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这只巨大的金蟾凝视着二人,双目发出幽幽的红光,似乎要看穿世间的一切,强大的妖息让二人难以动弹分毫,甚至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一小会儿,凌烟与谷梁正紧握的手中已满是汗水。
这时,只见金蟾双目红光渐盛,周身亦蒙上淡淡的金光,与此同时,谷梁正自胸口处亦发出淡淡的红光,渐渐笼住全身,连带凌烟,也罩在其中。
待红光笼住全身时,凌烟感觉到周身变得轻松起来,刚才强大妖息造成的压迫感荡然无存,刚要开口说话,忽然发现谷梁正紧握的手变得无力起来,继而眼皮渐渐下垂,身体也变得摇摇入坠。
凌烟心道:“不好!”赶忙默运功法,催动法器,忽然间,只听一声轰鸣,脑海中顿时变得一片空白,继而不省人事,倒了下去,身旁谷梁正亦然如此。
…
“有妖气!”荀青衣本在静心养气,骤然睁开双目,身形一闪,已在百步之外,朝着妖气来源处破空远去。
楚天阔本在一旁,听闻有妖气,顿时诧异不已,圣哲山庄乃玄门正宗之所,何等妖孽敢来此放肆!
见师傅已经飞了出去,楚天阔不及多想,赶忙祭出量天尺,黑色戒尺化作半丈虚光,承载着楚天阔御空而去。
楚天阔功法差师傅太多,仗着法宝量天尺能瞬息百尺之能,遥遥紧跟着师傅,想来是离妖怪近了,这会他也觉察到浓郁的妖息,募然间,只听“呱”的一声,这声来的甚是突然,楚天阔顿时真气涣散,差点从量天尺上跌落下来,慌忙静心调气,继续御空飞行,几息功夫,只见师傅已然落在地上,而大地之上,一巨大的金色蟾蜍岿然蹲坐,不远处一男一女倒在地上。
遥遥的辨清衣容,楚天阔顿时焦急起来,全力催动玄功疾行过去。
…
“晚辈荀青衣,见过祖蛙前辈。”荀青衣作揖道,怀中半揽着一青黑色竹筒。
那金色蟾蜍正是在圣哲山庄中呆了已有千年之久的金鳞祖蛙。
募然间,几道光影闪过,地面上又多了几人,正是谷青艾、向学儒等圣哲高人,想来山庄内出现如此强的妖气,确实令人吃惊不小,几人落地之后也依样作揖。
楚天阔这才赶至,虽未听到刚才的话,但见师傅与诸位师伯都对那金蟾作揖,已然知晓这金蟾便是金鳞祖蛙,他连自报名号的资格都没有,远远的落地之后便急趋过来,站到一旁,心中焦急凌烟的安危,稍稍移步查探,只见凌烟倒在地上,面容煞白,甚至让人心疼。
忽然间,看到凌烟与谷梁正二人牵手倒在一起,顿时楚天阔怒上心头,双目中凶焰大赤:这灵兽园虽非偏僻之所,却因门中少有人修炼御兽之道,因此罕有人至,孤男寡女在此,莫非有何不可告人的隐私?
他已然认定凌烟便是他的未婚妻,绝不容许他人染指,这一下怒火攻心,竟是伤了心脉,只觉喉头一甜,一口鲜血涌至嘴边,嘴角溢出血丝,慌忙调息压了下去,只是看向谷梁正的眼神愈加冰冷起来。
…
这时,金鳞祖蛙转过身子,如房子一般的身躯转动起来竟是极为灵活,迫人的妖息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金鳞祖蛙周身金光与双目中的红光也散去,此刻看着飞来的众人,模样依旧傲然。
“这二位,一位是本门弟子,另一位是本门上宾,叨扰了前辈清修,还望前辈见谅。”荀青衣指了指躺在地上的谷梁正与凌烟,毕竟毕竟的说道。
那金鳞祖蛙似乎能听懂人语,但并不退让,只是目光凝聚在荀青衣怀中的竹筒上。
荀青衣见状单手掐诀,默运玄功,只见竹筒一端渐渐打开,顿时璀璨光霞从竹筒中激射而出。
竹筒一端尚未完全打开,只听“呱”的一声,此生相较于刚才甚是轻微,或许是金鳞祖蛙怕再伤了众人,募然间一个起落,庞大的身躯顿时消失于众人眼前,待众人回过神来,只听“噗通”一声,金鳞祖蛙已然潜入潭中,看来这祖蛙前辈不但体型惊人,速度也异常惊人。
众人这才走上前去,荀青衣提袍蹲下,一一查探二人情况,眉头舒开,说道:“这二并没受伤,想来只是被祖蛙前辈震晕了过去,先把他们送回房间。”
楚天阔见凌烟无碍,胸中抑郁之气稍减,但再看到谷梁正时,又怒火中烧,终于在师傅的安排下,众人渐渐散去。
…
一装饰华丽的房间之中,只见二人匆匆进来,入屋之后便设下禁制,这才交谈起来。
“想不到,真想不到,那厮功法竟强横到如此地步,顷刻间便可催动本门至宝!”一人道。
另一人说道:“还好今日得见那厮功法,若是依照之前的估算,冒然行动,恐怕要被这厮一网打尽!”
“嗯!”先前开口之人点头道:“只不过此事变得更加棘手了,若是不成,怕是要耽误了鬼使的大事!”
二人不约而同的变得沉默起来。
片刻后,另一人沉思道:“想不到祖蛙前辈竟然还活着,有他在,只怕此事更加难成!”
先前那人闻声却是目中放光,说道:“那金鳞祖蛙千年前伤了真元,功法大打折扣,况且一直潜在潭中,今日若不是那俩冒失鬼,也难见那厮催动本门至宝”,说着,竟是嘿嘿一笑:“说来那金鳞祖蛙毕竟是妖身,若是能利用金鳞祖蛙,或许此事不难…”
二人声音渐渐转低,得意之色浮于面上…
…
上宾居,一处厢房之中。
此刻谷梁正躺在床上熟睡,回来之时,荀青衣已经为他输过真气,这会面色红润,呼吸均匀。
雪儿伫立一旁,面色忧愁。
门口处,只见掌门人荀青衣二指捏住一枚灵符,双眉紧皱,不知在思考何事,之前怀中的竹筒已然消失无踪,这会儿负在背后的手中却拿着一副卷轴。
“啊!”只听一声惊呼,谷梁正猛然从床上坐了起来,倒把一旁的雪儿吓了一跳,继而雪儿面色大喜,赶忙坐到床边,扶着谷梁正的胳膊,喜道:“公子,你醒啦!可把雪儿吓坏啦!”
荀青衣见状陡然换做一副慈祥面容,刚才的皱眉凝思之相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手持画卷也坐到床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