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静些。”我搂住天使,“如果他真的是恶魔,杀死了很多人,我们谁都不会放过他。我只是怀疑他并不是瓦尔格。我们抓紧掩埋了他们,然后离开这里。”
“你不救依泉了?她还困在蝙蝠之穴。”
“艾茉莉使用了暴力,也无法打开它。”我说,“我们不知道打开它的方法。我想,瓦尔格应该知道如何开启。似乎死去的祭司,更加忠诚于瓦尔格。我们得想办法找到他。”
“我仍然认为刚刚的年青人就是恶魔瓦尔格。”
“我会在夜稍深时,去一次沙砾之城。祭司们会在城堡中商量人祭的事,他们一定得想办法打开蝙蝠之穴。他们不太可能重新挑选走上祭台的少女,时间来不及了。而且,艾茉莉说过她不会再改变主意。”
“艾茉莉有发现侦察者的能力,我们没有办法接近她。她现在受了伤,仍然可以召唤强大的闪电。”天使说。
“也许有其他祭司知道方法,我们得再次进入祭司们的城堡,去寻找一名懂得开启蝙蝠之穴的人。”
“你准备独自去吗?刚刚你说会在夜深时进城。”
“是的。你必须留在这里。”我解释道,“如果我们都去了祭司们的城堡,有可能他们已经找到了方法,派出人来打开蝙蝠之穴。”
“不!”天使坚决地说,“我们不能分开。以后不要再对我说分开这个词,它让我心痛。”
我看了看天使。她的小脸娇俏秀丽,却始终透露着刚毅的表情。
“好吧。”我说,“我们抓紧点。夜色太深时,沙砾之城的街道就不会再有行人,进入城市的难度会变得更大。哦,该死!”
“怎么了?”
“我被滑了一跤。”我爬起来,发现刚刚踩中了一只黑乎乎的东西。我将它捡起来,“一只巨大的蝙蝠!难怪这里被称为蝙蝠之穴。”
天使甩亮魔杖,照在蝙蝠的身上,“不。这不是蝙蝠之穴飞出来的。它来自你的魔杖,被艾茉莉的闪电击中了。这里有一个闪电标志。”
“什么?”我呆住了,“我召唤出来的是一只飞鸟!怎么会是令人作呕的蝙蝠!”
“呵呵。”天使笑了,“你和你的魔杖又一次出人意料,可爱又傻气。不过,我要祝贺你!”
“为什么?”
“瞧瞧你魔杖的装饰。我觉得从现在开始,你可以控制它了。”天使说,“魔杖的装饰不是毫无来由的,他们的主人总是将最能展示它的威力的标志装饰在上面。”
“蝙蝠是黑色的,可魔杖装饰的蝙蝠黑中透红。”我不敢相信天使的说法,“没有蝙蝠是这种颜色的。”
天使拿过我的魔杖,放在手中细细观察,她轻轻地说,“的确没有黑红色的蝙蝠。不过,我认为它代表的是两样东西,蝙蝠与火。你尝试一下,在心中默默想着火的形象,然后挥出它。”
火!
魔杖的杖尖渐渐变红,我轻轻地挥出它。巨大的火焰从杖尖喷涌而出,发出嘶嘶的声音。火焰超出了我的想像,像一股不可阻挡的岩浆。
“嗖!”一声轻微的响声破空而来,击散了喷涌的火焰。
“谁?”我立即转过身,向着袭击者挥去。
“别!我是布瑞蒂!”黑影躲开火焰,绕过礁石向我们走来,“你的信心还不够,我见过我的祖父使用它。火焰可以收缩得很小,聚拢成一支锐利的火箭射向敌人。”
“你怎么来了?”我问。
“有人让我给你们送来了这个。”布瑞蒂张开手,手中握有半块撕裂的丝帕。
天使将魔杖甩得更亮了,她轻轻地读了出来,“哦,告别美丽的黄昏长廊,谁还会令我朝思暮想!”
“不,错了。在另一面!”布瑞蒂说。
我们将丝帕翻转过来,有一行零乱的字迹,似乎在很急促的情况下写成的,“只有蝙蝠的叫声,才能救得了瓦西历的女儿。”
“一个裹在白袍中的人,将它丢在我的身边,要我迅速把它交给你们。”布瑞蒂说。
会是谁?
我苦思冥想,却不记得有哪一位祭司可能是我们的朋友。
“蝙蝠不会叫。”天使闷闷地说,“它们从来都是沉默的。”
我摇了摇头,想起了本特的遗言,“主人,主人,蝙蝠,蝙蝠的叫声!”
“现在我可以告诉你了。”天使笑嘻嘻地说,“比蛇的血液更好的东西是什么?就是蝙蝠的血。看起来我做得太早了,我以为蝙蝠很难寻找到。”
“那我真的会扔下你不管。”我说,“我现在还感到极度呕心,始终闻到口中有血腥的气味。”
“你们会模仿动物的叫声吗?”布瑞蒂问。
我和天使笑了起来,“有谁听过蝙蝠的叫声?它们从来不发出声音。没人知道它们的叫声是嗡嗡嗡,还是嗯嗯嗯。”
“难道丝帕上的话是假的?”布瑞蒂说,“我觉得他是想帮助我们。你们觉得这块礁石,是不是与蝙蝠很像。”
我们观察了眼前的礁石,确实有一些像,但并不逼真。
“蝙蝠之穴,难道只是因为它有点像蝙蝠得名的吗?”我说,“我倒觉得可能其中生活着很多蝙蝠。”
布瑞蒂围绕礁石走了一圈,除了极其坚硬之外,没有发现与其他礁石有什么不同。“如果这其中生活着蝙蝠,那么它们怎么出来觅食?”布瑞蒂问。
“它们一定有自己的方法出入,也许有其他的出口?”天使说,“但我知道一个人,可能会知道打开它的办法。”
“谁?”
“小胖子尤拉莉亚。”
“为什么?”
“她喜爱小动物,连鼠人都愿意和她做朋友。我想蝙蝠也应该不成问题。生物们都是有灵性的,能够理解人类的行为所代表的含义。”
小胖子尤拉莉亚在炎狱山上的机器营地,必须正确回答机器守卫的问题才能通过营地的入口。尤拉莉亚曾经邀请我和天使去营地,但现在,沙砾之城的人祭仪式即将举行。我们还会来得及往返吗?我已经厌倦了卡塔斯沙漠,每一次通过它都令人感到疲惫。
“我们必须确认仪式的具体日期,然后才能做出决定。”我说,“他们说祭台将在两三天的时间里完成搭建工作,如果只有两三天,我们的时间不够。另外,小胖子尤拉莉亚会帮助我们吗?”
“能够打开蝙蝠之穴的祭司全部死光了,除非瓦尔格本人也懂得如何打开它。”天使说,“至少我们看到,艾米莉没有破解蝙蝠之穴开启之谜。我仍然认为,刚刚出现的年青人就是吸食少女血液的恶魔瓦尔格,而他并没有表现出对蝙蝠之穴有任何感兴趣的举动。”
“正因为他对此没有兴趣,所以我才怀疑他并不是瓦尔格。要知道,瓦尔格是嗜好吸食少女的血液的恶魔。”我说,“现在可以确定的是,依泉被困于蝙蝠之穴了,我们得设法救出她。除了去恳请小胖子尤拉莉亚的帮助,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当然有。我们在附近等待。如果他们要举办人祭仪式,祭司们必须打开蝙蝠之穴。等依泉走出来时,我们一拥而上,抢走她。”布瑞蒂说。
“一拥而上?”我和天使同时笑了,“我们只有三个人,祭司们有好多。他们会一拥而上来对付我们。”
但是布瑞蒂的想法给了我们一个新的思路。可以派出两个人去炎狱山寻找尤拉莉亚,留下一个人观察蝙蝠之穴。如果真的出现了祭司们打开它的情况,至少可以想想办法阻止仪式的进行。
我想独自去找尤拉莉亚,天使不同意,她叹了一口气说,“依泉真的对你那样重要吗?她只是一个陌生的少女,我们在这里伺机而动,同样是个很好的选择。”
天使的话让我不开心。承诺的事不去努力完成,会让我的心永远压上解不开的重负。现在,我已知道薇薇安没有出事,重归日沉之都的方法毫无头绪,而我们已经知道了依泉的下落,并获知她即将遇到危险。设法营救少女依泉,是我们必须直面的任务。
“你愿意为我们跑一次吗?”我问布瑞蒂,她与尤拉莉亚曾经是要好的朋友。
“好的。”布瑞蒂爽快地说,她向我粲然一笑,“我去把那个贪玩的小姑娘揪来,还会顺带帮你们做一串熔岩项链。”
“什么熔岩项链?”我问,“有特别的功能吗?你的任务是抓紧找来尤拉莉亚,别乱跑了。”
“没有特别的功能,只是祝福你们成为幸福的一对。”布瑞蒂笑了,“我知道事情很紧急,我会去得很快。”
“要是薇薇安在就好了,她可以直接到达想要去的地方。”我说,“辛苦你一趟吧,你快去快回。等救出依泉,我们请你去日沉之都作客。那里有多汁的曼陀罗果实,会让你垂涎三尺的。”
“呵呵。”布瑞蒂又笑了一下,转身离开了。她像鬼魅一样迅速地消失在夜幕中。
“等等。”我急忙追了上去,大声呼喊道。我们还没有将如何寻找尤拉莉亚的方法告诉她,特别是如何应对机器守卫。但是布瑞蒂已经去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