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的夜晚总是来得很迟。
春燕倚在门旁望着天空,等待第一颗星星出现在天空。因为她很喜欢在夏日的夜晚在院子里纳凉。这样不仅可以看到神秘地星空,还可以听姥姥讲些神话故事,那感觉真是让人回味无穷。
“燕儿,别再那发呆了。咱今天做什么吃的啊?”姥姥在屋里喊着。
姥姥在春燕的照顾下一天天恢复了。起初走路很不灵便,到后来在春燕的帮助下竟然走得利索起来。白天她领姥姥在田里或者在街里散步,做饭时,她做,姥姥会在一旁打下手;晚上,她扶着姥姥在院里转转,累了就坐下唠唠嗑。经过一段时间的锻炼,姥姥的身体基本恢复成以前了。姥姥是个勤快的人,还没好利索又里里外外忙活起来。春燕从不干涉姥姥的行动,不过觉得姥姥做不来,她会在一旁协助姥姥做好。看到姥姥开心,春燕也很快乐。
“我要吃玉米饼。不过今天姥姥做我的老师,我要自己学做玉米饼。”她故意天真地说。
“行。大姑娘了,知道学些东西。我就知道燕儿懂事。过来,过来,我教你。”
春燕听了赶紧走过去。娘俩在灶间开始忙活。
“我先烧水,你去弄玉米面。等会水开了浇在里面,记住一定要用开水,要不然做出来不好吃。”姥姥耐心地给她讲解。
玉米面弄来了,谁还没烧开。春燕搬来一张凳子坐在姥姥身边出神地看着向外翻卷的火苗。
“燕儿,既然认了小姨做娘,那你就是她家的人了,不能老在姥姥这待着了……”
姥姥还没把话说完,春燕泣不成声地说:“姥姥是想赶我走吧?我已经习惯生活在这里。我在姥姥的照顾下长大了,而你们年纪大了,手脚不灵变,正需要我。我怎么能离开呢?我明白姥姥的心思,你不必担心我……”
“我能不担心吗?你在没结婚之前就是一个孩子,哪有孩子不让人管的?我怕哪天离开后你没有着落,你必须去你小姨家,哪天愿来还来。”她还没说完,姥姥把她的话打断有些生气地说。
春燕看着姥姥没再说话,她再说话只能让姥姥更加生气,此时只有沉默地接受。
水开了,姥姥掀开锅盖,用勺舀着开水往玉米面边浇边搅着,她站在一旁认真地学着……
晚饭过后,在明亮的月光下,春燕依偎在姥姥身旁享受着夏日的亲情,她要尽情享受,因为她不知道像这样的日子还有多少?
“姥姥,月亮里面有什么?”
“有嫦娥和玉兔。”
“她们怎么到里面去得。”
“嫦娥偷吃了灵药,自己飞上去的。”
……娘俩做着一问一答的游戏,问题是固定的,答案也是不知重复了多少遍的,可是她们喜欢这样对答,尤其喜欢在这微风习习的银光满院的夜晚。如果时间能停滞的话,她们情愿将这一刻永远保留。可是有些时候这并不能如人愿,有时候为了生存,为了亲情,只能忍痛遗弃一些不能遗弃的东西。
“燕儿,明个收拾一下去小姨家,听话。”姥姥抚摸着依偎在她怀里的春燕有些不舍地说。
春燕忍住摇滚落下的泪珠点了点头。
第二天吃过早饭在姥姥的催促下,她依依不舍地踏上了去小姨家的路。她这才想起依风,那个储存在心里的名字又开始慢慢清晰,“他还去小姨家吗?他现在干什么呢?要是他在小姨家该多好……”好多关于他的问题在脑子里闪现着。
天虽然晴朗,但有风。
她顺风而行,不一会儿到了小姨家。刚想推开门就听到里面传来他的声音,“小华,你娘说你姐还来不来你家啊?”
“依风哥哥,娘说今天姐姐就来了。”小华用清脆地声音回答他。
“真的。”听语音,他很兴奋。
她站在门口静静地听着,心不禁不住“突突突”跳个不停。此刻她既想看到他,又害怕看到他。她站在门口犹豫着。
“小华,我们到外面看看你姐来了没有。”听话音,他们已经走到门口,躲是来不及了。她干脆推开门迈了进去。依风这时也走到门口,两人差点撞到一起。抬脸一瞧,四目相对,那眼神充满着欣喜和期盼。
“咳咳。姐姐,哥哥,你们挡住我的路了。让开让开。”小华故意咳嗽着说。
“你们这是要干啥去?”她赶紧闪到一边冲着小华问。
“你问依风哥哥好了。”说完她看着他吃吃地笑起来。
“哦,也不去干什么。我打算领她出去转转。”他忙掩饰着说。
“那现在还去不去转啊?依风哥哥。”小华跑到他面前仰着头问。
“你说去就去。”他瞪了她一眼说。
“那我要去,我不想在家憋着了。”她囔嘟着说。
“那好。春燕一起去吧!”依风接过她手里的自行车放好,拉着她就往外走。她被动地跟着出了门。
来到马路上,小华疯了似的在往前跑着。他们在后面踱着步子,沉默了一会儿,依风看了看她说:“这些天你就忙着照顾姥姥了吧?看上去精神查了点,也好像瘦了些。”
“是吗?我倒没注意自己。可是姥姥的病好了,我很高兴。”她腼腆地笑了笑。
这段时间多睡会觉,调养调养。”他们这时走到一家超市门口,她拉着春燕走了进去。
“这红枣补气血,你多吃点。”他对她说。
“不,我没带钱。不要了。”春燕赶忙说,她赶忙往门外走。
“我买给你的。”她拉住他说。
“你别……”她话还说完,他早已经付完钱。
“走,咱们赶紧追小华去”,看着愣在一旁的她,他着急地说:“走吧,别把她给走丢了。”
他们刚走出超市,小华叉着腰站在门口怒眼瞪着他俩。
“干嘛把我甩了啊”她怒气冲冲地说。
“好小华,这不给你买红枣了吗?赶紧吃。我们哪敢甩你啊?”依风赶忙弯下身去哄她。
“我不吃红枣。罚你到那边给我买糖葫芦去。”她故意撇过脸去说。
“好,好。我给你买去。一起去,还是你老人家在这等着啊?”他有些讨好地说。
“态度不错,我们一起去。”到底是个孩子,她高兴拉着春燕跑到前面。
春燕朝走在后面的依风看了看,这时,他正在笑眯眯地望着她。“红霞”霎时间飞到她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