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薄的白雪下得一路上都是雪白,不是很冷人。汗,因为我穿得太多了,远远看去是一个球,近一点看,还是一个球。小胖说我,可以滚着走了。
小绿打着伞扶着我走:“娘娘,今天的雪下得有点大。”
“嗯,没事。”决定了要去看人家,就不能后悔的事。
慢慢走,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到。
我的天,后宫怎么这么多弯弯曲曲的路,明明就是在对面,偏巧还要转一个圈子才到。
真的是时间多得要用来这么浪费了,怪不得人的心,也是圈圈弯弯的。
柳妃的宫偏巧于很后面,我记得以前好像不是这样的。
“小绿,怎么柳妃迁到这后面来了?”
“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柳妃得罪了皇上,皇上一怒之下,就将柳妃踢到这里来了。”
男权社会啊,无比的鄙视中。
爱的时候抱在手里亲亲,不要的时候,滚得越远越好,鄙视小胖。
虽然对我很好,可是人品有那么一点问题。
有些寥落的宫,寂然地沐在白雪之中。
上了宫门进去,小绿推开有些破旧的门,但见诺大的院子,只有光丫丫的几颗树沐在雪中。四合院一样的形式,这里很小,就住了柳妃一个。
我进去还没有人发现迎出来呢?那些宫女也夫有点过分,侍候人是这样的吗?
伞上的雪有些厚了,小绿抖了抖,沙沙地落了下来。
快到宫廊前面,一个宫女打着呵欠出来,看到是我,眼满惊讶,然后慌张地叫:“皇后娘娘驾到。”
驾个屁,我是走过来的。
宫女又跑过来,行礼惊恐地看我。
“柳妃呢?”我淡淡地问。
宫女指着一边说:“回皇后娘娘的话,柳妃娘娘正在里面,奴婢马上进去叫。”
“不必了,你们都守着吧,小绿我们进去。”
小绿开了门,有些阴沉深黑的味道,没有炭炉,把窗子都关得死死的。
似乎这里比雪地还要冷上三分一样,柳妃也听得我来了,从床上挣扎着要爬起来给我行礼。
“不必多礼,柳妃。”我轻声说。
小绿搬来一张椅子,拂净了才扶我坐上去。
柳妃本来就是娇弱的女子,现在看她,越发的枯瘦,漂亮的五官拢上了许多的清愁。
人未老,恩先断,红颜为谁消得如此憔悴。
“臣妾不知皇后娘娘驾到,妆容不整,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这些有什么好说的,昨天晚上宫女说你……”嗯,后面的还是不要说的好。
那是捅人家的伤处,我这么一问,不是来取证的,我是关心她。
柳妃听了低下头,泪水就滑落在脸上。
“别哭,柳妃娘娘,好死不如赖活着,怎么你就想寻了那短见呢?”
她哭了好一会,叹了一口气说:“皇后娘娘你不和,有时候人活着太累了,倒不如就先寻了去。”
“那只是懦弱的表弱,人是万物之灵,什么都可以承受的。柳妃,没事的,生活会好起来的”
我都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叫她不要怕恶婆婆吗?
我没敢说那些话,要是让人听了去告诉太后,我简直就是找死。
“娘娘真是有心,还是第一个来探望臣妾的,臣妾不知道做错了什么,让皇上那般的讨厌,太后娘娘她……”她说不下去,泪水又滑了下来。
“那个……”唉,姥姥的,我也不知道要怎么安慰啊。
按照名份上的那个来说,我还是正妻,她是小妾呢?我怎么的就要安慰她来了。
皇上的态度,我是不太明白,不过他做事情,有他的理由。
昨天晚上我见他也不太高兴,就没有再说了。
“御医过来没有?”转个平和的问题问。
她不说话,外面的宫女也没有答。
唉,人一失势,就成了这样了。“小绿,让人去宣御医过来瞧瞧。”脚弄伤了不看很容易有问题的,骨折了就得乔正。哪能把人往绝路上逼的啊,我虽然不是善良的主,偷鸡摸狗的事,还是会做的,不过没有狠心到这样的地步。在宫里还是多一个朋友少一个仇人为好,当时在季家,折磨我的只有傲妃,柳妃只是想依着她的皇上,人家倒也是宽厚的,从不指使我为她做什么事。
她有错吗?她没有错,人为什么不可以恋爱,她和小八只是不可以在一起。
她很安份地跟着皇上的,就想和他过一生一世罢了。
不过人的情份很奇怪,女人的心态是研究不通的。
御医过来了,她伸出脚让他看。
天啊,那么肿的脚踝,像是大馒头一样。
她没有跟御医说是怎么扭伤的,只是说碰伤了。
御医也不敢多问,看她腕上都还有擦伤,怎么个碰法啊。
不过柳妃看似这么柔弱,承受能力可是比我好多了。
御医给她捏着脚的时候,她咬着唇,一声痛也不会叫,我当时摔痛的时候,哥哥给我揉,可是一个惊天动地惨绝人环地叫着,丫的不要脸地哭得好大声。
想起哥哥,才发现自己真的是好幸福。
每次受伤的时候,都有人在自己的身边。
哥哥,现在一定过得很好吧,我也很好,我很强壮,会让自己过得开心的。
御医又交待了一些要注意的就退下,我看着她:“很痛吗?”
“不痛。”
不痛才怪,冷汗都密布在脸上了。
“柳妃娘娘你好好保重身体,我先回去了。”没什么话好说啊,我们是什么关系,我能说因为我一进宫就夺了她的宠吗?
不带这么欺负人的,而且也未必是,和小胖之间,又不是什么非你不可的感情。
“臣妾谢谢皇后娘娘来看望臣妾,以后,不会再轻易寻短见的。”
“好好休息,活着才会有快乐啊。”
说了一番话就出去,她倒是很感激地看着我。
出了房,意外地竟然看到皇上从宫门进来。
他不会是出尔反尔,说不来看又过来吧。
呵呵,男人啊,说话算数,母猪都会上树。昨天晚上我一提起,还直接生气地就走人。
我朝他挤挤眼笑,可惜他还是绷着一张脸。
看人不带这样的,要是来骂人,不如不要来了。
“皇上。”我软软地叫着。
“哼。”他冷哼站在雪地里不走了。
咦,不是来看望柳妃的啊,柳妃已经听到了,她轻唤着宫女扶她下床,赶紧张她着妆容。
“皇上,你怎么不过来了。”我站在阶梯看他:“我正要回去呢。”
看吧,我不吃醋的,有啥好吃,我和小胖之间友情多过感情。
走近了他的身边,才看到他眼里并没有一点的关切,而是看着我,担心又急燥。
“谁叫你到这里来的?”他低叫着。
“那个,我自己来的,我没有欺负柳妃,我只是来看看。”不会是他和柳妃闹情绪吧。小胖啊,我想你也老大不小了,怎么就不成熟一点,要是这样闹下去,柳妃真一死,看你后悔得不捶心肝才怪。
“朕才不会关心你欺不欺负她,以后别到这里来。”他愤怒地说完转身就走。
咦,不是来看她的,好像是来吼我一顿就跑过的。这是什么跟什么啊,他怎么就来发我脾气,生我气,有必要找来这里吗?我好像有点搞不清楚状况了。
他的愤怒从何而来,他双眼都是紧张和一种躲避。
“皇上。”我叫了一声。
他停了一下,但是没有回头看。
我定定地看他往雪地里走去,在雪花飞怕中,高傲的身子却有些落寞而又愤怒的孤独,我忽然很不忍,跑下了台阶就冲上去抱住他的手,想也没有多想就说:“我会一直陪着你的,你不要生气啦好不好——”
他身子一紧,转过头来将我抱在怀里:“我们回去。”
“嗯。”我轻应。
跟着他出去,一步一步走得很慢很稳。
我想里面的柳妃,一定要失望了,他不是来看她的,而是担心我,来接我的。
侧着脸看着小胖,他真的好担心,而且眉宇之间,还有一种失落,那有些遥远,不是我能接触得到的。
他是不是受过很重的伤,才会吃药,才会不理宫里的人。
“皇上。”我轻轻地叫着。
他转头中我一笑,笑得我色心荡漾的,呵呵地说:“怎么来接我回去了。”
“不想你就放开朕的手。”他板起脸,收起眼里的羞色。
汗,大家都是成年人了,原来他比我还会害羞,那抱着我的腰,怎么不见他的爪子伸出去。
我才不放呢,这样半挂在他的身上让他拖着走,感觉真好。
他停下来,轻将我发丝间的雪花弹去,再让徐公公拿来伞,打来了给我们撑着。
那刻,仿若是梦一样。
我们可以这么恩爱一起,而且,好暖好暖。
“书书,你为什么会说,你永远会陪着我?”
他低下眸子,还是挡不住眼里的急切,以及那些藏不住的渴望。
头靠在他的手上笑:“因为你对我好啊,就是小气了一点。”
“你啊。”他宠溺地一笑:“太完美了,你岂会喜欢。”
“要是能大方一点就好了,皇上,今天好早啊,你政事忙完了,我们又要打麻将过一天啊,我好怕孩子生下来,会直接叫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