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明媚,朗朗乾坤。
东西走向的官道上,两人并排而行,一人身着麻布衣,一人戴着面纱斗笠,穿着素布衣,正是赶路的谷梁正与盈月,二人已经在这官道上行了十余日,最初的疲惫劲已经过去了,谷梁正心中不禁暗暗钦佩盈月:看这姑娘弱不禁风的样子,想不到脚程如此麻利,这些天来,从未拖累自己行路。
二人沿着官道一路西行,最初二人并不熟识,所以交谈甚少,这会共同赶路十余天,却如老友一般融洽。
“恩公再讲个故事吧。”盈月开口道。
“我想想…”谷梁正脑海中翻转卖面时的听闻,开口道:“那我再说一个从行商的大叔那里听来的故事吧…”
谷梁正讲至兴奋处,不禁比划两下,博来盈月一阵笑声,只是盈月作男装打扮,笑声却如银铃般悦耳,在外人看来不禁有些怪异,好在这官道至上人丁稀少。
赶路这些天来,盈月的皮肤也渐渐红润起来,想来是逃离贼窝,缓过劲来了。
这官道乃是凡人修建,途经不少村落,沿途也自有客栈与茶摊,只是谷梁正盘缠不多,虽不至于饿肚子,但也住不起客栈。
日渐西落,天色渐昏,二人在官道旁找了个干净的地方歇脚。
近些年妖邪频出,途经村里也多有破败,这一路行的也是心惊胆战,更何况夜晚在荒郊野岭夜宿,谷梁正只得与盈月轮流守夜照看着火堆,其实心中也清楚,若是真碰到妖邪,只怕二人都劫数难逃,如此而为,只是图个心安。
“今夜我守前半夜吧。”盈月开口道。
“嗯。”距永泰城路途遥远,赶路艰辛,容不得逞大丈夫,谷梁正也不推却,又去捡了些柴禾放在火堆边,这才睡去。
盈月坐在不远处照看着火堆,不时将柴禾抛进火堆中,夜风袭来,吹的火苗不住跳跃,映着盈月如玉的面庞,甚是妖艳。
也已至深,盈月看着熟睡的谷梁正,走了过去。
忽然间,盈月双目红光一闪而过,瞑目念诀,双手掐出奇怪的手印,一道灵光打在谷梁正身上,谷梁正身体凭空而悬,正周身发出微微的红光将盈月笼入其中。
再看此刻盈月面色一阵红一阵白,一个时辰过后,谷梁正身上红光渐渐散去,身体重新落回到了地面上,而盈月也面颊微红,长长的舒了一口气,缓缓睁开凤目,目光精纯,盈月粲然一笑,又变回到了那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
又行了十余日,这一天,谷梁正与盈月走在官道上,此刻已近永泰城,路上行人明显多了不少。
“听闻永泰城有仙家坐镇,不惧那些妖魔鬼怪,看来这些人多半也是前往永泰城,寻个安身之地。”谷梁正说道。
盈月闻声后一阵沉默,片刻之后低声道:“生命卑微如蝼蚁,哪里又是长久的安身之地?”
谷梁正闻言愕然,只道是说错了话,让盈月联想起自己曾被掳劫之事,慌忙岔开话题;然心中涌起一阵波澜:是啊,生命卑微如蝼蚁,在这乱世之中,没有保护自己的能力,哪里会是长久的安身之地呢!
二人行走之中,忽然见远处出现一中年长衫儒者,似笑非笑的盯着谷梁正与盈月二人,径直走了过来。
谷梁正不知所踪,依旧前行,却发现自己的袖子被盈月紧紧的拉住了,隔着面纱看不清盈月的表情,但此刻盈月身体微侧,隐有戒备之意。
那中年长衫儒者也在十余步外驻足,抱拳道:“这里已是永泰城的地界,不知道友是哪路高人,来永泰城有何贵干?”
“晚辈谷梁正,听闻永泰城有仙家坐镇,想前去拜会。”谷梁正作揖道。
话音出口,那中年长衫儒者并不搭理,双目一直锁定在盈月身上。
谷梁正只道是自己声音太小,便提了提嗓子,重复道:“晚辈谷梁正…”
话音未落,只听那中年长衫儒者打断道:“人妖殊途,此处已是永泰城的地界,道友若是赶路,还望绕行,免得节外生枝。”
谷梁正听闻后有些糊涂,暗道这人莫非是个疯子?怎么说这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叹一口气,说道:“晚辈前往永泰城,想去拜会一下仙家。”
那长衫儒者依旧未搭理,只听盈月悄声道:“恩公,我们走吧。”
“嗯?”谷梁正诧异道:“你家不就在前面吗?怎么了?”心中疑道:一路过来,盈月从不肯提及自己身世,莫非另有隐情?
既然此人有心挡路,谷梁正也不愿强行,便顺了盈月,二人向回走去,谷梁正暗道一会儿定要向盈月问个明白。
“噌噌噌!”只听几声刺耳的破空之声,谷梁正面前一下多了三人,这三人均是一席长衫,与刚才那人打扮相像,三人成月牙之势,将二人去路挡住。
“仙家这是作何?”盈月开口道。
“大胆妖孽,竟敢来我永泰城!”其中一名儒者斥道。
这时,只见最初那名中年长衫儒者也走了过来,对着三人揖礼道:“多谢三位师弟前来相助!”
“师兄见外了!这妖孽敢来我永泰城地界,定叫他有去无回!”一人道。
“嗯,只是这妖孽已经渡过化形劫,量我等之力,似乎有些棘手。”另一人说道。
中年长衫儒者道:“此妖孽身上妖息甚浓,定是刚渡劫不久,若是趁此机会降服,对我永泰城向家定是大有助益!”
一言既出,三人纷纷点头,一人开口道:“旁边那人是?”
“那人身上没有半分灵力,凡人无疑,只怕是被那妖孽摄住了心神,能救则救,总之定是要擒住那妖孽!”
“嗯!”
四名儒者顿时各自祭起法器,围住了谷梁正与盈月。
“你们这是…?”谷梁正刚要开口询问,只觉身边盈月似有异样,侧身一看,只见盈月五指之上生出利爪,顿时双腿发软,脑海中一片空白,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四名儒者围住二人凝神戒备,只是空气之中紧张气氛越来越重,这四人竟结成阵法,不停的向阵中施压。
谷梁正只觉周身的空气似乎都变的重了起来,只听一声娇叱,盈月化作一道白光,卷带凌厉之威攻向一名长衫儒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