我而来的。
可是很抱歉,真的不是。
我却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所以你一直不找男朋友,就是为了我?
是的,就是为了你!
放弃吧,水水,我真的已经没有了当初的感觉,我可以给你一个肩膀,给你一个怀抱,可是我给不了爱,真的,给不了了。
为什么?
我的爱,已经丢失了。
丢失在哪里?
一个叫夏霓虹的女孩身上。
能找回来的,我一定能……
就算找回来了,我也不想要了……
你骗我,你从始至终都在骗我,你说爱我,可是就分别了这些年,你就忘记了你说过的每一句话,就连你当初怎么信誓旦旦的说你的那些话的神态都忘记了,我真是看错了人!
水水,你不明白我的心,如果当初我不离开家,可能我会和你在一起,可是我的未来就是一片的灰暗,我离开了家,又何尝不是不舍,但为了我的生活,我只能委屈了你,我只是一心想着能赚好多的钱,然后就回到家找你,我们就在一起,可是一晃这么多年了,我已经完全失去了你的音讯,我到哪里去找你?你说不定已经爱上了别人,结了婚生了子,开心的过着自己的生活,而我可能只是你人生里的一个过客,而当我看到你的时候,我完全惊呆了,你还是像我刚认识你的时候那样,我立刻就陷入了矛盾,而后和你在茶楼聊天的时候,你说你还没有结婚,见到我真高兴,我当时就知道,这一切又都回来了……
为了你,我一个男生都没有碰过,我曾经拒绝了一个很优秀的男孩,他说他愿意给我幸福,可是我当时就一口拒绝了,只因为你,我不能享受那份应有的幸福,我要你赔偿我!
你打算怎么做?
既然这份情感因你而起,只能在你这里终结,我的身体曾经说是为了你而保存,那也只有你能品尝,既然你不要,那我就去死好啦!……放开我,我不用你管!
喂,水水,你别这样,你不能死,你还有很多的人没有见过,怎么能就这样放弃呢?
我曾经想过,谁愿意第一个爱上我,我就一辈子痴迷着他,没想到会是日后的七站冠军,我觉得那个我很幸福,有一个什么都不懂,只知道一天到晚爱着我的傻小子,我决定为他付出什么,付出多少都值得,没想到你却是这样的一个人,我不死,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水水,你别死,我可以爱你!
你说什么?
我……爱你……
你再说一遍……
我爱你……
俊哥哥,我等这一句话已经这么多年了,你说的是真的么?
在我回到驻地开始新赛季之前,我愿意做你的一个短期情人,你说什么,我都会答应……
你……呜呜呜……
水云宁再一次伏在杨俊的怀里,我看着这两个人在我的镜头下演这种有点令人难堪的偶像剧,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只好关了电脑,到窗户边换换新鲜的空气。
而现在再看这些镜头的时候,竟然就好像亲身经历一样,我想起了我的初恋,可是就像所有人的初恋一样,基本都是失败告终,没有什么结果。
我实在是没有了观赏的兴趣,慢慢的也就对这间屋子产生了一种厌恶的情绪,就像身边的某个东西,刚开始看上去的时候还很有新鲜感,但是一旦看久了,新鲜感丧失,就成了一副普通的样子,这么多年,走过去转过来再看当初的女友,就像一件无价之宝一样,可是,这也就注定了,你无法再找回当年的感觉,又有几个人能像杨俊这样的幸运呢?
从窗边到床边,距离并不遥远,可是我实在是不想看这个东西,要是想看,还不如看日本的AV,那样我还能近距离的观察每个人的神态和动作,你可能会说我是变态,但其实每个人心中都有这样的一种欲望,我只是满足了大多数人无法满足的想法,更多时候,我愿意说,这么一种事情,为什么你能想到,就是不敢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那是因为胆量,有了胆量,怎么地都可以,我看到杨俊的家里,简单的令人有些恐惧,而当我在电脑屏幕前看到镜头下杨俊的家时,这个家却有着一样的温馨之感。
我不清楚这是为什么,观察的这几天,杨俊就是这样,和水云宁在一起,述说着这几年的自己的悲欢离合,坎坎坷坷,两个人就这样说着,我也能随时随地的听到他们之间的每一句话,无论是高谈阔论,还是低声细语,都逃不过我的耳朵。
那天电视上说,今天会有极光降落,我也想看看这传说中的极光是个什么样子,于是趁着夜色来到了湖滨公园,趁着夜色,我躲在了一片很茂密的灌木丛里,看到了远远而来的杨俊和水云宁,两个人并肩走来,我看着两个人,手里攥着的耳机差点儿捏碎,不多时两个人坐在了一条长椅上,水云宁倚在杨俊的肩上,两个人看起来很亲密,我戴上耳机,开启了窃听器的开关,嘶嘶拉拉的声音过后,两个人的声音传了过来。
而我习惯了他们的拙劣的开场白,什么夜色真美这样的废话,可惜我没有浪漫情怀,只能听着,眼睛四处的看着,我回头看去,不远处就看见了两个人,我认出了其中的那个男的,他就是梁海涵,今年的赛车总冠军,这个女孩就应该是她的新交的女朋友,当时我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后来我经过调查,第二天我就知道了这个姑娘叫韩小野,两个人在这个地方出现,算得上是一次巧合吧?
而我的耳边此刻并没有两个人的实况转播,只好把方向转向了杨俊他们,杨俊他们还在那里情深意切,我把耳机的声音调小一些,看着两个人指着天边的极光,我觉得我很无聊,可是我觉得这样还是很有必要的,既可以满足自己的欲望,也可以说是为了找到其中的原因,我看杨俊出走的原因不单单是因为想要找到什么勇气,而是另有原因,这个原因可能就在他的内心深处,一个不为人知的地方,或者是什么地方,有一个什么人,或者是发生了什么事儿,触痛了他的心,让他有了一种想要逃避的心理。这种心理很有可能间接地导致了他本次赛事的失利,我觉得我很有必要找到真相,没有真相的时代该是多么的悲哀,而我觉得杨俊身上的真相是最有价值的,只因为他是一个拥有太多头衔的冠军,是一个赛车界的了不起的人物,这样的真相或许是太多人都想要关注的,就算这个真相不被新闻媒体报道,也该是一家多么轰动的事情,纵使多少年后,再度被人们所炒作,也是很有价值的,无论是商业上还是什么,哪怕最后的下场仅仅只是一个很普通的饭后谈资,也是一件令人回忆并唏嘘不已的话题,而我必将会被这个惊人的发现,而名垂史册……想到这儿,我不禁笑出声来,而纵使这个计划失败了,我也会说,杨俊是因为什么而出走,这个话题还是很有考察价值的,至于调查出来的后果,那就太微不足道了,福尔摩斯说,他注射可卡因是因为它能带给他兴奋,愉悦的精神,和充沛的体力,至于坏处嘛,就太微不足道了!每个人都有点儿自己的小偏好,比如有的人,不论用什么筷子都喜欢互相摩擦几下,只因为怕上面的毛刺扎到自己,有的人整天给小猫小狗洗澡,洁癖的不得了,这些都能忍受为什么就不能忍受这样的调查方式呢?说实话,做一个私家侦探很难,承受的压力很大,又得不到别人的理解,这样的窘境不是一天两天,而是从我踏入了这一行开始,就有了这样的待遇,而我,只能选择,沉默……无声的抵抗着这些没有理由的反感……
你可以想象一下。
杨俊和水云宁两个人在那里整整呆了两个小时,等他们走了之后,我差点儿瘫痪在那儿……还好,我练过,不就是卧地不动嘛,邱少云都不怕,我还没被烧呢。
回到家,我匆匆的开了电脑,连澡都没顾得上洗,就直接开始了工作,这一晚,其实也没什么发现,还是两个人在一起腻乎,聊聊当初在一起的时光,然后就是相亲相爱,偶像剧好像都这么演,没关系,我尽量会从每一句中摘出些个关键词进行分析,从中找出某些个重要的线索,我现在还不知道下一步会是什么,但我想这件事情没那么简单,没那么轻易就能结束,未来的路还很长。
而当我走出杨俊的屋子,上楼回到我的房间的时候,我决定为他打扫一下屋子,省着他打扫的时候,发现了我布控的镜头,还有一些角落里的窃听装置,我还是做一回无名的好心人吧。
回到我的家,到了门口的时候,看见梁海涵的房门也是大敞着的,我不禁好奇心又一次泛滥,最后竟也进到了梁的房间里,虽然我的目标还不是梁海涵,但是这个人和杨俊关系最好,在这里或许还能找到些许意外的收获呢!
拉开房间的门,我第一眼竟然就看到了地上的赫然出现了的一滩血,就像一束夺人眼球的光芒一样,震慑着我的心灵,让我产生了深深地恐惧感……
而与恐惧感一起产生的,却产生了另外一种令人从头顶麻到脚底的一种快感,这间房子不同于杨俊的房间,有着另外一种感觉,仿佛这家的主人爱着生活,有点调皮,有点儿任性,但从随意的摆设之中又能看出主人在简单之中透露着对生活的喜爱,并不时的流露出对未来的渴望,可见,那一滩血,是多么的不和谐,多么的令人恐惧。
主要的问题还不是这个,而是这个人为什么会自杀,而且还采用了这种极端的方式,割腕,这样痛苦的折磨自己的方式,我知道很多时候就有这样的人,我不清楚这其中有什么样的曲曲折折,但问题一定是有的,我觉得这个男人一定还是存在着某种不必要的想法,我想一定会和韩小野这个姑娘有关,而此时她的不在现场,就更能说明,这件事情一定和她有关系,或者,直接就是因为她,导致了梁海涵的悲剧发生。
韩小野一定是出了事情,梁海涵一时想不开,才会用这样极端的方式,结束自己的人生,这样的做法,说不上是愚蠢,但的确有些不高明,至少人死不能复生,你这样死了,岂不是白死?
而韩小野知道了也一定是非常伤心的,纵使你看到的,也不见得就能怎么样,还不如顺其自然,好好的活着,就能找到生存下去的希望……
我感慨这么多干什么啊?还不如找一找这个家里有什么线索吧……还别说,这个真没有!
绕开血迹,我走进卧室,很古朴的一张双人床在我的面前,就好像中世纪欧洲的雕花古床一样,我慢慢走到了床边,坐了下来,床很柔软,我伸手探进了被窝,还有点温暖,我缩回手来,看着这个有些昏暗的房间,没有拉开窗帘,我慢慢站起身来,走到窗边,拉开了窗帘,阳光瞬间就照了进来,我看着窗外,没有一点儿生气的高楼大厦,怪不得人们生活在城市里容易得心理疾病,梁一定是因为这样的环境,加上遭遇这样的时间,十分容易做成这样的过激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