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阿奴没有将手足斩尽,血流成河,那么她的清白是要交给阿奴的。
如果阿奴没有让涅邻喝下不举的药,那么她的清白是要交给涅邻的。
可是没有如果,毕竟有些事情已经发生,那些记忆是她永远忘不掉的痛处,不愿提及,更不愿想起。
月儿微微摇了摇头。
再想想以后,难道她就不找男人了吗?
不,当然会找,她是一个正常的女人,也渴望着有男人来呵护和疼爱。并且,她的心里还是希望交给那个男人的,因为那个男人是她深爱的,最爱的。
但并不是匆匆忙忙睡一觉那么简单的事情,若只凭一念之差做了这种事,只会害了那个无辜的人。
有哪个女人不愿意与自己心爱之人白头偕老,比翼双飞?但有的花注定要随风,有些爱注定要随缘。缘起缘落就象风一样,来时无影,去时无踪,不长久的爱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她手里拿着一份沉重的思念,却不能那么迷恋,因为她的心中还装有数不清的疑问与尝试,和无法预知的结果。
偶尔她也会感觉孤独,感觉冷清,或许不舍,或许期待,或许无奈。
可,有些人遇见了,却来不及相识。相识了,却来不及熟悉。熟悉了,却还是要说再见。
因为这份爱里,多少有些无奈,黯然中之中掠过几许悲凉,几许哀伤,几许执着,越是深爱,便越要离开。
展昭和丁月华虽会走很漫长的一段路,他们终究一定会在一起。因为展昭已经离不开丁月华,只是展昭自己不知道。
而她柳月儿呢?没人来回答这个答案。前方的路伸手不见五指,充满着无尽的黑暗,谁也无法预知未来。
她的路,只能她自己走。
窗外夏风裹着细雨,卷着伤悲,滴落在心上。在她的内心的深处,她会把他偷偷地收藏起来,让她独自一人在黑夜里,去回味那段想他的孤寂。
三日过去,月儿重新站到了赵祯的身后,又成了那位威风八面,英姿飒爽的御前四品带剑女护卫。
赵祯见到月儿完好无损出现在眼前的那一刻,他面上满是浓浓的情谊。
月儿心领神会,笑的犹如一朵小花儿。
赵祯心中飘起丝丝棉絮,瞧着月儿的眼神充盈着满足。
月儿被皇上盯得不好意思,羞涩的低下了头。
赵祯对待月儿犹如久别的小情侣,除了上茅厕,其他时候不让她离开超过三步。
月儿依旧随着赵祯上朝,替他试毒,为他晾茶,陪着他赏花赏月赏秋香。
宣德大殿的众臣百官,看待月儿的眼神透漏着复杂与鄙夷,后宫嫔妃,看待月儿的眼神带着敬畏与嫉妒。
每当有人在月儿面前透漏出一丁点儿的不喜之色,还不等月儿有什么反应,赵祯先是一个眼刀抛过去,将那人用眼神斩了。
自此以后,柳月儿便是一位隐身贵妃,虽没有名衔,可在天子心里那一个金贵呀,比朝政大事都重要。
柳月儿这三个字在大宋国已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百姓对于她的舆论喋喋不休,毫不疲倦。
连赶路的契丹太子都听到了描述柳月儿的无数个版本。
“柳月儿是狐狸精转世,专门勾引男人,契丹夫婿都被蹂躏死了她还不安生,定是没有吸够男人的精血,还要继续作恶。”
“柳月儿是契丹国的细作,她根本就是契丹派来迷惑大宋皇帝的,她那死了夫婿的身世是为了让皇上怜悯故意编造,她床上功夫一定练得很高超,不然咋能把皇上和镇国将军迷得心甘情愿当傻子!”
“我看不对,柳月儿从小就死了爹娘,十分可怜,她的遭遇也都是真的,她明明就是一个顽强的励志女神,走到今天这一步不容易,应该值得夸奖。”
“切,励志女?怎么不去修仙当神仙?跑到皇宫里搅混水做什么?就是一个黑寡妇,不整死几个男人她不罢休!”
契丹太子听着沿途传闻,微微皱起了眉头,流言蜚语不可信,但若无捕风捉影,又哪里来的风头大浪?
阿里,当初我舍得放开,是不想让你失去纯真与自由,你究竟在玩儿些什么游戏?你就不怕我听了会心疼?
这次相见,若是你还好,我便可以放心,若是你不好,我定会反悔决定,由不得你再胡闹下去。
汴京城内。
晴好的天气,一阵微风拂面而来,带来阵阵清凉,荷花浮在水面,摇曳在丝丝缕缕的清风中。
赵祯最近心情好,将正在做课业的皇子招来玩耍,交流,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赵祯有三名皇子,分别是赵昉、赵昕、赵曦。
皇子们在父皇母后的看护下玩儿的及其开心,抓鸟,喂鱼,比试,争着在父皇和母后面前邀功。
赵祯平时对皇儿要求比较严格,将课业看得很重,因为他们其中一人将会是未来的储君。
赵昉是最大的皇子,已经十岁,较赵昕、赵曦年长许多,不管是做事还是玩耍,都知道要护佑弟弟,言谈举止也大方得体,为人谦卑虚心。
月儿瞧得出,这个大皇子赵昉表面看似以礼待人,而实际上那双漆黑的眸子中却带着傲气与不屑,他之所以对两个弟弟亲昵,不过觉得他们没有与他竞争储位的资本。
赵昕、赵曦是两个五、六岁的小豆丁,稚气,可爱,做什么事情都要争上一阵子,输了就会皱鼻子,红眼圈。
皇子追赶嘻嘻,赵祯与曹皇后在喝茶聊天,一种宫女跟在皇子身后左右照应。
月儿站在一旁,看着这和谐的一家子,心中翻出了感慨。摆脱不了的皇家命运,迟早会成为兄弟反目的借口。若干年以后,他们还会像今日一样开怀畅谈,顾忌手足情谊吗?
荷花池边扑飞着几只蜻蜓,忽高忽低忽远忽近,赵昕和赵曦瞧着喜欢,非要抓住一个不可,赵昉便抓了一只。
赵昕与赵曦纷纷上前争抢,两个都是弟弟,给这个,那个会哭,给那个,这个会闹,赵昉不知道给谁才好,眉头都快皱破了。