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炷香之后,夏玉落的春衫便俱都摆在了床上。许是针线房的秀娘敷衍,夏玉落的春衫都做得极简单,没有繁杂的花纹修饰,也没有累赘的金玉贴片,让一直喜欢简单服饰的夏玉落异常满意。
一件一件的翻看过去,夏玉落眉眼之中笑意的越来越深:“看吧锦绣,其实都是新的啊。而且都做得极好,她们不喜欢是她们不懂得欣赏。”
“姑娘,你真觉得这些极好?”锦绣迟疑着看着夏玉落开口,面上的担心哪怕用了十二分的力气,也没能藏得住。
自家姑娘越发的开朗爱笑,这是让锦绣和碧莲最开心的地方,可心底下却还是有几分疑惑的,去年春日,姑娘穿了前年的春衫去游园赏花,被大姑娘伙着其他公侯贵胄家的小姐,好一番明嘲暗讽,惹得姑娘回来之后躲在屋中哭了许久,还病了一场。
“傻丫头,你在瞎担心什么呢,你家主子已经长大了,不会再叫你们担心。”夏玉落亲昵的看着锦绣和碧莲,眼神清澈完全没有半分敷衍。这两个是陪着夏玉落一起长大的人,她既然承了夏玉落的身体,就会承担她留下的感情。
“锦绣。”碧莲拉了拉正准备开口的锦绣,看锦绣停了开口看向自己,才说道:“你不要再瞎担心了,姑娘说的,自然是真的,姑娘是不会骗我们的。”
半年来姑娘的改变碧莲一直默默的看着,面上不显,可心里却是欢喜的。
“还是碧莲明白。”夏玉落又笑了,这两个贴身丫头一个莽撞率直,一个沉默稳重,对她都是极其忠心的,来这世界半年,过了最初的彷徨之后,她也渐渐的接受了自己的身份,对于身边的人也曾经小心试探细致观察过,现在她最信任的便是这二人。
在这座重楼深锁的将军府里,所谓血脉至亲对夏玉落而言从来就是玩笑。她是有亲人的,但不是生身之父,也不是同她有一半相同血脉的姐妹,而是眼前的这两个女子。
“我自然是相信姑娘的!”锦绣白了碧莲一眼,继续说道:“我记得那时候我还是个洒扫的粗使小丫头,年纪小顶撞了管事的妈妈,被罚去扫雪,扫了又抓着说我雪没扫干净,要罚我跪在冰天雪地里,要不是姑娘拉着姨娘去求了老太太将我要了去,那里还有今天的锦绣在。”说道这些,锦绣有些哽咽了。
连带着,碧莲也有些伤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