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西军的节度使,名叫赵勋,本是秦王李载淳手下的一名部将,后因为能征善战,勇武过人,之后历任关南都钤辖,关南防御使,后北方平定之后,本来是众望所归的要升任当地的节度使,结果位置却被太子手下一名重臣挤掉,最后只落得这个偏居西蛮的定西军的节度使。
“到底发现了何物?”赵勋看王善从神秘兮兮的,不禁问道。
“这个..其实我也不知道。”王善从摇了摇头。
“你也不知道?”赵勋当时就有些恼怒,毕竟沉浸官场的时间不短,并没有发作,但是毕竟是武将,一脸的不高兴全部都写在了脸上。
王善从看出来赵勋有些不悦,连忙说道,“此物我确实不知,玄天门的人今天清晨才回来的人,几个人小心翼翼的拿着一物,说是一件曾经震动天下的邪物,我看他们疲惫异常,并且有几个人受了伤,就让他们先回去休息了。我思前想后,觉得事情重大,我才请大人过来一起商议。”
赵勋略微思索了一下,“那就先看看到底是个怎样的邪物。”
王善从点了点头,冲着外面喊道,“去请玄天门的李一泊仙师过来一叙,说有重要事情相商。”
外面一个仆人应了一声转身离去,不一会的功夫,就回来了,但是后面跟着的却不是什么道长,而是一个身着白衣的翩翩少女,肌肤凝白如脂,双眸如水,这正是前日在森林中救唐隆兴一家三口的神仙姐姐。
“李一泊仙长呢?”王善从看到来人,也惊讶的问道。
那个仆人也显得很无辜,看了看那个白衣少女。
“启禀大人,太师叔他一早就出去了,临走交代,如果大人有什么话要问,就叫我替为作答。”那位白衣少女,回答起来落落大方。
“哦..”玄天门是中原首屈一指的修真名门,此番受皇命前来定西城剿灭妖兽,接待事宜一直是县衙负责接待的,王善从早就听家中仆人说过,这个李一泊嗜酒如命,想必又是去哪里喝酒了吧。
“这位姑娘怎么称呼啊?”坐在一旁的赵勋问道。
“晚辈复姓上官,单名一个凝字。”说着玉颌微颔,翩翩的施了一礼。只让那赵勋看的心花荡漾,不由得看出神来。
“咳”王善从看出赵勋有些失态,轻咳一声。被王善从这样一提醒,马上就反映过来了,对自己的失态显得有些尴尬,但是表面上还是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问道。
“哦.。。对了,上官姑娘,请问你们从那里带回来的邪物,到底是什么东西啊?”
上官凝早有准备,将手中的包袱放于桌上,玉手轻解,便打开了包袱,里面放着一物,通体黑色,高不过5寸,身形却似一个两岁的胖胖孩童,但是单单眼睛都占了半个脑袋,嘴巴却似扯到脸颊之处,还露出两颗尖尖的獠牙,显得异常的恐怖。赵勋与王善从都一脸惊讶之色,齐齐的望向上官凝。
“两位大人,可知道永兴之乱吗?”上官凝轻声问道。
赵勋是一个粗人,字根本就不识几个,书当然也没看过多少,转头看了看王善从。
王善从皱了皱眉头,好像回忆起了什么。“姑娘可是说的前朝的永兴之乱?”
“正是。”
“前朝的永兴之乱距今已经两百余年,听说是几个妖人,宣传灭世之说,妖言惑众,蛊惑人心,后来竟然聚众达数十万之多,还攻下了临近几个州县。后来前朝派大军征剿,花费了近五年时间,才将此邪教铲除干净,但是前朝根基也因此受损,没几十年,就灭亡了。”
赵勋看了看王善从,一脸崇拜之色,虽然他认字也不读书,但是对读书人也是非常的尊重。
“此为正史记录的内容,正是没错,但是此事却另有隐情。”上官凝长睫微眺,似在思考着什么。
“哦?”王善从面露惊讶之色,“请上官姑娘赐教。”
“当时前朝虽已渐衰,但是也未曾有败亡之像,况且朝中文武,还有几个名臣能将,而此邪教虽然人数众多,却大多是一些普通乡民,怎会攻城略地,无往不克,而官军精锐尽出,围剿又怎么会花了五年的时间?”
“如此说来,确实如此。”王善从含须点了点头,赵勋则是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自己根本什么都不知道,一点话也插不上。
“当时官军围剿外围,开始战况的非常顺利,但是后面接连吃败仗,传说乱匪之中,有妖怪存在,朝廷以为是领军主帅,因败仗推脱责任,换了几任之后,还是节节败退,后来传说也越来越盛。竟然说乱军中有神兵降世,前朝后来派出内廷高手,去刺探,竟然只回来了一个,这才揭出了乱匪中的真相。”
“什么真相?”赵勋听的有些入迷了,不禁脱口问道。
上官凝微微一笑,继续说道“此邪教在祭祀一种邪神,他们称作圣婴!”
“难道就是此物?”王善从指了指桌上那个恐怖的塑像。
“是,却是此物,传说邪教当中,很多人发生了异变,力大无穷,好血嗜杀,能空手将一只成年老虎撕成两半,他们其中有些人,竟能使用妖法。”
听到这里王善从和赵勋脸上都微微一变。而上官凝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变化,继续说道,“后来前朝皇帝下密旨,招天下正道修真之人,前去除魔卫道,在官军的配合下,正道人士,攻入邪教的总坛,和他们激战七天七夜,才将一干妖人铲除,但是天下正道也元气大伤,正因如此,后来中原地区生出的那些妖物没人铲除,越来越多,这才导致前朝灭亡。”
王善从略微沉吟,后面这些事情,他是闻所未闻,不禁问道,“敝人不才,也曾读过很多前朝史料,但是这些事情,书中未曾有半点提及,姑娘怎会知道的如此详细呢?”
上官凝微微一笑,“此事是李一泊太师叔讲给我的听的,他老人家参加过那次的正道之战。”
王善从和赵勋不禁发出一声惊叹,赵勋不识字,但是数还是能算的清楚的,那是两百年前的事情,这个叫李一泊的仙人,至少也有两百多岁了。这不就是一个老神仙嘛,不禁对这位大仙,有了几分崇敬之心。
“那请问上官姑娘,这个邪物是在哪里发现的。”赵勋急切的问道,隐隐有一种不好的感觉。
“是在二十里外的那座千窟山。”
赵勋忘了王善从一眼,他自己也没想到发现这个邪物的地点离定西城如此之近。
“当日我们追踪一妖物,谁想到那妖物甚是狡猾,四处躲藏,竟被他逃进了千窟山,没想到在千窟山中一山洞中,发圈一群鼠怪正在祭祀这个邪物,那些鼠怪见了我们,竟然发疯一样朝我们攻击,幸亏太师叔道法高深,才将他们全部诛杀。太师叔说此物关系重大,必须要带回来给两位大人看看。”上官凝说着柳眉微皱,可以看出,当时有多么的惊心动魄。
赵勋起身仔细端详着这尊塑像,发现塑像身上的光泽似活物一般,在缓缓流动,不知为何,他突然感觉到内心好像被掏空了一样,眼睛一点也无法从这尊塑像上挪开,赵勋乃是久经沙场之人,自知有些不对,沉心静气,全身一用力,竟然身体突然向后一仰,这才恢复了心智。
“赵大人,你怎么了?”王善从看赵勋突然一动,也被吓了一跳。
赵勋喘着粗气摆了摆手,“这东西果然是个邪物!”转头又看向上官凝,问道,“上官姑娘,你说下面该怎么办?”
“太师叔说了,请大人尽快出兵围剿,我玄天门必定鼎力相助。如被此魔道做大,肯定会危害此方百姓。”
赵勋眉头紧锁,面有难色,想了一想,然后道,“请姑娘先回去休息,此事关系重大,先容我和王大人商议一番,再答复与你。”
在送走了上官凝之后,关闭了内堂房门。
“赵大人,你看这事该如何处理啊?千窟山离定西城不过二十里,如果什么闪失,首当其冲的就是我们的定西城。”王善从也显得很焦急,毕竟他是定西城的县令,如果县城有失,他逃不脱干系。
“唉!”赵勋叹了一口气说道,“我这点家底你是知道的,我虽为定西军的节度使,手下仅有不到两千的兵马,我赴任的时候,圣上正在准备南征,只给我抽调了一千的禁军步足,后经秦王斡旋,又只给了五百马军。来到定西城这两年一直在招募本地乡勇,可是这西部边陲,人烟稀少,征来征去的也不过募集了四百的兵丁。咱这定西城,圣上以后是准备升级成定西府的,所以城郭的面积也是按照府的标准建造,这不到两千人马,守城尚显不够,如果兵马一出,损兵折将是小,如果周围妖兽蛮族趁势来攻的话,我怕定西城不保啊。”
王善从听了也沉思了片刻,说道“听说千窟山的鼠怪,是当地蛮族和修炼成精鼠妖的所生的后代,人身鼠头,性格狡猾凶残,若被他们以后成了气候,恐怕定西城后患无穷啊。”
“这个我也是知道的,但是那千窟山,洞穴众多,中间还纵横相连,如不是那些鼠怪,必定会困在里面走不出来,我当初来刚到此处,曾经派出一队游骑进山侦查,可是一个都未曾出来。”赵勋说着摇了摇头。
“这两天我派出去四处侦查的游骑,又回报一个消息,四周的妖兽有竟向我定西城异动的迹象,这也不可不防啊。”
王善从听了面露惊恐之色,“那这该如何是好啊!”
“如今还需抓紧加固城墙和护城河才是。”赵勋一脸苦涩,摇了摇头。
王善从沉吟了片刻,说道。
“不如我们立刻上表密奏圣上,请圣上来定夺,如何?”
“如今只能如此了,请王大人来拟表奏明圣上,最好能尽快给定西城加派一些兵马。”
“好,我立刻写奏表密奏圣上,请赵大人加紧巩固城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