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切尔西,你们的任务并没有完成。”台阶上的人影冷冷地说,“那么你呢,帕德大祭司。”
“我们还算顺利。我找到了野狼首领,许诺给他们以土地。野狼首领开始对我们不屑一顾,不过,在我提到了主人之后,他答应了,帮助我们摧毁了日沉之都的结界,并驱逐了居民。”
“驱逐?我们共同的主人说过,他所寻找的东西,被带进了日沉之都。在没有确定究竟在哪里之前,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居民。他所需要的不是驱逐,而是死亡。你驱逐了他们,而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死。这么说,主人所要寻找的东西,你已经获得了?”
“野狼们杀死了大部分的居民,但最后不愿再屠杀他们。我们翻遍了城市,没有找到主人所说的东西。逃走的居民都很狼狈,他们来不及带走任何东西。主人会不会搞错?”
“我们的主人永远不会错的。”冷冷的声音又响了起来,“我很失望,我们的主人会更失望。”
祭司们不再说话,有一时半刻,整个城堡安静得可怕。
过了很久,才有说话的声音,“明天,我会亲自去妖精之湖,完成主人交给的第三个任务。你们会有最后一次效忠主人的机会。我想,你们不会放弃这样的机会,对吧?至于你,帕德大祭司,就留在这里,帮助主人守护城堡。我相信,你有足够的能力,对付入侵者。”
一阵喃喃低语,祭司们在急于向台阶上的身影表白。
“好了。你们散去吧。”白色的身影消失了。
除了那位被称做帕德大祭司的,其他的人也缓缓退了出去。
我紧握魔杖,怒视下方。正是眼前的帕德大祭司,鼓动和威逼野狼率领密林中的生物,屠杀了日沉之都的近千居民。
帕德大祭司的手臂似乎在不经意指向我们所处的位置。一道白亮的光急速向我们刺来。
但是,他太迟了。
杀死他的决心如此坚定,以致于当我的魔杖挥出去之后,血一样的光刀直接将对方发射向我们的白光劈得粉碎,并将沾满日沉之都居民鲜血的帕德大祭司切割成一颗颗血肉混杂的肉粒。
没有人来围捕我们,出乎我和天使的预料。
我们从高处纵身跃下,确认帕德大祭司确实被击得粉碎了。
整个城堡出奇的空旷与安静。
“你使用魔杖的能力,有了新的提高。”天使仔细观察地面上帕德大祭司的尸块,“可以看出来,你射出的光威力很强,而且不是一道,是千百道。不然,不可能将人斩得如此细碎。”
“可是,我们没有办法知道,他为什么要去摧毁日沉之都,以及他正在找的东西究竟是什么了?”我有点懊悔地说。
“我们知道了他的主人在冰雪城堡,也知道这一群祭司会去妖精之湖。他们所执行的任务,都是由他们的主人下达。我们找到他们的主人,会知道他究竟想做什么的。”
我有点怀疑。首先,这群祭司似乎很惧怕他们的主人,意味着这个神秘的人物一定有着特别的能力,我们能否战胜他是未知数。其次,即使我们战胜他,也未必能从他的口中了解些什么。再则,如何才能找到他,也让我头痛。
“我们是去妖精之湖,还是去冰雪城堡?”我问天使。
“由你来决定。我说过要听从你的话。”天使认真地说。
“去冰雪城堡。我们不知道妖精之湖到底在什么地方。同时,我认为那个白色的身影不会在发现我们之后,还说出他们的真实去向。”我说,“我们先去看看老洛翰,我觉得他知道很多事情。他太悲观了,没有人照顾他的话,有可能真的会追随安纳托利死去。”
天使点头同意。
大街上并没有异常。我们在黄昏长廊的一侧找到了布瑞蒂。他们仍呆在原地,并没有离开。
我想和老洛翰说话,但是他睡着了。布瑞蒂坐在一旁,默默地盯着黄昏长廊的石柱。
我走过去,看到柱上浅浅地刻着一行字“流逝的旧日时光,让我留恋又彷徨”。字迹很淡,似乎刻写了很久。
太阳已经偏西,热浪却仍旧逼人。黄昏长廊的两侧种满了葡萄,阔大的叶片遮去阳光,减退了大部分热意。一些永不凋谢的灵之花,被装饰在葡萄架的外侧,不断散发特有的香气。
老洛翰终于醒来了。他看到我们进入了黄昏长廊,有点儿慌张,“出来,快,那是受到过诅咒的地方。”
“受过诅咒?”我们三人齐声问。
“这座长廊,只有情侣才能进入。否则,将会受到可怕的诅咒。”老人胆颤心惊地说。
我笑着和布瑞蒂一起走出葡萄架的阴影,并向老人展示自己并没有受到任何伤害。
“祭司们为一个女人建的,他们在长廊中施了法术。只有情侣才不会受到伤害。不过那个女人在这座城市的时间并不长,据说受不了沙砾之城的炎热。”老洛翰低下声来,“有人说她与瓦尔格闹翻了,谁知道呢?没人敢过问祭司们的事。”
“瓦尔格?”我大吃一惊,“吸食少女血液的那个魔鬼?”
老洛翰忙捂住我的嘴,慌得东张西望,“可不能乱说,会有杀身之祸的。”
他的紧张,让我放下心来。至少老洛翰不会真的想死。
我和天使把布瑞蒂叫到一旁,告诉我们将去冰雪城堡:“我们走之后,你留在沙砾之城。我们会回来。另外,你知道妖精之湖吗?”
“妖精之湖?”布瑞蒂惊讶地说,她不太愿意单独留在沙砾之城,“那是妖精们呆的地方,聚集了很多怪物。你们怎么会想到这个地方?据说他们与祭司们是一伙,很强大,长着丑陋矮小的身体,没有人敢深入到妖精之湖的深处。”
“既然是一片湖泊,妖精们怎么生存?”我问。
“不,他们并不生活在湖水中,而是生活在湖岸上。他们和族群很大。以前,我的祖父巴兰度曾经想和他们联手,抵抗哈尔德雷兹。但是没有成功,他们不肯帮助我们。”
“你知道它的具体位置吗?或许我们会去查看祭司们到底想去完成什么样的任务。”
“它在红土战场的西侧,要通过很大的一片沼泽地。几乎没有人能安全地通过沼泽,太危险了。你们不能冒险。”布瑞蒂担忧地说。
“我们还没有打算真的去那里。我们会先去冰雪城堡。你说过,它是真理之城三大神秘场所之一。它有什么神奇之处?”天使问。
“它的建筑完全由冰雪雕凿而成。卡塔斯沙漠和真理之城,都是非常炎热的。但是,哈尔德雷兹有能力建造它。他们使用了我们不知道的魔法,使冰雪不会融化。”布瑞蒂回答,“有人说,冰雪城堡住着哈尔德雷兹的情人。”
“我有点想不通。既然冰雪城堡住着哈尔德雷兹的情人,为什么瓦尔格会去冰雪城堡?这里会隐藏着什么样的秘密?”
布瑞蒂摇摇着。
老洛翰安排我们稍稍吃了点东西。有几片沙蝎肉块、一些仙人掌煎片、还有巨大的沙虫卵。蝎肉烤得太久,吃起来很费劲。吃的过程中,我问老洛翰:“你见过安纳托利所说的藏宝图吗?”
“是啊,沙砾之城有谁没见过呢?他经常拿出来向我们炫耀。”老洛翰大口咬着沙虫卵,一边含糊地说。
“您可以向我们描述一下,图上到底画了些什么吗?”我请求道。
“没有办法描述的。那张图,有些怪异。只能看到它,但它不会被记忆。离开视线,你就想不起它的模样了。”
“呵呵。”天使扑嗤一声笑了。
“别笑。我说的是真的。不然小安纳托利也不会那么执着地去寻宝了。再说一次,我不是老糊涂。”老洛翰生气地吼道,“我还没老到记不得一张图呢。我是流浪者的后代,流浪者天生有特殊的记忆能力。”
“什么流浪者的后代?您不是一直生活在沙砾之城吗?”我示意天使不要再惹恼老人,问老洛翰,“您去过很多地方?”
“流浪者是最高贵的绅士。他们行走在日落大地上,做出了惊天动地的业绩。”老洛翰自豪地说,“我,就是伟大的安卡家族的传人。”
“您没有亲人吗?”
“我有个兄弟巴兰度,早就死啦。我还有个儿子,很小就失踪了。这就是可怜的老洛翰的命运。”
“巴兰度?”我转向布瑞蒂,“他不是你的祖父吗?你说他是恩纽斯的兄弟,难道恩纽斯和老洛翰也是兄弟?”
“哈哈,你们错了。老洛翰记得可清楚呢。”老人大笑起来,“流浪者家族只有三个,一个就是伟大的安卡家族,我和巴兰度都属于这一家族。另一个是安莱,恩纽斯就在那一家族。他们是一群野心勃勃的家伙,一心想要爬上高位。我的可怜的巴兰度兄弟与恩纽斯结拜了。他们家族还有两个可怕的人,维多利娶了个下等女人,生了可怜的小瓦西历,另一个不知道跑哪里去啦。”
我们安静地听着老洛翰的叙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